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後的天氣,清晨有微涼的感覺。


    祚晨覺得是心情使然,因為父親終於答應他可以練習騎馬了。步子也輕鬆,心裏也不那麽煩躁躁的了。


    “問了大伯了沒有,今天去訓練場不去。”聽到聲音,祚榮起身問道。


    “不確定,沒說不去。答應我也可以練習騎馬了。”祚晨回答道。


    “你也太不靠譜了,連個準話也問不出來。”祚榮鄙夷的說著,複又躺下,點卯鼓聲剛過,時間還早呢。


    “就顧得自己了。噯,你就沒催著盡快騎馬訓練?”祚輝問道。


    是呀!怎麽就沒催著些呢?祚晨心裏明白,是被自己老子擺了一道。心裏又煩躁起來,蒙著頭躺在了床上。


    ......


    劉大將軍看著手中的弩,哈哈笑著翻看著。洞房花燭夜掀開紅蓋頭後,也沒有這麽仔細的端詳過。


    輕輕拉起扳手,輕輕勾動扳機,嗡的一聲,離弩的箭,筆直地穿過箭靶,噗的一聲,直入營帳木柱。


    劉大將軍的心裏,又是砰砰直跳。震蕩的腦袋,也覺得開始暈暈乎乎的。


    “好大的威力!”劉大將軍嘴裏念叨著。心裏清楚得很,噗的一聲,證明力量的強勁,越脆的聲音越能說明力量輕微!


    咳......咳......使勁咳速兩聲,掩飾著。


    還要裝出很足的定力,雖然副將陳將軍比他更不堪,就像那一箭矢射入了他的身體。


    微微一頓,說道:“陳東,你看是不是要納入軍事機密?”


    “陳東!”劉大將軍見他呆滯著,加重語氣喊道。


    “啊!末將在!”陳將軍反應過來,趕緊應道。


    “我說,是不是把這弩,納入軍事機密?”


    “回大將軍,末將完全讚同您的建議。畢竟,這是幾百上千年以來的創舉!”陳東恭恭敬敬地說道:“末將以為,需要各營分段製作,由忠勇之士裝配和裝備......”


    “好了,保密工作由你來做。全天下,目前隻有那位奇人和你我知曉。我,信任你!”劉大將軍打斷陳東的話,悠然說道。


    怎樣才能讓陳東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劉大將軍不是俗人,自然知道這話應該怎樣交待。


    “末將明白。”陳將軍誠惶誠恐地答道。心想,劉大將軍就會往自己身上套枷鎖,這枷鎖未免也太重了。聽這口氣,是不準備報予朝廷了。


    劉大將軍還是很相信陳東的,他是自己一手培養提拔起來的悍將,有過命的交情。


    “即日起,你就開始著手安排這件事情。”劉大將軍吩咐道。話語微頓,又說:“挑選出來的忠勇之士,一要目力過人,二要身體靈活,三要年輕沉穩。”


    看陳將軍一臉疑惑的模樣,解釋道:“目力好,是射手的必備條件。伸手好,是要在非大型戰場的條件下作戰,可以更靈活,可以更迅速。年輕,是應對時間,誰也不知哪一年就會開戰,不是?之所以要求沉穩,是為了保證新隊伍的發展穩定。”緩緩看了一眼陳東,問:“有問題嗎?沒有就去安排吧!”


    “末將遵命!”陳東恭敬地抱拳一禮,轉身向營帳外走去。


    看著陳東的背影,劉大將軍總覺得少安排了什麽。猛然想起來,喊道:“過晌,和我到訓練場,實驗一下新弩的威力!”


    ......


    劉大將軍納悶了。這個時辰應該是在練武功的,怎麽遠遠的,沒有祚晨的影子?


    看兩個侄子全神關注,竟然沒有見到自己的到來,劉大將軍微微點頭,心裏很是欣慰!


    “大輝,怎麽不見祚晨?”劉大將軍問道。


    “大伯!您來了。心情這麽好!來看我們練武?”接觸的久了,祚輝見了大伯也不拘謹,恭敬地答道。


    “大伯,您來了。”祚榮停下手裏的動作,行禮說道。


    微笑著點點頭。這倆侄子,除了調皮惹禍以外,其餘各方麵,劉大將軍很是心滿意足!


    “大伯,今天心情這麽好,過晌帶我們去訓練場不?”祚輝抬頭渴望著,滿臉的期待又有些微的緊張。


    “先回答我,祚晨哪去了?”笑嗬嗬地劉將軍說道。


    孩子就這樣,明明身前就擺著魚盤子,就把眼珠子盯在自己喜歡的,放在遠處的大對蝦身上。


    祚輝嘿嘿笑著,用手撓著腦袋。說:“見了您,就光想著去騎馬了......”


    話未說完,祚榮說道:“祚晨清早回來,好像就不太高興。我倆去讀書前就在床上躺著,估計還在屋裏吧!”


    心裏咯噔一下。劉大將軍心想,糟了!那小子早晨看出是在敷衍他,現在肯定在生氣。


    “你倆繼續練著,回家後,老爺子可是要親試你們武功的!”嘴上說著,劉大將軍可是真著急兒子,又不能在侄子麵前掉了麵子。擺擺手說:“我去看看祚晨。”


    “大伯......”身後傳來祚輝的聲音。


    “過晌再說。”劉大將軍心想,等祚晨告訴他倆,不是比自己告訴要好的多!?


    急匆匆地走著,想著多虧決定到訓練場去,多虧想起要來看看兒子。


    這小子就是個人精,真的什麽也懂,什麽也知道。劉大將軍又想起,被兒子戲說而刮掉胡子時的感慨!


    見到兒子蜷縮在床上,劉大將軍心裏也像燒糊了的麻雀,緊緊縮在一起。這可如何是好,心中的寶貝疙瘩難受,比自己難受都無可忍受。


    “晨兒,怎麽了?病了?”大將軍聽不出自己聲音的顫抖,心情複雜的問道。


    抬起惺忪的雙眼,祚晨懶懶的說道:“困死了,父親你真煩!”


    差點,劉將軍就當場流下熱淚,沒事就好!


    害的老子差點哭了!劉將軍心裏說。他也不知怎麽了,牽掛著的祚晨就像克星,專克自己,專克自己最脆弱的親情感受!


    “不是不想讓你騎馬,你那麽小摔傷了,我怎麽辦?”劉大將軍感覺到自己語調的柔和,說道:“你爺爺嚴重警告過我,你出了一點叉子,就剝了我的皮。你不知道!”


    看著大臉盤無所適從的樣子,祚晨想,是不是自己要求太多了?是不是自己為自己考慮太多了?是不是強加給親人的感覺太多了?


    於是祚晨緩緩說“父親,我就是感覺身子不太舒服,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劉大將軍愕然的張著嘴巴,心想你就是故意的,你想的是不是比我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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