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苟且,尚有夢想和遠方!有些焦頭爛額的祚晨,不知道這是否就是好高騖遠,夢想打造一個商業帝國,具體實施卻是這般艱難。


    告別劉成軒,回“祚晨世紀”商鋪轉了一遭,意興闌珊地回了大將軍府。姑父於獻民,吃過午飯早早就出了府,沒有交代去哪更是沒人敢問,祚晨的表姐於是倒是精神抖擻,見了他就像是餓壞了的貓逮著了老鼠。


    “說你呐!跑哪去了?害的我被百般訓斥!”


    一聽這聲音就不對頭,祚晨感覺腦袋瞬間漲大了一圈。


    “溜得比耗子都快,害的我午飯都沒吃下,說!要怎麽賠我!”


    一身雪白的於是,一手掐腰一手比劃著,在祚晨看來還不如一身火紅和她般配,朝天椒一般的火爆將觀感直接破壞,空有端莊淑女的裝扮,怎麽就不能表現的溫柔一些?祚晨腹誹著,哪敢和她針鋒相對,有心和她辯解怎奈心中愧疚,縮了縮腦袋就準備溜之大吉。


    “站住!還想跑?”


    “沒,就是餓了,準備到廚房找點吃的……”


    “你也沒吃?正好我也餓著,出府吃去!就算是……一點補償,別想一頓飯就拉到,怎麽賠我可還沒想好,就讓你先欠著。……走啊!杵在那裏一動不動木樁子似的,一會打雷劈了你!”


    滿肚子的苦水倒不出來,祚晨心說,還不如打雷劈了我來的輕鬆,哪有這麽折磨人的!回府這才一會的時間,自己好歹說了一句話,好麽,你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在姑父那裏受的委屈,劈頭蓋臉撒在我身上。


    看看一邊掩著嘴偷笑不止的吳江,不由得臊的臉蛋通紅,祚晨訕訕地說道:“隻要你不發火,你說到哪家酒樓吃都行,想吃哪道菜就點那道菜,這總成了吧?”


    “還嫌棄我發火?……”


    “不嫌,不嫌,我哪敢啊?”


    “這還差不多!還到那……楓丹白露大酒樓。”


    舉步走了兩步的祚晨,不由得一趔趄,“姐,你成心找堵,是不?”眼看著表姐根本不理會自己,尷尬地看看吳江,招了招手。


    吳江緊走幾步跟在身後,看著於是的背影心說,真厲害!都是公子欺負人,今兒個可是真的吃了癟!


    一路無話。


    三人邁進酒樓的大門,就被掌櫃的看在眼裏,迅速蹲下了身子,怎麽也不肯露頭照麵。


    小二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是這倆煞星,雙腿不由得哆嗦起來,囁囁嚅嚅地說道:“劉大人,您來了……”


    祚晨歉意的笑笑,“吃飯,餓壞了,現在這時辰也沒什麽客人,快點上菜就好。”轉過身討好地看著表姐,又說道:“姐,你看看喜歡哪道菜?”


    小二又犯了迷糊,這劉大人真是古怪!未時快過了來吃飯不說,怎地性情也是一天一改。


    “不上樓了,就在散座就好,你點菜吧,我沒心情。”於是白了祚晨一眼,走到臨窗的位子,自顧自的坐下了。


    很快,四菜一湯有葷有素端上了桌,三人都餓壞了,也沒人講究尊卑。


    是天公作美?還是不作美?吳江是肯定說不清楚!三人口裏含著飯菜,眼看著皇子進了酒樓,還沒有咽下,又眼見著皇子走到跟前。


    “見過皇子!”三人離座,躬身對皇子行禮。


    皇子的臉色,比碟子裏的涼拌豬臉還要冷,也不理會三人還站在當場,自顧自的坐到椅子裏,向身後比劃了一下,“茶水,端過來。”


    吳江看著皇子的神色,皺緊了眉頭看向祚晨,見其示意,便遠遠退到門口位置,心裏自是惱怒不已,吃了個半飽不是原由,看不慣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卻是實情!眼看著皇子對公子視若無睹地呷著茶水,恨得更是牙根兒癢癢,攥緊拳頭鬆開再攥緊,終是在祚晨的眼神示意下緩緩鬆開。


    “劉大人,給本皇子個理由,為何在酒樓大打出手?”冷冷的聲音,不含半點感情、色彩,吳江在其身後完全聽的出來,皇子是咬著壓根兒在說話。


    還不待祚晨作答,於是不屑的瞥了皇子一眼,悠然的坐了下去。


    皇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狗,立時露出獠牙,“放肆!”隨著話語,猛地一掌擊在桌子上,立刻碟、盞、筷子齊鳴。


    “這麽大聲!?嚇唬我?我是來酒樓吃飯,豈是來聽皇子吆五喝六?”於是無懼皇子的威勢,滿臉不以為然。


    “……不知禮數!豈有你這般拋頭露麵大家閨秀?本皇子豈是你等身份同桌共坐!”


