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誠惶誠恐,說老實話,快10年了,寫了不超過20首詩和詞。我到現在把平仄都搞不清,也沒有時間硬記,僅僅隻是能把握住對仗。開始學寫古體詩的時候,還敢標上七律七絕,後來就一律去掉了,僅作為詩,這樣就可以逃脫古典詩詞審判者嚴厲的標尺。但我確實喜愛古典詩詞,得空常讀一些篇章,也看到現代人寫古典詩詞的非常多,報紙、刊物,以及中國作家協會辦的《詩刊》上也能看到一些。最近,看了我們的老領導張勃興同誌出的兩厚本詩詞集,有諸多感慨,我隻談一點,從《荏苒錄》中,可以充分感受到一個新生活建設者的情懷,這點非常突出。


    我們常說“文如其人,詩如其人”,這是一個難得背反的規律。張勃興同誌長期擔任陝西省的主要領導,就我和他有限接觸的印象來看,他應該是陝西新時期改革開放的奠基者。他從20世紀80年代初,開始擔任省政府和省委的主要領導。我們陝西跨開較大較快的改革開放的腳步,正是從80年代中期開始的,那時有很多理論問題在辯論,思想解放的阻力很大,新的思想理論體係還沒有建立起來。陝西大的改革開放步伐大約在80年代中期到後期終於啟動了。這個時期勃興同誌擔任陝西省的主要領導。記得,我連續多年參加省委會議,令人振奮的“米”字形高速公路建設規劃就是那時提出來的,到90年代“米”字形高速公路已成為現實。去年,我看到新的發展思路,已經把“米”字形高速公路建設提升到一個新的階段,叫做“三縱四橫”,從“米”字形已發展到一種網狀交通。從報紙公布的交通示意圖上看,未來高速公路基本上把陝西網起來了。僅公路交通而言,這20年期間陝西發展很快,而且越來越快,因為現在的物質基礎和財力要比80年代中期強大得多。我們顯然能感知到勃興同誌是陝西發展新圖景的奠基者、開創者。


    這樣一個人,在擔負著繁重的社會責任和千頭萬緒工作的同時,還寫了這麽多詩;承擔著這樣重大的社會發展使命的人寫起詩來,心境肯定不會像陶淵明那樣“悠然見南山”了。張勃興同誌作為新生活的建設者,即使見到“南山”,情懷也不會是“悠然”的。所以我們研究詩、品詩,要與作者、詩人的情懷聯係起來,這是解讀詩歌最致命、最直接的密碼。陶淵明在退居到南山之時和中舉之前的心情顯然不一樣。人的心理變化和情緒的變化決定著詩詞的變化。我在這兩本詩集裏充分感受到一個新生活、新社會的建設者的一種情懷。這種情懷我們不能代替,隻有張勃興同誌才有,他對社會發展過程中的變化,不僅看得最準確,關鍵在於他是直接促進發展、進步、變化的領導者、組織者,這樣他就有了對三秦大地在改革開放過程中最直接的生活體驗,旁觀者就很難感受到這種生活體驗;他所在的位置與其他參與者的體驗是截然不同的。我們看到的既是一個建設者,更是一個負有更大使命的領導者直接體驗的情懷。在我們中國古典詩詞裏,就充分體現著那些有道德、有良知和社會責任感的偉大詩人傳統的品質。在古代,專職的詩人很少,很多大詩人、大文豪都擔任著或高或低的職務,有的在朝廷中央,有的在地方,包括蘇軾都是這樣的。他們在領導一方地域的時候,由民情、國情和政治抱負引發的情懷,都是以他們直接的生活體驗抒發出來的。“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文字裏湧動的不僅是長江的大浪,更是蘇軾自己豪情萬丈的精神情懷、內心波浪,旁觀者不進入、不參與當時朝廷忠與奸、政見與分歧的矛盾中,沒有直接體驗,是很難產生這樣博大的氣魄的。所以,我看到勃興同誌的詩詞,聯想到傳統的詩家詞人,他們不是單純的憂國憂民,而是直接解決國之憂、民之憂的人。杜甫沒有做成官,他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隻能徒歎奈何,給後世留下那個腐敗王朝下的百姓生活的淒慘景象。有一些詩家如王安石,他直接參與政治改革、經濟改革,有失敗者,有成功者,他們的詩詞所表現的直接體驗,與旁觀者感受到的體驗差別很大。從這個角度來看,勃興同誌幾十年來是我們陝西改革開放的領導者、組織者、發動者。他把這種情懷注入詩詞之中,我作為讀者在書中到處都可以感受到。


    勃興同誌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來以後,這種心情仍難以完全改變。盡管不在主要領導崗位上,但他長期修煉成的這種心理和責任感,這種對人民、對事業的情懷,是很難改變的;在他的詩篇中,即使吟誦山水風物,也能感受到這種情懷。


    這樣,我們就能以非常崇敬的心情來理解過去的書記、現在的詩人,感受他作為詩人的一種大愛者的情懷。至於詩詞的采詞造句、意境風采,我就不一一說了,讓專家學者來品評。


    祝賀張勃興同誌兩部詩詞著作出版,祝願他在身體健康的同時,詩詞創作更上一層樓。


    2006.3.25草4.13修訂 二府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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