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體:千寶之身(2)


    “師父。”門外傳來一個老而壯實的聲音,雖然房門是大敞開,但是來的人卻很有禮數的恭敬站在房門外,低垂著頭顱,沒有因為自己十分想要拜見自己的師父,而忘記了禮數。


    站在門外的人是老頭唯一的學生,如今依舊六十有一,臉上雖然皺紋多了些,尤其是眼角處濃重的黑眼圈。但是無情的歲月卻沒有使他褪且書生獨有的儒雅氣質,反倒更加凸顯出他的沉穩俠義的氣質。


    雖然是影門的代掌門,但是他以能夠挑起整個影門的大梁。隨意他的師父王孟才能夠安心的在外麵遊曆。


    “竹風呀,進來吧。”老頭望向門口,因為他三年沒有見到自己徒弟了,為什麽一個活了一千多年的老頭隻收了一個徒弟呢?願意很簡單,沒有找到對眼兒的。


    原來師父找徒弟,也像王八看綠豆一樣,要對眼兒。


    王竹風就很對掌門王孟的脾氣。沒有過多的繁文縟節,也沒有不必要的之乎者也,在儒家理學鼎盛的年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絕對的主流,影門的不拘禮數倒是很少見。


    王竹風也算是名門大家之後,因此人人都稱呼他為烏衣王郎。並不是他喜歡穿黑色的衣服,而是說他是江東琅琊王氏的後裔。琅琊王氏是王姓氏族中舉足輕重的一支,但凡曆史長河中提及江左王氏、南朝王氏都是指他們這一支,名人名家也是風雲才俊輩出秦漢時的王翦、王賁;魏晉的王導;南北的齊梁時期的一代儒學宗師王儉,梁代的王融、王籍、王褒、王肅……


    “師父,聽說你回來了,我特來拜見。”王竹風的頭發黑發中已經夾雜著白發,但是他那張臉顯得更加蒼老。眼皮是趴拉著,像是大寫的八字,似乎天底下已經沒有什麽事情能夠讓它眉飛色舞起來。


    他見到自己師父的時候,心中吃驚不少,自己十一歲跟著師父修行,師父的夜黑色長發五十年如一日的飄逸。如見師父的頭發依舊飄逸卻已經變得雪白,他不總有天大地大的想象力,也想不到自己師父做了多麽逆天的事情。


    王竹風雖然吃驚,但是絕對不會好奇,更不會問自己的師父,因為師父想要說自然會說。這句是老頭喜歡這個徒弟的原因,從來不會問一些無關修身養性治國平天下的事情。


    原來學會問問題也是一門學問。


    “來得正好!”老頭指了指老婆懷裏的剛剛安穩下來的男嬰。“他以後就是你的師弟,你要好好教他文武藝,然後……”老頭就像是一個望子成龍的父親一樣,在孩子還是嬰兒或者還在娘胎裏連性別還不知道的時候,就為他或者她規劃了一切。


    老頭說完自己也覺得好笑,疲憊的臉上淺淺的露出笑意。


    “師父,你不親自教他嗎?”王竹風耐著步子走到師娘的麵前,結果懷抱中的男嬰,沒有生養過的女人,永遠不能夠學會抱孩子的正確姿勢。


    無論師娘的怎樣白白胖胖溫暖舒適,可是小嬰孩還是不安分的扭動著身子,顯得躁動。


    “師娘,我來抱抱吧~~”


    師娘雖然很是喜歡這肉乎乎的男嬰,但是抱起他時間一長確實有些力不從心。真正抱起孩子,沒有看到別人抱起孩子那樣的輕鬆。


    王竹風依舊是四個孩子的爺爺對於這個小家夥兒當然是得心應手,不停的咗咗嘴巴,扮扮鬼臉,對於一個儒家的領袖、一個門派的長門,做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有些滑稽,但是這種滑稽中卻帶著驅走秋風的溫暖。


    “師父,我這個師弟就什麽名字?”王竹風抱著自己的師弟也是很喜歡,雖然眉眼都沒有完全的長開,但是一看就是知道是個才俊的胚子。


    王竹風問完問題就知道,他問錯對象了,也許師弟的名字也是一個不該問的問題。因為老頭的臉上一樣的迷糊。


    世間的問題,老頭都能回答上來,比如明朝將要覆滅的時間,劉伯溫《燒餅歌》真正的含義,能夠明白李淳風袁天罡《推背圖》中天下興亡的時間節點和相應的世間……卻答不出來自己徒弟的名字。


    “我看就隨我的姓,叫王柳子。”老頭說完的時候,疲憊的臉上突然出現的一片酡紅,顯然想到了什麽令一個白發蒼蒼活了千歲的老人,害羞的問題。


    “不允許叫那女人的名字!”一直沉浸在喜悅中的師娘突然火爆的脾氣上來了,雖然王竹風一直覺得師娘的性格太過乖張。


    但是這次他卻覺得師母很有道理,也有涵養。自己孩子的名字居然是丈夫的初戀名字誰能受到的了,在這種情況下能夠不使用“野女人”、“那賤貨”、“那**”等罵娘的詞匯難道不是一種有涵養的表現嗎?


