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祚晨的安排,張康沒有表現出半分不願,心裏隱隱有些驕傲。公子把這麽重要的事交付給自己,就是對自己的認可,就是對自己的信任。如是想著,竟也不覺得遙遠的路途有多麽辛苦了。


    吃過早飯,祚晨和張有財由管事王平陪同,到了已經看好的商鋪。


    路上祚晨腹誹著,狗屁封建製度武官府裏不準配轎子,害的自己也要跟著拋頭露麵。也不知自己二等爵位屬幾品,是否可以有一頂自己的轎子。


    商鋪,離來京都住宿的客棧不遠,緊鄰著一棟酒樓,都是兩層木質框架結構,麵積還沒有酒樓的一半大。不知什麽原因,剛剛裝飾一新的酒樓,就要急著兌現出去。


    房東,是一位中年人,幹幹瘦瘦的身材,略顯皺紋的臉上雙眼略顯疲憊。


    “這麽好的店麵,東家為什麽還沒開業,就要兌現出手呢?”張有財上下打量了一番,皺眉問道。


    “這位兄台,您有所不知。我原是浙州商人,偶然間和一位京都商賈結識,在他建議下幾經思慮來到京都與他合作。想著依托他在京都的根基,配合我在浙州營多年的關係,準備好生開創一番事業。不成想,那京都商賈竟是騙人的把戲……。”房東一臉悲傷的訴說著,看得出來,飽受打擊的模樣。


    “於是,你花錢買下商鋪,然後裝飾結束,結果找不到合夥人了,是吧?”祚晨笑著,又說:“之前,借了你多少銀子?”


    “剩下的所有積蓄,三萬兩白銀。”房東順口說著,猛然警惕地問道:“您……,怎麽知道?”


    王平和張有財也迷糊了,這也未免有點誇張,就像是祚晨親生經曆過一樣。


    “不用懷疑我,我才來三天,不認得你那合作夥伴。如果,想要找回你失去的銀子,這間店鋪我建議你不急著出手。”祚晨,其實是另有打算。結識一位在地方上有些基礎的商賈,應該對他有很大的幫助,錦上添花誰都會做,雪中送炭往往更可以得到一個人的真心。


    房東沉思著,仔細端詳著眼前這個半大孩子,要說他要騙自己,除了這間商鋪已經沒有銀子值得他騙的了。


    “那……,可否聽聽您的高見?”房東定下心神,問道。


    “先看一下你的房契,可以吧?”祚晨沒有回答房東的問話。


    看著手裏的房契,祚晨笑笑說道:“嗬!是本家啊!劉成軒。”把房契遞到房東手裏,又說道:“店鋪,我可以繼續找。你這裏我給你一萬兩銀子先維持著,估計用不多久,騙子見你的銀子沒被騙光依然會回來。騙子入了你的手,仍然拿不回銀子就是你活該倒黴了,不是嗎?”


    劉成軒深沉地抑製著內心的激動,冷靜地分析著祚晨的話,除了自己得到對方一萬兩銀子,對方沒有半分利益可沾。如果不是對自己很信任,就是對方有絕對的自信。


    稍微沉思一會,劉成軒說道:“這位公子,我們初次相識,有您這份心意在下自當感激不盡。老話說的好,無功不受祿,還請公子明示。”


    王平看著房東,就像看傻子一般。公子可憐你好心為你著想,你到還是這麽拘謹,真是謹慎的過了頭,被騙的時候怎麽也不這般謹慎了?剛要說話表達心中的不滿,被張有財伸手示意阻止了。


    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本家,祚晨嚴肅地說:“說本家這個理由有些牽強。我就直說了,我也經商,需要誌同道合的助力。我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就是卷著銀子跑了我也不怕,浙州巡察使於獻民是我親姑父,我相信找到你應該不是難事。隻要你手裏寬鬆了,到劉大將軍府還給管事就可以了。那,就是管事王平。”說著,指了指王平。


    一時間接受不了這麽震驚的勢力。劉成軒愕然地怔在那裏,心裏翻江倒海一般無法平靜下來。平民百姓什麽時間可也隨意接觸到頂尖勢力了?伸手偷偷掐了一把大腿,疼痛告訴他這不是夢境。


    祚晨更是不著急,隨意看著商鋪的裝飾,等著那劉成軒消化掉令他震驚的話語。祚晨知道,把銀子看得比自己身體都重要的商人,不會輕易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


    尷尬地笑笑,劉成軒一時竟找不到話開口。


    祚晨看他的神色,自然明白他的窘處,說:“劉叔,考慮的怎麽樣了,是不是借給你一萬兩銀子周轉不夠?”


