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老頭


    王李每艱難的往前邁進一步,就像是踏入火海一般痛苦,櫻紅色的沙漠好似真的燃燒起來一樣,沒踏進一步就像是挑撥沒有燒透的煤炭一樣,濺起冒竄的火星。


    王李實在是不能再往前走了,因為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水分正隨著滾燙的沙漠而流失,雖然他的臉上沒有汗意。因為汗水還沒有在皮膚上凝結成滴,就蒸發了。


    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麽刻雪一回到家中就要一下子喝一缸的水,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海量。若是他呆在這裏時間久了,他覺得他也會這個樣子。


    刻雪不知是等待王李,還是自己身體已經不允許再往前,前進了,也已經停了下來。和王李之間的距離隻有十幾步。


    此時依舊是清晨,要是太陽在往上爬三十度,那麽這裏真的可就成了黃金火海了,能夠將黃金融成金水的火海。


    火海沙漠到處都能聽到微微的啪啪的聲響,像是在這樣的熱度升騰下,就連沙子也像火中的栗子般爆裂。


    “師父~~師父~~”刻雪大聲朝著更加西北的地方喊著,往日冰冷的聲音,現在多了些恭敬。但是更加西北的地方隻有一片的櫻紅色,和因沙子表麵蒸發水氣扭曲的半空。


    “啊~~”沒有想到就在沙漠的深處就要有人回應了一聲,但是這一聲就像是從自己身邊發出的一樣清晰響亮。


    “妙哉!”王李舔著自己發白起皮的嘴唇看著自己眼前從地中冒出的小人兒,在遠處響起聲音的人,一下子居然從地下冒了出來。


    這個人一定是紅老頭,因為他的頭發皮膚都是一種玄紅色,而且他還是一個老頭兒,名副其實的小老頭兒。恐怕連一米五也不到。沒有人能記得住他的真名字,他也從來沒有說過。要是獨眼老頭見到他,一定一眼,一隻眼就能認出他他就是上任巫神教的徒弟鮑鑿。


    紅老頭雖然是老頭子,但是比起癭老頭還是顯得年幼些,頭發雖然是墨梅似的有梅紅色的頭發沒還帶著黑色的發線,有的地方發根稀疏變白,像是櫻紅色的梅花瓣兒上素雪。


    紅頭像是土撥鼠一樣從地上爬了出來,啪啪~~啪啪~~身上的沾染的沙塵紛紛的落了小像是小火星兒一樣四處的飛舞,不少落在王李的身上,很疼。像是火熱的鐵渣子迸濺到皮膚上,鑲嵌入肉。


    他出場的方式像是一隻土撥鼠,他的長相更像是一隻土撥鼠。長長的鼻子而且很大仿佛占據了臉上二分之一的未知,似乎沒有下巴,像是嘴巴長在了鼻子上。挺拔的鼻梁將黑黑小小圓圓的眼睛分割在兩地,至於胡子眉毛也許是老掉光了,沒有一絲一縷。


    沒有一絲一縷的何止他的胡須眉毛,就連他的身上也是沒有半絲半縷,要不是有一條破爛的沒毛兒獸皮擋住了私處,王李簡直不敢看他。


    這裏沒有人,都是看不到邊際的沙漠,他這個不修邊幅的樣子情有可原。


    刻雪似乎也見慣了他這個樣子,並沒有多少的羞澀,也許刻雪看到什麽都不會羞澀。


    “師父,三臂要請你出山。”刻雪很恭敬,但是卻隻對自己的師父尊敬,對於自己領袖三臂統領,直接就是稱呼名字,這難道是恭敬嗎?


    “你知道我不會去,幹嘛還來說呢!”紅老頭很暴躁的說,暴躁得和他的膚色很像,在這種熱火朝天的沙漠裏性格不暴躁都難。我想還吃辣椒的人,脾氣暴躁豪爽也是這個原因造成的。


    “師父,我知道你不回去,但是這次你不得不去了。”刻雪和紅老頭似乎已經相當的了解。都知道對方的性格和思維方式。


    “噢?為什麽?”


    “那個人知道比我知道的更加詳細。”刻雪側頭指了指紅老頭背後的王李。


    以訛傳訛總是會將原本的事實扭曲,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最初的親曆者直接告訴最後的收聽者。


    紅老頭大多數時間都是背對著王李的,但是這卻不能成為他沒有注意到王李的原因。紅老頭的實力真的不好,隻能勉強的看到三米之內的事物,三米之外的事物對他來說都是朦朧模糊的。


    但是他的警惕性因此更加的高,這茫茫的沙漠就像是他的觸角一樣,能夠感知周遭的陰陽氣息,可是王李在他的身後這麽近的地方居然沒有發現他,真是很奇怪的事情。


    更何況,這是熾熱沙漠,死亡的禁地,走到裏來的人簡直就是寥寥。所以這裏才會這樣的寂靜,出了三個人和地上的沙爍爆裂的聲音,其餘的事物都是喑啞的,天上沒有高翔的鳥,就連雲絲也不願過多的停留,一下就飄走。


