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總是會受到外在環境和因素的影響。一行四人,隻有張康心情最好,因為堵在他心裏長久的壓抑情緒,在麵對陳旭時已經得以釋放。


    情感和思想的認知不盡相同,其餘三人心裏各有所想更是不盡相同。


    “陳旭,就是個忘恩負義、卑鄙無恥的小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是執迷不悟。這不知是他本性如此,還是那李子欽有什麽過人的手段,竟然讓陳旭倒戈相向。”張有財理解不了陳旭的舉動,在軍營朝夕相處十幾年的感情,在戰場上同仇敵愾、生死與共的經曆,在他陳旭心裏就沒有感悟,沒有留下丁點依戀和感動。


    見祚晨搖搖頭,沒有做出回答,張有財又轉過頭看向吳江。


    “看我,也回答不了你的問題。我就知道,倘若有我們之外的人對陳旭施以殺手,我仍然會出手幫助他,哪怕勢單力孤也會。我吳江不是陳旭,知道於我有救命之恩就該為他做出回報。”吳江看了一眼張有財,輕聲說道。


    都說情緒會影響一個人的行為,經曆過生死考驗的人卻不一定落入俗套。


    吳江對陳旭有感恩的情懷,就會把陳旭放在心裏。陳旭連對大將軍感恩的心,那又放到了哪裏去了?良心真的被狗吃了?張有財如是想著,煩躁躁的心情又是升騰起來,越是想不明白越是去想就越煩躁。


    祚晨沒有回答張有財的問話,是因為自己也沒有想的明白,既然想不明白隻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這些對自己的計劃沒有太大的影響,在整個人生規劃裏,這隻是一段小插曲,能夠得到陳旭的助力是好事情,得不到也不會過多的去奢望。倘若陳旭阻礙到自己的計劃進展,祚晨也絕對不會手軟。


    “走!到商鋪去看看。”祚晨扔下一句話,就一馬當先跑到了前頭。


    商鋪裝飾的確實不錯,重新換了檁木鋪就了灰色的新瓦,門窗木柱被漆的油光鋥亮,牆壁粉白、地麵以大塊的青磚鋪就。給人直觀的感覺就是,整潔的環境讓人很舒暢。配以掌櫃夥計滿麵春分的笑臉,賓至如歸的說法一點也不過份。


    “公子,您來了。快看看還有什麽地方不妥,吩咐一聲馬上改善。”王平緊張兮兮地看著祚晨,唯恐哪裏做得不盡如人意。


    不知是有感於最近王平一段時間以來的照看,或者就是他這段時間為商鋪操勞過甚,祚晨覺得王平有些消瘦,可是在剛進門見到他的背影時,那碩大的屁股還是滾圓。


    “這不挺好嗎!再不知足還要裝修成皇宮那樣?那,我可沒有那麽多的銀子給你使喚。”很滿意於商鋪的整潔,祚晨的心情也隨著環境的賞心悅目,有所好轉。


    掌櫃和夥計依次行過禮之後,張康和吳江要去後院看看工坊,祚晨和張有財舉步走上二樓客廳。


    “公子,為什麽要和陳旭說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張有財剛一落座,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如果陳旭真的和李子欽貓鼠同乳,就會把話傳到李子欽耳中,這是我希望的事情。再深沉的老狐狸也不願意被小輩輕視,不是嗎?”


    “就怕事與願違,他再謹慎起來,那就不好辦了。”張有財並不認同祚晨的看法。


    “還能怎樣,我們又沒有一個可以和李子欽間接對話的人。再說了,再謹慎又能謹慎到哪裏去,出手的一直是他李子欽,我們一直處於被動的局麵,不是?”


    “可是我們現在的力量太薄弱,一旦真正和他交手,估計我們不會得到好處。”張有財疑慮的不無道理,李子欽在京都根深蒂固,想要真正傷到他的根基確實很難辦到,尤其是大將軍府的所有戰力,也就有區區的三十號人。


    “這和在戰場上不同,即便是對付我們,在京都他李子欽也不敢大張旗鼓。天子腳下還容不得他如此放肆,特別是皇上目前對我父親還是另眼看待。投鼠忌器就是他李子欽的弱處,倘若我父親失勢,他李子欽就會落井下石,那時候我們哪裏還敢在京都立足,隻有另走他鄉的份。”


    張有財仔細想了一會祚晨所說的話,的確是分析的頭頭是道,可是心裏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可是又不知問題出在哪裏。


