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說也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從小到大,在家裏家人捧著,在外麵一群跟班討好著。


    即便是和他同階層的人接觸,彼此之間也是客客氣氣,從來都不會撕破臉麵。


    至於比他高階層的人,他還隻是個學生,以前從沒接觸過。


    雖然對更高層次的人,他懷有敬畏之心,但隻要想到他眼前的人不過是個小孩子,而且,他對這個小孩子已經足夠客氣了,他麵對秦君夜時的敬畏之心便少了很多。


    秦君夜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直接帶著這麽多人的麵諷刺他是壞人,他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臉色一冷,沒再搭理秦君夜,扭頭對他的跟班說:“咱們走,不是說今晚還有別的節目嗎?”


    他的跟班連忙說:“對、對、對,還有別的節目。”


    一群人呼啦一下走了。


    按照曹釗以前行事的作風,走之前肯定會放幾句狠話,讓自己很瀟灑的離開,可今天,他到底是忌憚雕刻時光的幕後老板,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什麽都沒說,帶著他的跟班們離開了。


    目送曹釗一群人離去,商煬向秦君夜道謝:“謝謝你。”


    “不客氣,”秦君夜霸氣的說:“我剛剛不是說了?這酒店是我們家的,你是我們酒店的員工,我們有職責保護你,怎麽能讓你們被外麵的人欺負!”


    商煬抿了抿唇角:“我隻是鍾點工。”


    “管它什麽工,總之你是給我們酒店做工就對了,”秦君夜說:“別說你是我們酒店的員工,哪怕你就隻是個路人,隻要我遇到了,我就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他隻是說,還覺得不過癮,一邊說還一邊做了個拔刀的動作。


    如果不是心情太沉重,商煬都要被他逗笑了。


    “大哥哥,你別怕,壞人已經被夜哥哥罵跑了,”小樹苗兒走過來,指了指商煬死死攥著酒瓶的手,“大哥哥,你攥的好用力哦,這樣手會不會痛?”


    商煬愣了下,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後知後覺得發現,他一隻手死死的攥著托盤上的紅酒,攥的骨節都泛白了。


    他太緊張了。


    他怕曹釗借題發揮,把他手中的紅酒打碎,所以一直死死的攥著酒瓶,想要保護這瓶紅酒。


    這瓶紅酒太貴了,好幾萬塊,萬一被曹釗打碎了,他倒也不是賠不起,可他爸做手術的錢又少了,做手術的時間又要推遲。


    醫生說,他爸的手術越早做越好,時間久了,說不定心髒病發,他爸就會離開這世界。


    爸爸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他和爸爸相依為命,爸爸活著,他才覺得未來還有奔頭,爸爸要是沒了,隻剩他一個人,他怕是連活下去的目標都沒了。


    他決不能失去他爸爸!


    他怕曹釗那個小人故意弄碎這瓶紅酒,誣陷在他身上,讓他賠錢,他的神經一直緊繃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保護這瓶紅酒。


    他太緊張了,曹釗走了之後,他都忘了鬆開攥著酒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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