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時,我一直在回想謝聿銘昨天跟我說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我隻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周瀟媽估計怎麽也不會料到結果會變成這樣。


    吳小喬跟謝聿銘同歲,因為保養得宜,那張臉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


    我在周瀟婚禮上說話的視頻被瘋傳後,因為披著婚紗依偎在周瀟懷裏的吳小喬也在視頻裏露了臉,於是謝聿銘便從朋友那裏聽到了關於吳小喬的某些風言風語。


    自從那晚在地下車庫裏見到吳小喬後,她便重新跟謝聿銘聯係上了,主動撩撥要投懷送抱的次數也不少。謝聿銘一直疑惑她怎麽會跟周瀟好上,畢竟周瀟沒房沒車,長得也一般。但因為他並不想繼續跟吳小喬有牽扯,所以疑惑歸疑惑,他並沒有花心思去了解背後的原因。


    不過有一點謝聿銘說得很對,如果她真的愛周瀟,根本就不會吃著碗裏瞧著鍋裏。


    以吳小喬的眼光,怎麽也不該瞧得上周瀟。單看她的卡宴就知道她這些年撈的錢也不少,就算綁不住富二代的心,以她的樣貌條件完全可以嫁一個條件比周瀟好幾倍的男人,可是她沒有。


    我覺得謝聿銘可能漏掉了一個要素,那便是吳小喬已經懷了周瀟的孩子。


    吳小喬這個年紀應該是很渴望婚姻的,也許富二代給不了她婚姻,所以她便索性跟孩子的爸爸結婚。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


    可謝聿銘的朋友,卻向他打聽吳小喬懷了多久的身孕!


    謝聿銘說到這裏便沒再繼續說了,他本來不想再沾惹吳小喬的事,但出了前天的事情後,他便決定要反擊。因為當時沒能報警,所以他便跟朋友透露了吳小喬懷孕的大概時間和所在的城市。


    他認為吳小喬肚子裏的孩子是別人的,周瀟不過是她找的接盤俠。


    如果他猜得沒錯,接下來的時間吳小喬肯定要躲避找她的人,而周瀟媽勢必會被她的各種謊言蒙蔽,幫著她一起躲藏。如此一來,周瀟自然沒時間繼續糾纏我了,畢竟他很聽他媽的話。


    其實我從頭至尾都沒懷疑過吳小喬懷的不是周瀟的孩子,周瀟一家顯然也沒懷疑過。


    我到現在還沒從震驚中回過味來,直到華曉蓓喊了我幾遍,我才勉強不再想這事:“冉冉,大熱的天你幹嘛圍絲巾啊?”


    我還沒來得及扯謊,對麵的苗苗突然眼尖地指著我左側的脖子叫起來:“哎喲喂,我說呢,冉冉,從實招來,是不是談戀愛了?那塊像是草莓印呀,快說,哪個男人種的?”


    她這麽一嚷嚷,劉尚義也跑過來湊熱鬧了。


    謝聿銘因為追查艾柏不跟我們繼續合作的原因,把質量和生產兩個部門惹得很不痛快,所以其他部門都不肯接手劉尚義。劉尚義的關係沒劉進強硬,隻能繼續小心翼翼地待在銷售部。


    我窘得趕緊捂去洗手間重新係絲巾,等回來後,劉尚義這個大嘴巴居然已經在別的部門繪聲繪色地談論起我脖子上的“草莓印”了!


    我剛要回自己位置,突然瞥見人事小方朝我招手。


    “謝經理說你昨天病了,你得補個假條。剛我們主管聽到劉尚義的話了,你昨天不會是請了假偷偷去約會了吧?最近總經理因為客戶的事心情不好,經理們都被訓過話了,大家都緊著骨頭呢,你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小方跟我的關係一直挺不錯的,這段時間我在公司裏的風評不大好,她跟我走得也稍微遠了些,但三年的情誼多少還有殘存。


    她的提醒多少讓我心生感激:“謝謝你,我昨天發燒了,脖子過敏起了疹子,根本就不是草莓印。劉尚義那張嘴你也清楚,成天就愛八卦,十句話有九句不可信。我待會兒就補個假條給你,不過我昨天沒上醫院,手頭沒有醫生證明,待會兒我能補事假嗎?”


