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就是這麽神奇,通過一些或是一件事情把人們的心,貼得更近更緊。


    陳東哭了,那是因為在他感覺不再孤單、不再無助。悲傷的心境最讓人無所適從,希望總是讓人充滿憧憬讓人渾身充滿力量。無疑,陳東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大將軍,那麽我們究竟要怎麽做呢?”陳東期期艾艾的說道,忐忑不安的神色一目了然。


    “我想……明天吧。我再仔細想想,這不能出太大的偏差,考慮成熟點,你我心裏會比較踏實的多。”劉尚武說道,滿臉凝重的模樣,確實讓人看著踏實。


    劉尚武知道,陳東不會再做出傻事,也知道他心裏的那份親情的不舍,放心的讓他離開了軍帳。


    其實劉尚武心裏真是沒有定計,要不也不會一直拖了這麽久,也是心裏確確實實的不舍。是不是自己一廂情願?他自己真的心裏沒底。還是那句話,自己和陳東怎麽做隻是輔助,主要看陳旭自己的意願和選擇。


    “父親,你有辦法了?”祚晨問道。


    “沒有,這不正在想嗎?"劉尚武有點煩躁,這不是騎著戰馬掄圓了長刀往蠻人身上招呼,這事真的不是力氣活。


    低頭思索良久,劉尚武抬起頭對祚晨說道:“我要把他帶在身邊,就像多年前那次帶他進京都。”


    多年前,自己帶陳旭進京都接觸了對方權貴,這次就想要終結在京都。實在沒有太好的處理方法,不想自己就這麽死了,也不想陳旭就這麽死了。


    祚晨想,父親把一個被魔鬼侵占思維的人帶在身邊,父親如果不是神明就是魔鬼。這樣做,是危險和機遇並存著,誰也看不到最終的結果,隻能順其自然。


    劉尚武父子倆,心裏都清楚明白,陳旭的心裏問題已經很嚴重。根本不是說服教育或者親情感動,立刻就能夠轉變思想的事情。


    祚晨心理想,如果自己前世是一個出色的心理醫生,也許就不至於像現在的處境這麽尷尬了。


    吃過晚飯,哥仨也是無所事事,宿帳周邊被祚輝和祚榮這段時間禍害了個遍,現在也沒了那心情。


    祚榮和祚輝彼此瘋鬧夠了,又說起回家的事,又是眉飛色舞加手舞足蹈。祚晨看著哥倆興高采烈,心裏感覺這倆貨真是聒噪,怎麽就不肯靜靜呢?想著父親的決定怎麽也坐不住了,起身向宿帳外走去。


    “祚晨,你去哪?”祚榮在身後喊道。


    “被你倆吵死了,出去走走。"祚晨沒好氣的回答道。


    “中什麽邪了,你這也煩?”祚輝也是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可能他有心事,別說了。”祚榮白了祚輝一眼,說道。


    “一個小屁孩有什麽心事,搞的我也沒心情了。”祚輝悻悻地說道。


    懶得理會那倆貨,祚晨在宿帳外毫無目地的走著。祚晨發現,即使沒有那倆貨在身邊鬧騰,自己心裏也是很煩。


    軍營裏,在劉尚武精心治理下,整潔、幹淨、也不嘈雜。祚晨想,以父親的處事能力,總不會把事情辦糟了吧?


    祚晨自己也沒有發覺,自己已經很掛心這一世的父親了。雖然,他一直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也是毫無自覺。


    想著陳旭的陰暗,想著陳東的躊躇,想著父親的彷徨,不自覺的來到父親的營帳外。遠遠地,也看不到軍帳裏的身影。祚晨想,父親是不是又端坐在案幾邊愁眉緊鎖呢?


    不用親兵傳報,祚晨步入軍帳。很意外,陳東也在,看來他真到了坐臥不安的地步了。這不,肯定是嫌棄一夜時間太長,已經等不得天亮,才能聽到大將軍的決定了。


    “大將軍,這樣做太冒險!和陳旭這個……瘋子在一起回京都太危險,我……末將不同意!”陳旭說道。


    “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決定就這麽辦了。不過,你要有一個思想準備,也許會出現意外。”劉尚武說著,轉過身子看著陳東的雙眼,說道:“沒有死在保家衛國的戰場上,沒有死在蠻人手裏,你說,我應該高興還是悲哀?”


    “大將軍……”陳東正要說什麽,聽到腳步聲,看祚晨進來軍帳就止住了要說的話語。


    “陳伯伯,您在啊。”祚晨和陳東打著招呼。


    “在,在……”陳東已經沒心情說其他的話。


    “說吧!小孩子沒大礙。”劉尚武說道。隨著話語輕輕瞄了左晨一眼。


    “大將軍,末將是想說,您就不用考慮我的感受了。如果您真有意外,豈不是又種下了仇恨的種子。那,什麽時間是個頭?最後兩家鬧得不可開交,那可是大麻煩。就讓我來做這個死結,不好嗎?”陳東深思熟慮的一番話,可謂是語重心長。


    祚晨心想,看來陳東是有了什麽決定。


    劉尚武又一次沉默了,他不是沒有想到過。現在從陳東嘴裏說出來,和在自己嘴裏說出來告訴陳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他必須再仔細思考,慎而重之地思考。


    麵對將來,任是誰都要仔細慎重的思考。雖然,誰也不能保證有把握。將來,有準備的人來麵對,總是會比較從容一些。不是嗎?


    “大將軍,您也說會出現意外。意外出現於您身上,或是出現在陳旭身上都是埋下了仇恨的種子,這是必然。”深深籲了一口氣,又說道:“您不用懷疑末將是來要挾您,之所以我來說這一番話,仍然是對您的尊敬。”


    “又要亂說話,我怎麽會認為你來要挾?虧你想的出來。”劉尚武慍怒地說道。


    聽著劉尚武的訓斥,陳東低下頭,也沒言語什麽?


    “你就等一晚上不行嗎?非要來說這麽一通,我又不是沒有想過?你心裏明白,我連他離開這個軍營到其他軍營都不舍得,怎麽會舍得他死?我不想你們兄弟分開,不想這麽有才幹的參將離開。”劉尚武快速的說著,說完深深吸了一口氣。


    “末將終究要知道怎麽做,不是嗎?”陳東依然耷拉著腦袋。


    “我這麽和你說吧,路上隻要我死不了,到了京都會設法讓陳旭在那位權貴手下任職,也許他就不會死。讓他在毒窩裏磨練磨練,也許就會知道哪是對哪是錯。隻是這樣做,將來他還能回到我倆身邊嗎?”劉尚武說完,苦澀地笑了。


    陳東慢慢抬起耷拉著的腦袋,又一次流出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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