臭屋留宿


    太陽躲到了烽火連山的後邊去,山刃上那一抹終年不化的雪,像是染上了火焰一樣火紅的燃燒了起來。


    可是病州的天空依舊是明亮。沒有馬上灰暗的意思。“累死我了,不語咱們別走了吧。”誇張的像狗一樣伸出舌頭散熱,深深地低垂著自己的身子。可是不語一直還是往前不見不滿的走著。


    蒲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想起了和不語說話的注意事項,拉了拉不語的裙角,哏了哏。不語一低頭亞麻色的頭發垂到了自己胸前,用恬靜的容顏詢問道,“怎麽了?”


    “累死了,咱們今天別走啦!”和不語說話的好處就是你也可以隻說話,不出聲音。


    不語愁眉看了看西邊的虹色餘暉,對著蒲草點了點頭。


    蒲草立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充滿了力量,推開一家最近的仿佛,就進去了。想起了什麽事情,出了房門,將插在門洞中的柳條拔了出來,扔到了屋子裏頭。


    這是病州城裏人的習慣,在離家串門的時候,在自家門上插上一枝柳條或者其他的樹枝,表示這家裏的人有事情外出了,過路的人可以暫時住在這裏。沒有插上樹枝的人家,表示裏麵還有人住,想要投宿你就必須得找主人的同意。最可氣的就是既沒有插樹枝,家中也沒有人。當然這種事情發生的很少,就是有多半也是忘記出遠門插樹枝。


    對於病州城十幾萬套房子,二萬人住確實顯得有些奢侈。即使病州實行“房葬”這種豪華的葬禮形式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他們這裏也沒有“鎖”這種東西。因為造鎖的技術也已經失傳。他們也不會鎖門,晚上睡覺的可以插上門閂,但是更多的人在夏夜裏是不關門的,因為這樣顯得更亮快些。


    不語在後麵掩住了門,搖晃著蒲草的小腿,因為此時的蒲草已經趴在了矮床上,“這不是狗牙他們家嗎?”


    “怎麽啦?”


    “你不是先他髒嗎?說他家跟狗窩似的。”不語說完話,也不停的掩住自己的白嫩的鼻子。可是依舊掩蓋不知絲絲汗餿味兒,應該是陳年的被子發出來的。初夏搬家到東南城避暑,所以也就沒有將快要爛成一團碎渣渣的熊皮破被帶走。


    “嗯~~呸呸呸~~”蒲草靠近被褥一聞,可是一陣頭暈目眩的惡心,像是受到什麽刺激,立即從床上跳了下來,坐在了旁的板凳上。倚在桌子上的手肘一下子又收了回來,不停的用另一隻手蹭去個不上的灰塵。“比我還邋遢!”蒲草一臉的厭惡。


    “想好他經常在城上住,要不要這裏會更臭。”


    “一幫臭男人,可定城牆上更臭!。姐姐~~咱換一家吧。”蒲草哭喪著臉。隻圖路近,沒有想到進了狗窩。


    “對為了敢在篝火會前,到達東南城。出來的人肯定多。八成這附近的房子都被別人住下了,先湊合一晚吧。”看著天色越來越昏暗,也極其不情願的流了下來。“咱們別在他的床上睡了,就睡在地上吧。”


    “好吧~~”


    屋子顯得陰沉了很多,但是卻並不清靜。飛舞的蒼蠅,不知是本來這個季節就有的還是狗牙滿屋的臭氣給引招來的。


    可是並沒有給兩姐妹帶來多大的不便,因為蒼蠅蚊子都繞著她倆飛。


    “不語姐,百草叔這藥還真靈,蚊子都不叮咱們了,還有股花香味呢。”


    “我覺得也挺好聞的。”


    兩人衝完涼,和衣睡在冰冰涼的地上,都是看著對方,這樣才能明白對方到底在說些什麽。


    “我先前還想捉幾隻青蛙癩蛤蟆放在屋子裏呢,好好的給屋子除除蟲。”


    “咦~~真惡心!”不語一臉的惡心狀。


    “說著玩的,你還真信啦!”蒲草趕忙補救自己在不語心中的形象。


    “仙人算的蠻準的,說什麽時候下雨什麽時候就下雨,說什麽時候雨停就雨停。”


    “就他!哼~~”蒲草一想到從小到大被厚天斥責的樣子,心情就不好了起來,“不語姐,你要是被他管著你就知道什麽是生不如死啦!”


    “哎~~別生在福中不知福,整個病州城誰不敬仰他,就連統領都對他……”


    “姐姐,你不知道。他天天嘮叨來嘮叨去,可煩人了。我要是第一個撿到那塊玉佩的人,我要就把它扔到河裏喂牙魚了。”


    “你呀你。”不語用修長的指尖點著蒲草的額頭,她早就發現,蒲草今天的脖頸上,平時常掛在脖頸上的天青色玉佩,沒在。


    “姐姐,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蒲草一把抓住在眼前晃動的雪白手指。


    “怎麽啦?”


    “你怎麽這麽白呢?就像是天上的白雲變換成的仙女一樣,最靠近太陽可是怎麽曬都曬不


    黑?你看看我。”蒲草將自己的胳膊肘對著不語,“今天沿著陰涼地兒走,就曬成了這樣。”


    不語皺著眉,露出一副,我也好心疼的樣子。“可能我隨我娘,我記得我娘也很白的。”


    “可能吧,女兒對隨娘,我記得我娘也是有點發黑的皮膚。”


    這兩對可憐人。


    屋內門窗緊閉,雖然外麵的月光皎皎,也是卻隻有幾綹能通過門縫窗縫遞送進來,這樣屋內顯得悶著,可是好過蚊蟲的叮咬,微微弱的油燈在閃爍著,不是風的叨擾,而是它正在耗盡自己最後的油液,像是哮喘病犯了一樣,不停的斷斷續續。讓人不忍看它再遭罪,想要將它吹熄。可是並沒有人這麽做,因為她們兩人已經睡去,如今已是子夜過後。


    咣當~~一聲極其一陣塵埃,苟延殘喘的燭光,就這樣熄滅。


    啪~~蒲草也是精力充沛的鬧騰人,一下子就醒了過來,一手抄起板凳就朝著門口砸了過去。雖然她也不知道門口有沒有人,但是門肯定不會自己的壞掉。


    果不其然,門口有人發出了一陣的哀嚎~~“是呀~~這麽缺德!我的胯子骨喲~~”


    蒲草趕忙搖醒睡熟的不語,耳朵不好的人睡眠質量都高。蒲草將不語盡力護在自己的身後。


    “誰呀!大晚上的想幹嘛!”蒲草故意將聲音放的很大聲,讓左鄰右舍有人的都聽見。


    “哎呦~~哎呦~~是不是蒲草妹子呀?!”那人聽出了蒲草的聲音。“我是你狗牙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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