祚晨和吳江重新加入戰圈,依然影響不了戰局逆轉。


    禁軍統領李強帶來的五名禁軍,都擁有不俗的戰力,張康一行人,受禁軍牽製已是漸漸落入下風。李強那強悍的身手死死咬住張康兩人,任張康使出渾身解數也是無法逆轉頹勢,不由得暗暗有些焦急起來,漲紅的臉上豆大的汗珠向下直淌。


    “吳叔,和我靠近李強!”祚晨和吳江依然並肩作戰,以免給敵手以可乘之機,當祚晨見到張康已是險象環生,不由得焦急萬分。


    “是劉祚晨,快!靠近殺了他!”高強眼見得祚晨又加入戰圈,又是扯起公鴨嗓白癡一樣的喊著,無奈雙方膠著的混戰都被彼此的對手牽製,誰也分不開身。


    對於筋疲力竭的祚晨和吳江二人來說,簡單的靠近李強也不是十分容易的事,周邊冷不丁揮舞過來的佩刀,就夠他倆手忙腳亂好一陣子,好在己方眼疾手快及時補救,才會得以緩解。隻是十幾個回合,二人又是汗流浹背,風箱一般的喘著粗氣。狼狽不堪地退到圈外,伺機給敵手一刀或是施以援手助己方脫困,立刻又退將出來。


    吳江不知道祚晨具體要怎樣做,幫張康施以援手的目的,卻是心知肚明。


    這半個時辰的混戰,令雙方都是苦不堪言,生死攸關的時刻,都被殺紅了眼,一向以人多勢眾淩人的守備司兵士,也殺出了不曾多見的氣勢。張康一行人被禁軍高手壓製,在混戰不久又被傷到倆人,寡不敵眾的情況下作戰越發地危機四伏。


    李強所用刀法是安泰國普遍的“梅花刀”,這普通的刀法看起來毫不出奇,卻在李強的靈活運用之下,輔以梅花拳,真有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這不啻是李強天賦易於常人,更可見其用功刻苦,把每一招每一式都鑽研透徹,琢磨的淋漓盡致。可謂是,招法人人會使,各有巧妙不同!


    並非劉家刀法不敵,隻因張康體格魁梧習武偏向彪悍,缺乏靈活機動所致,若不是有人互相照應攻敵令其必救,相信張康早已身負重傷。即便如此,李強也是震驚不已,通常情況下,很少出現有人可以在其手下走過百招,由此也令他重新認識了劉家軍的彪悍勇猛。


    李強避開張康的一記力劈,身體左轉,右腿向前彈踢其手臂,同時右手刀勢由後自下而上迅速前撩,直取張康的幫手,很漂亮的一招“梅花撩踢刀”!


    張康的幫手,後退半步,一招平推以刀背迎向李強的刀刃,微微轉身借助其強勁的震力,斬向李強前胸。


    “回腿,水位變火位!”祚晨說著,神情隱隱有些期盼。果然李強回腿,向右滑步攻向張康。


    祚晨和吳江無法正式參入戰圈,隻可以在外圍“摟草打兔子”,這才有時間看清李強的身法變換,原來李強步法輔以“梅花樁”的五行之法,相生相克的運用,正好應變張康二人的左右攻擊。


    “怎麽?”吳江不解地問道。


    沒時間和吳江解釋,祚晨急促促地說道:“幫我注意安全!”說完,神情專注的緊盯著李強的動作變化,微微抬起的右臂,用力過度的原因,竟然有些輕微地顫抖。


    “金位轉……”祚晨隨著自己的話語,迅速發射袖弩,嘴裏念念有詞一般,“木位!”


    “嗖,嗖!”兩聲袖箭發出,帶著祚晨的期盼,直奔李強。


    “嗖!噗!”兩聲響起,一隻袖箭帶著李強臉上的血滴飛走,另一隻袖箭射進了李強的肩窩。


    “啊,啊!”李強慘呼兩聲,奮力跳出戰圈,在祚晨的袖箭射中他肩窩時,由於突然出現的狀況,身手自然的有所停滯,張康利用這難得的可乘之機,長刀在力竭之時強行遞進,戳進了李強的大腿,隨著刀的回勢在其腿上劃開虎口長的口子,頓時肌肉外翻鮮血崩流。


    李強的慘呼,被警覺的禁軍人等聽在耳中,奮力揮舞佩刀想要靠近李強,其餘人等自然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猶若痛打落水狗一般,張康和幫手虎虎生風的向李強逼去,可惜了一身武藝被兩處傷害拖累,一時之間隻有招架之功,沒有了絲毫還手之力。


    “我來了!……”張有財適時趕到了戰場,揮動長刀更是直取李強要害,“你去幫助其他人!”手上不停,嘴裏安排著張康的幫手,雖然氣喘籲籲,憋了太久的怒火就像山洪暴發一般,舞起的長刀氣勢如虹,隻用了幾個回合的時間,一刀斬在了李強的後背上。


    連續的受傷,李強就像是一隻被困的猛獸一樣,赤紅了雙眼渾身浴血,卻怎麽也擺脫不了張康和張有財的夾擊。戰場上驟然逆轉的局勢,讓警備司眾兵士肝膽欲裂,瞬間喪失了鬥誌被對方連番砍倒六人。


    麵如死灰的高原,知道大勢已去,心灰意冷之際也被長刀劈中,聲嘶力竭地喊道:“劉公子!我投降!”