    沒有任何的聲音,王李沒有看到紅老頭是怎樣動作的,此時的紅老頭就出現在王李的麵前。用自己短小髒兮兮的手在王李洗白沒有兩天的麻布衣裳來回的磨磋。


    紅老頭並不是喜歡王李的衣服,而是在王李的身體上,尤其是骨骼處反複的摸索,先前還想著要問請他的出山的原因,此時卻對王李產生了興趣。


    刻雪一臉的疑惑但是她的疑惑誰也看不出來,因為誰也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王李就這樣頹廢的站著,讓著老頭渾身上下的摸,說也誰也奇怪,王李就像是被下了蒙汗藥一樣,反抗的心很強烈但是卻沒有一絲力氣,心有餘力不足。又像是喝了麻醉散一樣,雖然紅老頭的小手在身上摸索,王李能夠清晰的看到,但是卻感覺不到那隻小手的觸感。


    王李有一種黃花大閨女被淫賊惡霸侮辱的感覺,要是身上的水分夠的話,他定然已經落下了淚來,能夠活動的時候定然要找個地方抹脖子——士可殺不可辱,這是文化界多少年的優良傳統。


    幸好紅老頭摸完王李身上的二百零六塊骨頭後,退了幾步看看王李的身材樣貌,像是懂行的人欣賞一塊精致的工藝品。然後放肆的大笑,“果真有!果真有!”


    這個聲音沒有多餘的修飾,簡直就是鬼哭狼嚎,卻自帶一種豪邁,“清荷之才!清荷之才!”


    王李聽到這話隻是覺得刺耳,這個老頭該不會長期久居沙漠孤僻的瘋掉兒了吧。刻雪倒是顯得很驚訝,“什麽他居然是修仙的清荷之才!”


    刻雪知道清荷之才意味著什麽,自己這樣的天資也不過是中上遊的青藤之才,苦練修仙的之術五年,隻是到了水上的末期。


    聽自己的師父說,青藤之才是智慧奇高的修仙之人,比起仙緣平常的蓬草之才領悟力要高明許多。但是比起少有的青藤之才,還要擁有無限仙緣的就是清荷之才,這種人極其的少有,百年難遇甚至千年難遇。


    紅老頭並沒有見到見過這樣的天才,隻是聽說五神中的白烽有這樣的資質。


    他之所以認得清荷之才的體質,是因為自己曾經在留仙山機密的圖書庫中,讀多過有關的清荷體質的記載。


    人有三六九等,紅老頭作為上任巫神主教的徒弟,能夠利用的資源遠遠要超過同時修行的門人。這也就是首先見到王李的修仙者厚天沒有發現他是清荷之才的原因。


    厚天最為巫神教在國家的象征地位很高,但是若是論修仙的深度和廣度完全比不上終身在留仙山修行的人。他雖然已經一百三十歲但是在留仙山學習修仙之術的時間也隻有短短的十年光景,那時他還隻是孩子。


    像是小學生做不出高等物理題一樣。


    紅老頭輕拍了王李的胸口一下,王李口中吐出一口濁氣,然後就盡量的不呼吸了。因為紅老頭的牙是薑黃色的,而且出奇的大。


    若是有人把它比喻成梅花裏麵的黃色花蕊,那就太美化它了。因為從紅老頭的嘴巴裏發出一陣令人幹嘔的口臭血腥氣,像是豺狼口中的味道一樣。剛吃完生肉的嘴,味道當然好不到那裏去。


    “醜是醜了些!不過不妨礙做徒弟~~”紅老頭開心的圍著高大的王李身前身後打轉兒,不停的盯著眉目看。


    刻雪都有些驚訝,自己十四歲的時候在兵州城內四處遊曆,到了此處才見到仙術了得紅老頭,在烈日下跪了一天,都快要脫水而死,這時候他才點頭答應收自己做徒弟。


    可不要小瞧熾熱沙漠一天,這裏的溫度和輻射就像是如見的羅布泊一樣是死亡的禁地,誰若是在沒有給養的情況下,生存一天也能算是一種奇跡。可以看出刻雪生命力的強大,可以好奇紅老頭是怎樣在這個地方活下來的。


    沒有想到紅老頭現在是求著王李做自己徒弟一樣。


    王李想了想,同意了。在大明的時候之所以不跟道士、和尚學習修仙主要是還有其他可以用來消遣時間的方式——讀書。


    如今自己時間充足,癭老頭家中的藏書隻有三四天看的,其餘的時間不用來做些事情覺得有些浪費。


    學習修仙的門道,看看兩地的修仙法門是否一致,相互印證。


    “師父在上,受拙徒弟一拜。”王李輕輕鬆鬆就給紅老頭磕了一個頭,火沙上留下了一個淺坑。


    紅老頭都覺得吃驚,雖然這是他的意思,但是覺得未免進展的太快。


    哼~~生氣的一定是刻雪。


    (其實寫作很容易,因為但凡能夠用手將要表達的事情用字寫出來的行為都叫寫作。但是成為作家很難,能夠用寫作這種方式養活自己的人,才能稱之為作家。網絡寫手很容易入門,但是能稱之為網絡作家也不易,最重要的就是明白讀者想要什麽,這樣自己勞動才能換成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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