    小方為難地往人事部看了一眼,過了好幾秒才勉強點了頭:“行,不過你得找個好理由啊。不然我怕主管待會兒問起來我不好回。”


    “你們主管以前不是不過問這種事嗎?怎麽現在連……”


    我話還沒說完,人事主管正好從辦公室裏出來,看到小方後板著臉把她喊了回去。小方無奈地朝我聳了個肩,裝模作樣地又大聲叮囑了我一句:“許冉冉,盡快把假條送來。”


    我趕緊配合地應了一聲,回到辦公室後正好跟苗苗對視了一眼,她眼裏還沒來得及收斂的蔑視**裸地表露無遺。不過她跟小梅很快收了嘴,雖然我一句也沒聽到,但我大致能猜出她們在議論什麽。


    昨天謝聿銘也請了假,我脖子上的勒痕被她們誤以為是“草莓印”,兩件事一結合,什麽難聽的話都能流傳出來,後來華曉蓓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


    不過我現在看開了許多,人不是為了別人的眼光而活,我本來就問心無愧,更不必為了澄清莫須有的謠言而辜負自己的感情。


    就算我跟謝聿銘永遠都不會走到一起,也無法停止她們對我別有目的的詆毀。


    這段時間我遭受了太多的白眼,苗苗跟小梅的這點議論對我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麽。


    下個星期就要去艾柏正式商談今後的合作了,可電鍍方案的問題至今還未解決。聽謝聿銘說,前天總經理召開的領導層會議就是在商討電鍍方案,有總經理出麵,生產經理和質量經理都不得不給麵子,可謝聿銘中途離開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終究還是不歡而散。


    我上午去車間看我客戶產品的生產進度時,順便去生產部門看了下艾柏產品的生產記錄,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我把艾柏的來料發料重新從係統裏調出來研究了一遍,突然找出了端倪!


    如果生產文員給我看的資料記錄的是原始數據,那係統裏的數據顯然被篡改過!生產文員剛來公司一年,因為我時常去車間看進度,所以跟她打交道比較多。她有時候比較迷糊,可能不小心錯拿了資料給我看。


    我被這個發現驚得脊梁骨生寒,我們銷售部所有的數據都建立在係統數據的基礎上,如果係統數據有誤,那之前謝聿銘的所有推斷可能都要推翻。


    生產部門真的在造假?是誰,居然敢篡改係統裏的數據……


    雖然已經正式跟謝聿銘在一起,但下班後我還是走到偏僻處才上了他的車。


    看他對此表示不滿,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知道公司小姑娘們都暗戀你嗎?光她們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


    謝聿銘沉著臉哼哼兩聲:“我知道你的顧慮,隻是不想委屈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特地撇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純粹得就像小孩子對美食的渴望,不攙和一丁點雜誌。我已經很久沒感受過這種真誠了,鼻子一酸差點不爭氣地流淚。


    我是個容易多想的人,隻這一刻便在腦海裏跟他度過了千萬種人生,每一種都幸福到冒泡。


    晚飯我想買菜回家做,他沒同意,說等我傷好了再賢惠也來得及。他說這話的時候正好在等綠燈,我剛撇頭想說別去太貴的餐廳,他正好傾身過來親了我一口。


    我臉上微微一熱,並沒有躲。


    明明跟他才開始,可我對他的親近卻一點兒也不反感。可能是因為我們之間的感情始於肌膚相親,順序本來就不對。


    停好車後,我看到一輛小紅車也在不遠處停下,劉媛就這樣毫不避諱地朝我們走來。


    謝聿銘也是厭倦了她的糾纏,走到我這邊直接當著她的麵低頭親了我一口。我想著用事實跟劉媛說話,就也沒推開。


    她很明顯地愣了下,停在原地看了我們好幾秒。


    我倆看過去時,她立馬笑了:“冉冉你終於跟謝經理在一起了啊,謝經理果然好眼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問題,她說這話時,臉上沒血色,慘白的像打印紙。我知道她很喜歡謝聿銘,可我之前就告訴過她謝聿銘對我表白的事,本來想安慰她兩句,可她說了兩句祝福就飛快地開車走了。


    “冉冉,感情的事勉強不來,你別在心裏瞎內疚。劉媛這個人不像表麵上那麽簡單,別把每個人都想得很善良。”


    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轉念一想,他跟領導層關係近,對劉媛的了解應該比我深。


    吃飯時我猶豫著跟他說了係統數據的問題,他上一秒還閑散的神情立馬變了:“當真?別家客戶的數據也有問題嗎?”


    “我電腦裏原先的數據都丟了,我從郵件裏找到些以前做的統計,好像隻有艾柏的數據不對。我想讓苗苗和小梅也幫忙比照他們那邊的客戶數據,不過她們比較忙,還沒來得及做。”


    其實是她們不願意比照,最近因為我經常進出謝聿銘的辦公室,謝聿銘有時會直接讓我把話帶給她們倆。她們對此頗有微詞,背地裏總說我拿著雞毛當令箭。


    “她們不是忙,是不肯聽你話比對吧。”謝聿銘嗤笑一聲,說明天他會親自讓她們倆對照。但艾柏的數據有假確實很棘手,謝聿銘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最可疑的還是生產部,畢竟源頭數據在他們手上,他們最有條件篡改且不被人發覺。


    回去後謝聿銘打了個電話給胡經理,可胡經理一直在打太極,繞來繞去都不說重點。


    掛斷電話後,謝聿銘的臉色變得很凝重:“冉冉,這事很棘手,看來背後有人想讓我們背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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