    聽在祚晨耳中,忍俊不禁,喊道:“殺!”


    隨著祚晨的話語,一把長刀戳進高原的胸膛,看起來真的就像是戳進了軟糕一般順利,徒勞的用手抓住插在身體裏的長刀,還未等他用力就被人拔出,隨即彪出的鮮血射出老遠。“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就像是被人從後邊推了一把似的,整個身子向前摜倒在戰場。


    一位禁軍,拚著手臂受傷逃出包圍,迅速趕到李強身邊,無奈本身體力消耗過甚,李強身上又多處受傷,轉敗為勝的期望已是回天無力。


    另一邊猶如拆破牆一般的迅速,守備司諸兵士死亡殆盡,剩下的四位禁軍,終是寡不敵眾,幾個回合之後就被亂刀砍死。眾人圍到李強的戰圈,貓戲弄老鼠一般,你遞上一刀他踹上一腳,那位禁軍一個不注意,被長刀砍翻在地,掙紮著還不待爬起,就被人補了一刀命喪當場。


    神態已經麻木的李強,雖然知道大勢已去,仍然徒勞的揮舞著佩刀,已然沒有了半分禁軍統領的尊嚴,威勢無存!惹得張康和張有財都沒了和他打鬥的興趣,怏怏地退出了戰圈。


    “公子,怎麽處置這個鱉孫子!”張康喘著粗氣,這一仗確實是累的他不輕。


    皇城的禁軍統領,說死就死了,祚晨估計皇上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打狗還要看主人!”這話有一定的道理,更何況這個主人還是安泰國的主人!如此就放了李強的生,祚晨心裏確實不甘心,想到有可能對家族產生不可挽救的災難,祚晨一時之間猶豫起來。


    “宰了算了!荒郊野嶺也不會有人傳回京都,省得這個雜碎整天惦記著我們。”張康恨恨地說道。


    這時候,李強手裏的佩刀也被擊落,神情木然的呆立在當場,雙眼全然沒了一絲神采,就像是肖像畫上的人物還未點上那點睛之筆。圍在一起的眾人“哈哈”大笑著,誰會想到,堂堂禁軍總統領竟會落得這般下場?麵對眾人的嗤笑,李強依然默不作聲,孤零零地就那麽站著。


    圍觀的眾人誰也不知他在想什麽,是懊惱?是悔恨?還是心有不甘?這些與祚晨一行人毫無相幹,因為他已經敗了,真的是體無完膚的敗了!


    勝利了,就應該歡快的笑!開心的笑!雖然各人身上略有傷痕,但這些與歡愉的勝利心情無關,對比與對手的死亡來說,這真的是無關痛癢的事情,眾人仿佛又回到了馳騁疆場的那個時候。


    “打掃戰場!我們回京都的時候,給他一匹馬。”祚晨簡短地說道。


    “憑什麽就這麽放了他的生路,……”


    張康話還沒說完,就被張有財恨恨地踢了一腳,仍然嚷嚷著,“好不容易釣到一條大魚,就這麽放了,我想不通!”


    沒人和他解釋什麽,吳江慫恿著說道:“人就在那裏!你過去宰了就是,嚷嚷個屁!”


    “懶得和你一般見識!”張康很覺得沒趣,慵懶地剛坐到地上,就被堂哥一把拽了起來。


    “還不到湖邊洗洗換衣服,再晚城門關了!”說著,毋庸置疑地拽著張康就像湖邊走去。


    以備不測的所有埋伏人員,全部歸隊,相互之間熱鬧地說笑著,用以驅散心中一戰之後的緊張感。洗幹淨血跡換上備好的衣服,一個個眉開眼笑的模樣,不是明眼人很難看出,這是一幫剛剛完成殺戮任務的狠人。


    “李強!我劉祚晨今天放你一條生路,不是怕你半分,隻是覺得人生在世沒了敵手,也忒沒意思了。”祚晨嘴裏說著,覺得自己身上起來一層雞皮疙瘩,癢癢的感覺很是難受,明明自己放過李強很違心,卻要說的冠冕堂皇,就像自己真是一個絕世高手一般!


    “你怕我死!”李強冷不丁冒出來的一句話,就像是一把刀子捅進祚晨的心。


    冷冷地看著李強,沉默良久,祚晨拔出長刀仍在他腳下,“被你看出來了,那又怎樣?有能耐你自殺啊!我一樣會受到責難,包括我的家人!可是你有那個勇氣嗎?你肯放棄殺死我的將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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