    顯然,皇子未曾料到於是竟敢出言頂撞於他,緩過神來之後,更加怒不可遏,握緊了拳頭餓狼一般盯著於是。


    祚晨此時完全就成了局外人,急的額頭冒汗,卻是無法插言,一個勁地對著表姐使眼色,怎奈人家根本連眼角也不瞄一下。


    “笑話!大街上的女子數不勝數,為何我就不能拋頭露麵!?……”於是見皇子又要說話,把眼一瞪,“等我說完,皇子再說也不遲。……我自認身份卑微,不敢與您同桌……”


    抓住理由的皇子,麵露譏諷,“有認識,還敢與本皇子同桌!”


    皇子依然高聲嗬斥著於是,祚晨終是有些不耐,欲待出言周旋幾句。


    “切,看清楚了!是您皇子與我等卑賤之人同桌,自己尋來,還強詞奪理!”仰起頭的於是,與皇子四目相視,毫無怯意。


    “……市井潑婦一般,……不可理喻!”皇子說著,伸手欲待端起茶杯,卻發現適才已被自己打翻,順勢揮了下手,“劉大人,你說,為何在酒樓大打出手!”連他自己也沒有發覺,被於是一通攪和,雖然心裏火氣更大,聲音無形之間卻比原先改變不少。


    端起茶壺的祚晨,隨手扶起茶杯斟滿,“皇子,那事可是不能怨下官,掌櫃哪去了?掌櫃……,掌櫃……”裝腔作勢的一通幹喊,祚晨早就發現掌櫃不在,喊將起來越發的大聲,“掌櫃……,呃!……來了,這麽近都聽不清楚,皇子您這掌櫃眼力不好,耳力也差!”


    皇子惱怒的皺眉瞥了一眼。


    訕訕地笑笑,祚晨其實心裏直罵,你個老東西!躲著就一直躲著,出來幹嘛!?心裏更是後悔,招呼一聲就得了,吼個沒完,震也把他震出來了。眼看著掌櫃躊躇著來到近前,隱隱色厲,“掌櫃,您說說,為何揍您!”


    豈能不知祚晨的心思,皇子怒視一眼掌櫃,嗬斥道:“滾!本皇子讓你近前回話了?他喊你過來,你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你是豬腦子!?”


    真是恨其不爭,皇子好端端地坐著,並未出言招呼。被祚晨吆五喝六一通吆喝,竟敢不顧皇子顏麵走到近前,無異於不給皇子臉麵。更何況,掌櫃過來對質未來皇子妃的身份,豈不是尷尬!


    “一個奴才而已,由他對質有何意義?”皇子發現,現在和原先準備興師問罪的氣勢,已若雲泥之別,沉吟起來忖量著措辭,怎樣扭轉局麵。


    祚晨和於是對視一眼,輕輕向門口方向瞥了一眼,不言而喻——此時不走,要待何時?


    “皇子大人若無緊要,卑微之人就此告辭。”霍然離座的於是,躬身說道。


    蹙緊眉頭的皇子,臉上紅赤白咧,“不說個一清二楚,就這般離開!?還真不把本皇子放在眼裏!”


    於是,又是躬身一禮,恭聲說道:“皇子,自您進屋我等卑微之人便以禮相待,何謂輕視?倘若那日於酒樓多有冒犯之舉犯了王法,自有衙門定罪量刑,小女子甘願受罰。”


    皇子紅赤白咧的臉,瞬間就變成醬紫,這是肆無忌憚的蔑視,意思再也明白不過,定罪自有朝廷衙門和你皇子何幹?眼看著祚晨被於是拽著離開,皇子恨恨地舉起手中的茶杯,卻又緩緩放下,心裏憤恨地說,讓你們逞一時口舌之快,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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