    王平和張有財也是明白祚晨的心思,為了避嫌趕鴨子上架,兩人都也沒有說話,隻是隨著祚晨取笑的話語,嗬嗬笑了起來。


    商人經年於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怎會不明白祚晨給他台階下,於是劉成軒接口說道:“謝謝劉公子的恩情,鄙人感激不盡。若是公子有甚差遣,鄙人自當竭力為之。”說完,竟然兩膝一軟,就要給祚晨跪下。


    祚晨伸手一扶,劉成軒竟然沒能跪於地下,心裏正疑惑於祚晨的力大無窮之時,就聽祚晨笑著說道:“我都尊稱你為劉叔,你卻要給我下跪,這是什麽道理?是要折煞我?”


    “不敢,那是不敢!”劉成軒尷尬地用手抓著自己的袍子,無地自容的不知如何是好。


    “都是一家人,也不用拘謹著。王叔,就給我劉叔兩萬銀票吧,這麽大鋪麵也不能少了資金不是?”祚晨瀟灑地說著。在眾人看來,盡是說不出的威嚴,雖然他尊稱著叔叔也是掩飾不住。


    回府時,三人特意到客棧轉了一圈,客棧老板認出了祚晨。


    因不知其身份,拉著祚晨的胳膊說道:“這位公子,怎麽還敢在這附近閑逛?”


    不待祚晨開口,張有財接口問道:“掌櫃,出什麽事情了?”


    掌櫃拉著祚晨坐下,又招呼王平和張有財坐下,這才壓低聲音說道:“你們還不知道?被你們踢傷的公子在家傷患未愈,昨天夜裏府尹大人又被人敲斷了腿,孫宅的管家放出話來了,估計是有預謀的謀害,刑部衙門正式接受處理了,定性是襲擊朝廷大員。”


    祚晨裝作很吃驚的樣子說道:“謀害朝廷大員,那可是死罪當誅啊!”


    “可不是嗎!府尹衙門的官差,已經開始排查各個客棧了,我建議你們趕緊出城去吧!說不準,和毆打孫公子的事混在一起定罪,那可是要殺頭的死罪。”掌櫃的說著,雙眼習慣性地向外掃視著。


    “那就謝謝您老人家了。不打擾您了,我們先回了。”祚晨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老掌櫃寒暄著,把三人送出了客棧,嘴裏念叨著,真是個懂事的孩子,怎麽就和這種破事攪合在一起了?


    臨出門,王平聽到了老掌櫃的話,也知道他們傷了那劉貴的事,聯想到昨夜五人半夜未歸,肯定有所牽連。臉上不動聲色,眼睛偷偷瞄著兩人的神色,不巧,和回頭的祚晨目光相對,窘的囁囁著不知說什麽好。


    “王叔,有話要說?”祚晨特意停下腳步,饒有興致地看著王平。


    “啊!?我想問問公子,還要繼續找商鋪不?”王平能夠感覺出臉上的潮熱,心裏也通通直跳。


    祚晨微微抿著嘴,沉思一會說道:“王叔,您是聰明人。事情和你想象的基本差不多,我也沒必要對您有所隱瞞什麽,隻是想著各司其職就好。您……,怎麽看待這個問題?”


    祚晨想,在王平眼下做到徹底隱瞞不太可能,還不如開門見山,也好有個決斷。


    王平的思緒飛轉著,考慮著利弊、考慮著措辭。良久也無言以對,躊躇著說道:“公子,這大街上也不甚方便,您看是不是回府再說?”


    “我對於身邊的人,沒有特別的要求,保持相對高的信任和默契就好,這樣說你應該很好理解。”祚晨說著,一改剛才比較嚴肅的麵孔,莫測高深地笑了。


    “我明白,我明白!”王平靜下心,點著頭應著。


    祚晨也點點頭,說道:“找商鋪的事,還是要等你來慢慢找。也快晌天了,回府。”


    有了心事的王平,低著頭走在兩人身後。想著,在大將軍府逍遙自在的日子,將一去不複返了。失落沮喪之餘,開始懷念三天之前還在府裏,翹著二郎腿喝著茶水的好日子了。


    三人一路無話。突然在大將軍府前停下腳步,轉過身子的祚晨,對兩個跟班問道:“這也來了幾天了,應該到慶親王府去拜見王爺,省的被老人家挑理見怪,是不?”說著話,征詢的目光看向兩人。


    “誰知您怎麽想的,這一出又一出的,都被你整糊塗了,這時間又來問我倆意見?”張有財覺得被祚晨搞的暈頭轉向,思緒都跟不上轉了,沒好氣的扔下一句話,走向府裏也不理身後兩人。


    祚晨很喜歡張有財這種有一不說二的個性,更不會覺得尷尬,哈哈笑著問王平道:“張叔說的挺有道理,您說呢?王叔。”


    “公子,那應該還是不應該呢?”王平糾結的說著,雙眼狡黠地看著祚晨。心說,誰知道你這小狐狸心裏,又存了什麽彎彎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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