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倘若不是皇賜姻緣,劉祚晨與如萱公主隻能說是彼此喜歡,並未達到彼此愛戀的境地。


    不共同經過一些刻骨銘心的事情,怎能談得上真正的愛戀?初涉愛河的劉祚晨和如萱公主,就是在愛河邊濕了鞋子的年輕人,懵懵懂懂之餘哪裏能夠思慮到此?彼此間喜歡著,當然接踵而至地就是煩惱與糾結。


    滿腦子塞滿心事的劉祚晨稀裏糊塗地吃過午飯,也沒品嚐出個酸甜苦辣鹹,便意興闌珊地回了大將軍府。


    “大將軍,公子長大了,心事又多了一樁。”


    劉尚武並未接著吳江的話茬說什麽,嗬嗬笑著心裏在想,劉祚晨沒有被如萱公主突然而至的柔情衝昏頭腦,此時尚且能夠深思紛雜的事情,已經很難得了。


    人際關係就是一張網,順著網的一個結點到達另外一個結點,多繞幾個結點也能到達另外一個結點。劉尚武相信,不用多久兒子劉祚晨就會發現,係統的結構決定了係統的功能,並且這張網總是被人為操控著。


    “大將軍,謝謝您!”在酒桌上,張康唯恐擾了眾人的興致,此時回到大將軍府終是紅著臉說將出來。


    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劉尚武發現張康的確改變了不少,以往在邊關倘若是這等處境,大多會滿臉洋溢著心滿意足開心地傻嗬嗬笑著,現如今竟然知道說聲謝謝了,一則說明心性確實沉穩了許多,二則說明他張康也開始替關心自己的人考慮了。


    “這……,還用的上個謝字,兄弟之間這樣說就有些生分了。”劉尚武咧開大嘴,說完哈哈笑了起來,不管怎麽說,他心裏還是很高興,最起碼張康知道是為其出頭而懲治了李弓雖。


    劉尚武這般一說,頓時讓張康漲紅的臉色更是紅了七分,他也不是很習慣像娘們一樣表露心跡,彼此心裏記得對方的好其實比表露出來更能讓他接受,伸手入懷掏出一把精致的帶鞘匕首,囁囁嚅嚅地說道:“大將軍,這是不久前在大街上買到的,我用著可惜了,送給你吧!”


    說著,張康將匕首用手托著遞了過去,眼睛卻仍然緊盯著它,心中依依不舍之情顯而易見。


    劉尚武注意力全在張康的臉上,也沒注意看他手裏的匕首,“看你依依不舍,還是你自己留著防身的好,再說,我也用不上他不是,難道你要我用它削蘋果吃不成?”


    “……別介!我用著真是可惜了,這匕首吹毛斷發…”


    “哦?”劉尚武聽了張康的話,這才看向他手裏的匕首。


    銀飾花紋鑲嵌於黢黑的鞘上成雲朵狀,格外明亮上八玖分,金飾細紋的龍在雲裏若隱若現,手柄黢黑卻光華流轉。


    陡然出手,劉尚武一把將匕首抓在手中,急促促地問道:“這匕首為何在你手中!?”


    吳江和張康倆頓時目瞪口呆,這怎麽個情況,大將軍的說法豈不是說認得這匕首?可,為何他表現的如此慌張?難道是這匕首還有貓膩不成。


    “快說!”


    劉尚武怒睜的雙眼,讓那倆貨心裏不由得一緊。壞了!皆是心裏清楚,不是事態不測之時他絕不會這般橫眉豎眼。


    “這真是大街上買的,不信你問吳江,當時還是他借給了我八百兩銀票這才湊夠了兩千……”本來就赤紅了臉的張康,霎時間,臉色就漲成了醬紫色!沒偷沒搶又有吳江作證,心裏底氣還是挺足的。


    還未等張康將話說完,皺緊眉頭的劉尚武滿臉盡是疑惑,“兩千?”


    說著,將手中的匕首緩緩拔出了鞘,通體黢黑的匕首與常見的樣子明顯不同,刃、柄渾然一體泛著冷冷地光,在屋裏不用眯起眼睛也能看出七彩光華流轉。劉尚武知道,尤其在太陽光底下,更是光華外溢煞是好看!


    這匕首絕對有問題!無價之寶竟然被人賣了白菜價,本身就能夠說明問題,更何況是賣給了這哥倆其中一個,劉尚武認為,無論是賣給他倆任意一個,賣主都是達到了目的。


    “給我說說,從頭到尾原原本本地說個清楚。”劉尚武抬起頭,滿臉凝重的看著張康,說道。


    原來,自從劉祚晨不再京都城之後,張康和吳江的家人也被接了過來,平時這倆人一個忙著商鋪一個忙著酒樓,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很難得有時間真正坐下喝口小酒,因自己酒樓裏的酒確實是佳釀價格也是昂貴,出於忠心也不肯揮霍,因此,偶爾相聚的哥倆,都是到別的酒樓消遣。


    一月前,在老哥倆喝酒後往回走的路上,被一武師打扮之人攔了下來,說是急需用銀子購買宅院,見張康、吳江也是舞拳弄棒之人,必然喜歡防身利器。說著便掏出了這柄據說是家傳匕首,少了三千兩銀子不賣,一眼相中的張康好說歹說,這才以兩千兩銀子的價格收入囊中。


    聽完張康的敘說,劉尚武自知找到賣匕首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滿京都城的武師一抓一大把,哪個達官貴人府裏沒有這樣之人,更何況,京都城本來就達官貴人雲集。


    “大將軍,這……匕首有何問題?”


