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你為啥把村口那塊幹旱地分給我,誰都知道那塊地種啥都不長苗,蝗蟲都懶得打那路過,而且距離水源八千多裏地呢,要是不下雨連土都翻不透,平常硬的都能拔出裂紋,鍬把子下去都能折斷了,你把它給我讓我喝西北風去啊!”分地的第二天唐川就找到村委會去跟村長理論,這也太欺負爺了吧。就算爺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這口鳥氣也咽不下去,真把爺當成猴子耍了。


    “唐川啊!你娃子少在我麵前耍橫,你小子從小就不學好,學啥不像啥,你說自從你爸媽死了之後,村裏人哪個不照顧你呀,嗯,你龜兒子從小到大就不著調,連包穀秧苗和高粱黃豆都分不清楚,種啥地呀,那地到你手裏不就糟蹋了,實話告訴你,這是村委會的決定你小子不高興也沒轍,快回去吧!”村長李老六一邊吸煙,一邊翻著白眼把二郎腿搭在桌子上瞅著唐川,一副養大爺的德行。


    “我呸,我日你先人的,都尼瑪跟老子打官腔,村裏人照顧我,照顧我啥了,整天就知道欺負老子是個孤兒——”一出村委會的大門唐川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李老六你給老子等著,等老子有一天牛掰了,非整死你不可。


    唐川所在的村叫柳樹屯,整個村裏大約兩千多口人,是個窮的兔子都不拉屎的大村子,這種窮鄉僻壤可著全國也沒幾個,因為四麵都圍著如屏的大山,所以汽車不通,火車更不通,甚至有時候一下雨連他娘的驢車都出不去。


    他是這個村裏的孤兒,老爹老娘在他八歲那年上山砍柴趕上泥石流撇下他一起去了,他爺爺劉鐵嘴把他養到十四歲也撒手人寰了,他們老唐家在柳樹屯又沒啥親戚,隻有一個堂叔,每次見到他都繞著走。唐川自己一個人靠給人脫土坯混日子活到現在,好容易熬到了十八歲尋思找村子裏要塊地好好活著唄,沒想到李老六這貨那麽不是東西,硬是把村東頭一塊誰都不要的鹽堿地塞給了他。


    唐川心裏這個氣呀。


    因為這口氣一直出不來,每次打雷下雨的時候,唐川就跑到村口對著滿天的炸雷高喊,祈求老天讓他公平的活一回,可老天大約實在太忙,也沒顧上照顧他老人家,三年了,喊了十幾次,命運還是讓他感覺很蛋疼。


    “行,你們不讓老子活,老子就偏偏活出個樣來給你們看看!”七月的天氣,四處流火,太陽高懸,唐川一賭氣提著把鋤頭就上山了,心想,人家愚公都能移山,老子把心一橫,就是鹽堿地也能種出黃金來,都給老子等著瞧吧。


    可是剛到了地裏這貨就傻眼了,此地的情況明顯比他想象的還要糟。村裏的地大部分都是梯田,站在半山腰上看看,坡下坡上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玉米,高粱,陽光一照綠油油金光燦燦的放著光,看來今年諸位鄉親肯定能有個好收成,收完了這一茬,把地一翻就可以種麥子,這一年下來對本地人來說也不少錢呢。


    可是您再看唐爺這塊地,光禿禿**的活像個足球場似的,可人家足球場上好歹還有綠色的草坪呢,最可氣的是,這塊地裏居然連一根草都看不見!那怕有一顆狗尿苔,唐川心裏也能舒服不少啊!


    “這是到了塔克拉瑪幹大沙漠了咋地,這要是老子自己抓鬮抓出來的,自認手臭也就完了,但現在這情況不明擺著欺負人嘛,這地能種出東西來,大理石上麵都能種水稻了,見過扯淡的,沒見過這麽能扯的,行,老子就偏偏不信邪,我把你刨開,刨開!”大中午的,唐川大汗淋漓把大褲衩子都濕透了,還在一下一下的刨地,刨著刨著,可能是因為氣急攻心或者是中暑了,哥們全身一軟居然昏過去了。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天早就黑了,山裏起風了,一陣陣草木泥土混合在一起的腥氣從遠處飄過來,高粱地玉米地裏都在嘩嘩作響,黑黢黢的就好像有無數個人影子在晃動似的。


    唐川倒是不怕鬼,從小到大爺爺就傳授他陰陽八卦哄人騙人的本事,他爺爺劉鐵嘴是個陰陽先生,這輩子就靠一張嘴活著,尋龍點穴、算命卜卦、婚喪嫁娶、除妖捉怪這一套絕活全都是祖傳的玩意兒,村裏人被他老人家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要不也不能把他養活到十四歲呀。唐川別的本事沒繼承,這方麵倒是給發揚光大了,這貨的嘴可是妖的很,村裏人都知道他能把死的說活了,活的說死了,問題是他年紀太小,當算命先生吧稚嫩的小臉太缺乏說服力,所以暫時還不能靠這個吃飯。


    “我日你先人的,老子怎麽暈過去了呢,準是讓那群龜兒子給氣的,唐老爺我這身體那可是杠杠的!”


