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表姐那怪異的眼神,祚晨心裏就發怵。隻是心裏記恨就這般難纏,若有冤仇那還有一刻好日子過?冷不丁想到如萱公主,不禁得打了一個寒顫,這還了得!?她要是嫁到老劉家,指定的是翻江倒海一般折騰,和衣而臥的祚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著,也不知什麽時辰才昏昏睡去。


    天光微亮,吳江早早就來招呼祚晨出府了。


    “吳叔,計劃都失敗了,還想著早早逃出府去呢?”睡眼朦朧的祚晨,好不容易才想起昨晚對他的安排,哭喪著臉有些哭笑不得,好不容才得以睡著,這又被叫醒。


    吳江訕訕地笑著,“聽於大人說,今兒個朝廷召開鬥寶大會,擔心你有安排……”


    “鬥去吧!沒那心情,還不如睡覺舒心,眼不見心不煩,不是?”祚晨說著翻了個身,“好像夢裏和如萱公主解除了婚約,也不知能重新入了夢不能。”嘴裏咕唸著,又閉上了眼。


    不經意的胡咧咧,道出了祚晨的心事,愣是把吳江震的不要不要的,這都哪兒跟那兒啊?夢裏的事情都這般癡迷,可想而知祚晨對賜婚一事,真是耿耿於懷,期盼解除婚約更是念念不忘。


    即便是能夠想到,也是幫不上忙,百無聊賴地吳江盼望張有財回府的願望,竟是比任何時候都強烈,想不通於是大小姐幹嘛給公子添堵,自是懶得去理會她,匆匆走到府門口與門閽閑聊著,眼睛卻不時向街口瞭望著。


    祚晨注定是睡不安穩了,前腳吳江剛走,表姐於是,又不依不撓的來騷擾了。


    “你煩不煩!”祚晨徹底對表姐沒了好氣,陡然坐起身已是咬牙切齒。


    “我願意!”於是歪著腦袋,跟本不予理會,“呲牙咧嘴的熊樣,還敢咬人不成?”


    “我……,您饒了弟弟這一回吧!弟弟知錯了還不行?”沒見過如此執著的狠人,祚晨真的感覺被打敗了,就像於是說的一般,樣子是凶惡,還能咬人不成?


    顯然沒有想到祚晨肯向自己低頭,就像貓戲老鼠,老鼠跑的越歡貓兒逗弄的越歡實,一旦老鼠沒了力氣之後,貓兒也就失了興致。於是瞪了祚晨一眼,意興闌珊地說,“沒勁!”心裏說,最好你不是裝死,要不然讓你好看。


    兩次被打擾,感覺腦仁生痛,看著表姐扭著腰肢走出房門,祚晨嘴裏嘀咕著,“原來是吃軟不吃硬,這樣說來,還不是可惡的過份!”摔倒在床,徒然地盯著床頂,心裏覺得舒心了不少。


    “公子,公子!張有財回來了!”


    無疑,這是祚晨目前最樂意聽到的消息,張有財如何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往返,已然無暇顧及。還未等到吳江從轅門露出影兒,祚晨已是疾奔出屋。


    “有財叔……”眼睛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喊出口的聲音自己都覺得有些顫抖。


    明顯消瘦的張有財,依然笑容可掬,“公子!老爺子隨後就到,最晚後天一早就到……”


    “爺爺來京都了?……這……可怎麽是好。”


    “知足吧!姥爺心疼你,不遠千裏來京都,還不樂意了?哪像我,都沒人疼!”聽到動靜又複回的於是,麵色複雜,眼神怪異地看著祚晨。


    “沒……沒不樂意,就是……就是感覺老爺子忒大歲數,太……太過勞苦。”


    心裏像是被塞進了一罐兒怪味蜜汁,幸福滿滿的同時,又很是酸楚,原來老爺子並沒有因他離家出走,而心有芥蒂,仍然一如既往對他滿滿的愛!祚晨的嗓子很癢,不哭不快的癢,竭力的強忍著,當著三人的麵很怕自己出糗,卻是忍住了哭聲,流出了不爭氣的淚。


    “哼!”