    躊躇良久,吳江終是忍不住心中困惑,問了出來。


    “……這匕首的名字叫——龍犄!”


    “這是龍犄!”


    吳江和張康那倆貨陡然睜大了雙眼,此生再難以遇到這樣的寶物令他們驚悚的事情了。習武之人都愛好兵刃,對於盛傳於世的利器自然耳熟能詳。當然,耳熟並不代表就是見識過,即便是曾經有所懷疑這“龍犄”,但終究才區區兩千兩銀子,無論如何也與無價之寶掛得上勾。


    “這龍犄,應該深藏於皇宮大內……,被你倆輕易得來,想必是……有人心懷叵測,欲以……”劉尚武手裏擺弄著“龍犄”推測著,微微一頓小聲自言自語著,也不對!加害於你倆應該體現不出它應有的價值,猛地一拍大腿抬起頭時已是寒光迸射,“有人要栽贓陷害祚晨!”


    張康和吳江,根本不去理會劉尚武話語間“價值”的對比,一門心思的緊張得要命。這還得了?被人利用著間接陷害劉祚晨公子,豈不是間接成為了幫凶!?


    如是想著的兩個人,不由得霎時間就汗流浹背,瞪大的雙眼一不小心就有脫眶而出的危險。一段時間之內呼吸也停止下來,直到憋得難受,這才不自知地一前一後呼哧呼哧喘了起來。


    “不用緊張!與你倆沒有半點關係!”回過神來的劉尚武,說著對他倆擺了擺手,閉上眼睛陷入沉思。


    大將軍如此說,仍然不能讓他倆就此釋懷,緊張著將眉頭擰成疙瘩彼此對視一眼屏住呼吸,唯恐大聲喘氣驚擾到劉尚武的沉思。


    劉尚武曾經在禦書房裏見過皇上擺弄這“龍犄”匕首,當時皇上為了讓他一飽眼福,讓他拿在手中仔細端詳過。


    傳聞,“龍犄”乃深海千年玄鐵所製,吹毛斷發不足以說明它的鋒利,削金如泥絕不為過!劉尚武親眼見到皇上用它輕而易舉地將金元寶一分為二。


    “龍犄”,實際上對皇上來說意義重大!它是先皇隨身攜帶之物,更是先皇征戰疆場時保命的利刃尚且不說,此物還是先皇與皇太後當年定情的信物。


    先皇駕鶴西去之後,皇太後便將“龍犄”攜帶於身,每每想起先皇便會拿出來端詳撫摸一番。後來,為了免於睹物思人,也為了給皇上用以防身,便賞賜給了皇上。


    可就是這般緊要的物件,怎麽就流出宮中了?劉尚武百思不得起解,難道皇上一月有餘都未曾發覺?倘若不是皇上特意為之,“龍犄”怎會流落民間?


    如是想著的劉尚武長長噓了一口氣,按常理推測,應該不是皇上意欲謀害劉祚晨,以皇上的鐵血手段,對付一個毛頭小子尚且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那麽,就有可能是宮中之人或者是有人勾結宮中之人欲行不軌。


    如此處心積慮的行徑,一時之間也讓劉尚武陷入困境,敵對勢力太多是其一,紛繁複雜的利益關係也不得不讓他慎重考慮。隱隱心裏竊喜,辛虧張康將“龍犄”不是送給了劉祚晨,倘若劉祚晨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在人前炫耀,抑或者不經意間被人看到,估計是罪責難逃了。


    即便是皇上因為時局的因由保得劉祚晨一時,皇太後那裏也不能容忍自己想當年的定情信物被人褻瀆。這,毋庸置疑!


    “張康,去將祚晨喊過來,就說有事情要商議。”


    思慮過來的劉尚武吩咐著,心裏已是打定主意,與其被動受到威脅陷入窘局,不如主動出擊!引蛇出洞或許能夠將隱身於暗處的敵人引出來。


    當然,這完全得依靠皇上配合。


    皇上!想到此的劉尚武不由的苦澀地笑笑,皇上那隻老狐狸借著由頭,不知又會搞出多大的動靜來。


    倘若查出來是李貴妃從中作梗,皇上會如何收場?倘若是皇上的老皇叔與靖親王爺搞出來的手段,那又將會如何處置呢?如是想著的劉尚武捏了捏額頭,輕聲咕唸出聲,“那時,估計慶親王爺定然會高興的夜不能寐了。”


    聽的吳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裏尋思著,說是皇宮大內,這轉眼之間你們又輪到慶親王爺開懷不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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