    老婆娘之所以沒有罵娘,不是因為她的涵養多麽的高,曾經她在魔都和天地三界眾生為敵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涵養。


    她之所以不願用肮髒的詞匯提及那個女人,是因為她已經死了,九百年前就死了,化作了塵土,屍骨的去處也不無查找。況且她是丈夫的初戀,雖然隻短短的陪他不到一年。


    她不願讓他傷心,也不願碰觸他的底線,不允許詆毀那女人名節的底線。


    “師父,我還是抱著師弟,卻我大兒子那裏吧。大兒媳婦前幾個月剛生產,小師弟有他照顧最合適。”清官難斷家務事,王竹風不願摻和到師父和師娘的爭吵之後。人在爭吵的時候什麽秘密、偏見、狠話都能夠說出口的。隨意兩人吵架最好隻有兩人在場最好,吵架的兩個人。


    “好吧,你把孩子送過去,回來後我還有話交代給你。”老頭擺了擺手讓王竹風快去快回。


    空蕩的屋子又像三年前一樣,隻留下老頭子和老太婆。隻剩下他們兩人,但是兩人卻沒有吵起來——老頭子不會找吵架,他學了很多的學問唯獨沒有學會這一門;老婆子不願意招架。


    “好好好~~別生氣了。不叫王柳子就不叫罷了,也不至於這麽大的火氣。金木水火土,我的入門習得的是道家,終身也是修真的道徒,理應按照我師父排下的字輩給徒弟起名字。我是金子輩的,我的徒弟就應該是木字輩的……”


    “那叫王李好了!”老婆子根本不聽老頭的解釋。因為她知道,愚笨的男人編造的謊言,就算是聰明的女人也聽不出破綻。


    她沒有解釋,他也沒有問。因為他已經知道他的意思:我的姓氏冠上她的姓氏。


    她姓李,很普通的姓氏,她叫李靜,很普通的名字。隻聽名字沒有人能夠有人知道她已經是個九百多歲的老太婆,也不會有人知道她曾經是個女魔頭,真正的魔頭。


    因為她本來就是魔界的公主,也許你可能沒有聽說過她的名字,但是你一定聽說過——弑仙公主的名號。


    你不知道她的實力,但是一定聽會所過她的事跡——唐朝天複三年,天空中突然下起斷指、舌頭、耳朵等血淋淋的殘肢斷臂,覆蓋了長安十裏之地,那一端時間家家戶戶的狗都被血淋淋的肉腥熏紅了眼睛;宋太宗趙光義在位期間,那一段時間道館寺廟和棺材鋪的生意特別的好,這也要拜她所賜,因為她竟然一夜之間行跡於三十多個地方,殺死上千條人命。一連六天皆是如此。


    讓生意最好的勾欄瓦舍也一下子冷清不少。


    “行行行~~依你!”老頭很爽快的做出了退讓。名字隻是一個符號,隻要不難聽,叫什麽都無所謂。


    王姓似乎也是一個很好的姓氏,雖然曆朝曆代沒有王這個大姓做過皇帝,但是似乎起什麽名字都很好聽,隻要不叫王八就好。


    “我這次隻在影門呆上三天,三天之後我就下山。”


    “什麽時候回來?”老婆子倚在老頭子的身邊,年紀絲毫不能妨礙她對他的依戀。當初是她追得他。


    “我……我可能不回來了。”


    “……”老太婆一時語塞。“為什麽?每次你走都會告訴我回來的時間,為什麽這次……”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阻止女人淚水的流淌,就像是無法阻止飛翔的鳥兒不落地一樣。


    “我的大限將至!”老頭說的很淡然,沒有一絲的遺憾,他的一聲過的都很充實。


    “嗬嗬~~”老婆子輕鬆地笑了笑,他覺得老頭子是在給他開玩笑,因為他是神級的修為,雖然與天同壽是誇張的說法,但是一千年為一歲,也能活上一百歲。


    “我是認真的。”老頭認真地說著,他的確很認真。別人都叫他書瘋子,因為讀書太多,總是自己和自己對話,自己提出觀點反駁自己的原觀點。可是當初說他是瘋子的人,看到他如今的表情絕對不會認為他是在說瘋話。“也許我避不過天劫!”


    “天劫!?我們都是神!怎麽可能還要經受天劫!”


    “因為,我已經將內丹分出一半,開啟了禁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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