    輕哼一聲的於是,眼見得祚晨流淚,心情複雜地跺了下腳,轉身而去。


    即便是祚晨再有心,此時也無暇顧及表姐的感受,抬起手臂採拭著淚水,卻是越擦越多。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未到深情時。


    吳江和張有財,自然不會取笑於他,彼此對視一眼,也是不知如何出言勸說。要論戰場上掄著大刀砍人,自是毫不含糊,要說寬慰人的話,確是嘴拙得跟棉褲腰一般。


    正手足無措之時,張康扯著嗓子喊著,跑將過來,“回來了,哥!噯……,公子怎麽還哭上了?”


    雖說是眼見得流淚,不說和說出來,就有很大的不同。


    不好意思的祚晨,慍怒地瞪了張康一眼,“剛才有風,被沙土迷了眼睛。”說著,就轉身向屋裏走去。


    “這一大早就悶熱的難受,哪兒來的風?”詫異不已的張康,撓著腦袋遲疑地看著表哥和吳江,期待著他倆為他解惑。


    張有財抬起腿一腳踢向張康,“愣頭巴腦,就是不長心!有風還有假不成?”


    “噯!你這人可真是的,我天天掛念著你,回來就給我一腳,什麽意思你?”迅速躲開踢來的一腳,張康瞪大著眼睛,卻是毫無惱意,說完就嘻嘻哈哈地笑將起來,“騎馬把腿都騎軟了,這麽近都踢不到我!”


    懶得和他繼續嬉鬧,畢竟祚晨心裏正不是滋味,看著祚晨關上房門,張有財扯著兩人就走,“趕快去給哥哥我整點好吃好喝的,可他娘的累垮我了。”


    “累垮了,還有力氣跟我動武?”


    ……


    聽著仨人走遠,祚晨依然躲在門後無聲流淚,說不清楚為什麽流淚,高興有之辛酸有之,或許更主要的是因為老爺子的到來,反正此時的祚晨是無法分辨得清,也是無暇去分辨。


    原先還像是被偷雞賊輪了一棍子,昏頭昏腦的雞,轉眼間又變成偷雞賊一樣,躲在門後窺視著擔心被人打擾,明顯的不同,隻是一個流著淚的賊罷了。


    昨天還是自怨自艾好運不再,沒成想一夜的光景,好運又降臨在身上。流過淚之後的祚晨,也沒覺得有多丟人,雖然重生畢竟也是凡夫俗子一個,吃五穀雜糧怎能沒有七情六欲?如是想著的祚晨,心情豁然開朗,匆匆洗了把臉,又急匆匆向前廳跑去。


    “姑父呢?”


    “都什麽時辰了,估計現在也應該下早朝了。”寶貝不開心的神情,就掛在於是臉上,言語不禁有些冰冷。


    “呃!一高興就忘乎所以了……”訕訕地笑著,祚晨很擔心再惹惱這隻母老虎,盡量保持著語氣的輕緩,“姐,我準備上街親自置辦些東西,老爺子來了,免得措手不及豈不慢怠了他老人家,和我一起不?弟弟我出錢,禮物算您孝敬他老人家的,您看……”


    有錢很了不起?怏怏不樂的於是斜睨著祚晨,人家畢竟是好心好意,滿是巴結的意味,更何況說的是孝敬老人家,滿心的不痛快,也不好有所表示,“姥爺又不是稀罕奢侈之人,我還要你的銀子?”


    既然答應了,祚晨就不去過分吹毛求疵,看出她心裏不痛快,也不去理會,招呼著小廝,“高哥,給招呼一聲吳江叔,就說我們姐弟倆要出門,要他過來。”


    已經習慣了祚晨對下人的尊敬,於是已是不以為然。


    隻消片刻功夫,吳江就急促促的跑將過來,也不跟於是見禮,“公子,是要出門……”


    “哦,和我姐商議著,給老爺子置辦一些用品,免得……”


    緊跟其後的張有財,說道:“公子,老爺子有交代,不讓您興師動眾,說是……說是……”看看於是,終是沒有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這是我姑姑家表姐,旦說無妨!”


    歉意地對著於是笑笑,張有財說道:“老爺子說,此次來京都,不想過分招搖,說是不願看到他來京都的人很多,他老人家不願見到的人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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