    拍了拍身上的土,唐川雙手一撐想坐起來,可是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給咯了一下,回頭一看,隻見剛剛被自己最後一鋤頭刨出的土坑裏,居然有一件綠油油亮晶晶的東西,這貨不禁皺了皺眉,順勢拿了起來。


    “這是啥玩意兒,葫蘆,這葫蘆怎麽這麽奇怪呢!”


    唐川把這隻葫蘆拿著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這玩意不簡單,這東西不大,跟巴掌差不多,通體幽綠,裏麵好像還有水紋波動,唐川拿出火柴劃了一根,呀,這水波還是一半紅一半黑,這到底啥玩意?


    “咕嚕嚕”,唐川肚子餓了,一天沒吃東西,加上辛苦勞動,讓他覺得四肢乏力口幹舌燥的,腦袋裏麵嗡嗡作響,眼前頭更是金星亂冒。


    “肯定是誰家小孩子灌了水放在這裏忘了,大不了就是酒,先喝了再說吧!”抱著這樣的心理,唐川把葫蘆裏的水一飲而盡。剩了一點沒喝下去,全都倒在地裏了!


    “沒啥反應,嗬嗬,就是普通的水!”唐川抿了抿嘴,扛著鋤頭準備下山,他一個孤苦無依的孤兒什麽苦沒吃過,命賤,也不太講究啥衛生不衛生的,不管是啥隻要不是毒藥喝了就喝了唄。於是把小葫蘆揣進口袋裏,下山去了。


    不過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這麽簡單,唐川剛走下山坡,突然腦子就像是被手榴彈從內部炸了一樣的疼起來,眼睛和耳朵裏麵又像是被插入了一根火棍子,金星四冒的燃燒起來,疼得他嗷的一聲趴在地上又失去知覺了。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冰涼的山坡上,頭頂上是一輪比鐮刀還鋒利的下弦月,原野裏霧氣彌漫,風吹樹葉沙沙作響幾隻烏鴉被狼叫聲驚醒,飛出樹林,投入天空,肥碩的田鼠在他身邊竄來竄去。倒是挺熱鬧的!


    “嗬,老子居然沒死,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唐川的心理素質其實還算挺不錯的,遇到倒黴的事兒總能安慰自己,隻不過這次實在是太氣人了!試了試自己的眼睛,不但沒啥事兒,反而好像比以前還清楚點了,再試試耳朵也沒事兒,頓時就放心了,尋思,剛才興許是做了個怪夢吧!


    於是他扛起鋤頭繼續回家的路,可就在他踏上自己門前的土路時,忽然,一種他從來沒有聽過的並且聽完之後,一下子就讓他心跳加速渾身發熱肌肉膨脹的聲音很清晰的傳入了耳朵裏!


    “村長……啊……好………草死我了……啊了……啊……好,啊!親哥哥啊……我……我不行……了……啊……頂到胸口了啊!你……把人家……的……那話兒……給幹壞了…啊……幹死我了……哦哦哦,快,快……村長,俺可要多謝你……把那塊本來應該分給我家的鹽堿地給了唐川那傻小子,為了報答您,今日個在俺家炕頭上,你想咋幹就咋幹,俺都依你!隨便你咋擺弄俺都行!”


    “嘿嘿,你這個小娘們,老子早就想跟你睡覺覺了,這次可是你求我的別怪我了,為了你的事兒我可把唐川那狗崽子給得罪了!”


    “那狗崽子算個球,沒爹沒娘的,村長您還不是隨便拾掇他,來村長,俺給你那話兒吹一吹,再來一回,嘿嘿!村長您這話兒可真大,燙的俺魂兒都飛了,都快上天了!那話兒裏的水都要流幹了!”


    我草,劉寡婦,李老六,他們兩個居然搞到一塊去了!唐川得悉了這個陰謀,真想立即就把他倆揍扁。


    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呀,劉寡婦家和自家隔著兩棟土坯房,而且還有院牆擋著,他們在炕頭上說話,我咋能聽見呢?


    就在這時候,唐川又聽到另一個聲音:“小虎,你輕點,俺還是大姑娘呢,你這麽使勁兒也不怕把俺那話兒給捅壞了!”


    “嘿嘿,你是俺的新媳婦,咱倆剛結婚,想咋玩咋玩,神仙老子都管不著,以後你跟了我就等著吃香的喝辣的吧,要是跟了唐川那大傻筆,這輩子就隻能吃糠咽菜了,來媳婦,親個嘴兒!”


    “俺不是說這個俺是怕疼,你那東西那麽長那麽粗,俺這洞洞那麽小,能進得去呀?是不是搞錯了呀!”


    “啥呀,你不動,女人的那話兒會往外噴水,就像是潤滑劑一樣,俺這東西對準了洞口往裏麵一送就進去了!”


    “那,那你可輕點,別,別太使勁兒了,俺還是有點怕!要不你先等會哈,俺用手指把洞口給你撐開,你,你再進來……”


    跟著隻聽那女人‘啊’的一聲,然後又是一陣讓唐川臉紅心跳的急促喘息的聲音傳了出來。


    “啊,你心真黑,也不通知俺一聲,就,就幹,俺的小妹妹,疼!”


    媽呀,鬧鬼了,剛結婚的王小虎距離他家還要更遠十幾米呢,這聲音怎麽傳到自己的耳朵裏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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