    “這次李子欽會上你的當嗎?”這才是張有財最為關心的問題。


    “即便他不上當,我們也沒有損失什麽,就當作一次練習,也能夠深入了解他李子欽的長處。”祚晨看著緊鎖眉頭的張有財,又說道:“張叔,有些事情也不能太過於執著,用心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是最重要的事情,誰能把事情看得長遠,將來的事情都也說不準的。”


    祚晨心中有一種預感,現在的安泰國看起來是國泰民安,實際上朝廷機構不隻是財政捉襟見肘,民憤也是越積越深,就從浙州水匪猖獗就可見一斑。太平盛世誰會提著腦袋,去做搶劫的事情,還不是生活所迫從而無所適從。


    各處邊關將士缺衣少糧、軍餉拮據的時候,誰願意背井離鄉骨肉分離,一旦軍心不穩就給了敵國以可乘之機。那時內憂外患,誰知道政局會如何變化,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慶親王爺還在虎視眈眈,窺覷著皇上的寶座。


    既然看不清楚,將來時局會有怎樣的發展,祚晨為將來做準備就完全有必要。人力、財力、物力是祚晨人生計劃的必需,是保障家人和身邊人太平安逸必不可少的資源。


    “到現在,您也不肯說說具體計劃,我這心裏真是沒底……”


    笑嗬嗬地看著張有財一臉鬱悶的樣子,祚晨說道:“在京都城,李子欽想要殺我有太多的顧及,來自皇上和慶親王爺的無形壓力,容不得他有絲毫閃失。這樣,我就給他創造一個和上次一樣的機會,到京都城外。明天商鋪正式開業,後天到京都城外潛伏的人員就位。是不是很簡單的事情?”


    “他李子欽不會對商鋪破壞吧?”張有財疑慮的事情真的很多。


    “估計不會。以李子欽的身份,即便是有這樣齷齪的想法,也不屑於做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唯恐有那想要在李子欽麵前表現,或是想攀李子欽高枝的小人物會有這想法。也不得不妨備,前幾日,到慶親王府不是多帶了一箱透明皂?一是通過王爺的賞賜,做個宣傳作用。二是通過王爺的嘴,告訴大臣們這是誰的商鋪,誰是這商鋪的靠山。”


    張有財看著祚晨,心想,這真是一隻小狐狸!他要是不親口說出來,誰知道他這小腦袋瓜子裏,竟然盤算了這麽多彎彎繞,連王爺都給算計在其中。想著,不由得笑出了聲來。


    “張叔,怎麽?”詫異的看著張有財,祚晨是一頭的霧水,這怎麽莫名奇妙地笑起來了?


    搖著頭,張有財可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把祚晨比做成了小狐狸。“沒什麽,想到不用幾天,就可以給那幫鱉孫以教訓,心裏就高興。”


    解釋還算是合理,祚晨也沒疑於他。


    “通、通”地聲音響起,肯定是張康上來了,想起他那大象一樣的體格,祚晨就一陣的擔心,可別把剛修葺一新的樓梯給踩塌了。


    “公子,這工坊怎麽和山莊裏不太一樣?”隨著話語,張康和吳江先後進了客廳。


    “還有差別?我還沒去看過呢。”張有財說道。


    張康向堂哥不耐煩地揮揮熊掌似的大手。


    “別打岔!又沒問你,我問公子呢!”張康不管不顧堂哥的憤怒,滿臉期待的看著祚晨。


    祚晨知道,張康說的是那些大小不一的木箱,“沒有什麽很特別,隻是製冰的工具。”


    “冰。”三人異口同聲。錯愕地表情,難掩心中的震撼!冰不是冬天才有嗎?這天氣是越來越熱,怎麽會有冰還是製作。公子肯定是在糊弄人!三人如是想著,頓時就像冰化成了水,沒了獵奇的興致。很明顯公子糊弄人,就是不願意說出那些器具的用途,誰還好意思再問?


    “王管事真是忙壞了,怎麽連茶水也顧不得送上來。”吳江說著,走向屋外,“你們稍等,我下樓去取。”


    見三人並不相信自己所說,祚晨也不再解釋,以後自然被他們所了解,也不急在這一時。想著月底外國使團就要來到京都,這冰又如何能送到皇宮,不禁又苦惱起來,這事情又得想辦法讓慶親王爺幫忙。自從懷疑到王爺居心叵測之後,祚晨打心底不願意和他有太深的交際,誰知道將來是福是禍!


    重生一世的祚晨,可是不想稀裏糊塗地卷入政治風暴中,浪跡天涯事小,為此丟了身家性命,那可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噯,茶…來…了……”吳江從樓梯口就拖著長音,就像茶館裏的小廝一樣吆喝著。進得客廳,悄悄伏在張有財耳邊說,“我下去偷偷問過王管事,也說那些器具是製冰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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