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低沉,壓抑,眾侍衛大氣都不敢出,身處其中,瑟瑟發抖。


    麵對溪空質問,錢征花黑白各半的眉梢壓了壓,在對方的目光中抬起雙手,行下位見上位之禮,微低頭,佝僂的身軀傾了傾。


    “錢征,拜見第十帝子。”


    溪空眼中怨念更甚,那一聲聲第十帝子,對於他來講,是那般的刺耳,讓人不爽。


    但是卻依舊扯著嘴角, 一副玩世不恭,張揚且得意的模樣。


    “錢征,記住了,你隻是我溪家的一條狗,狗就是狗,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君父是讓你來保護我的,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了。”


    “至於本帝子要幹嘛,還輪不到你管。”


    錢征聽聞,低著頭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狠辣,不過卻僅僅一閃而逝,未曾有任何人察覺,他直起了身,含笑附和。


    “第十帝子,說的是。”


    溪空折扇往旁邊蕩了蕩,“那還不讓開,別擋了我的路。”


    錢征不卑不亢,笑眯眯道:


    “老朽鬥膽問一句,第十帝子可是要去追那兩位姑娘?”


    溪空抿唇,不答反問:“與你何幹?”


    “老朽勸第十帝子,最好不要,這幾個人,您惹不起。”


    “嗯?”溪空有些不可置信,指著自己,一字一句道:


    “你說本帝子,惹不起?”


    錢征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答曰:


    “是的,惹不起。”


    溪空怔了怔,眼中神色複雜,轉而放聲大笑,其聲近乎癲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後笑聲戛然而止,溪空冷聲譏諷道:


    “在溪國,還有本帝子惹不起的人?老東西,你莫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麽?”


    錢征微微搖頭,依舊平靜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第十帝子,甚言。”


    溪空單腳起身,手負身後,鄙夷蒼生,狂得沒邊。


    “我小時候,我娘就跟我說,我是溪國帝君之子,是溪國無上的帝族,是這裏的主宰,在溪國,我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誰都不用怕。”


    “一直以來,一直如此,我是帝子,我惹不起,嗬嗬嗬,可笑。”


    他越發的興奮,對於溪空而言,刺激勝過生命,當聽到對方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時,他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怕,而是亢奮,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沸騰了起來。


    “既然你這老家夥都這麽說了,那這人本帝子,還真就非搶不可了,哈哈哈。”


    “趕緊給我讓開。”


    錢征對於發巔的溪空並沒有感到絲毫意外,他太了解溪空了,他越勸,越適得其反。


    不過,誰在乎呢,他隻是履行自己的職責罷了。


    “第十帝子,別任性了。”


    溪空惱羞成怒,咆哮道:“呸,你是什麽東西,敢跟本帝子這麽說話,我剛說了,你隻是一條狗,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別以為,老子不敢動你。”


    錢征直視溪空,不卑不亢,硬剛道:“第十帝子,首先老朽乃是八境分神,你和你的手下,傷不了我。”


    話音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繼續道:


    “其次,帝子,你知道為何帝君會派老夫來跟著你嗎?”


    溪空咬著牙,錢征的話似乎戳動了他的肺管子,現在的他怒火中燒,一言不發。


    錢征自問自答道:


    “帝君讓老朽跟著您,可不是為了保護您的,帝君是讓老夫看著您,你的性格帝君知道,他是怕你給他惹事,否則——何至於將你發配到這臨江的邊緣之地呢?”


    “就是因為這裏偏遠,你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錢征話音中滿是譏諷,字字紮心。


    “第十帝子,您自己什麽樣自己清楚,何必給老夫找不痛快,給帝君找不痛快呢?”


    溪空的雙拳越握越緊,手中的扇子已然被自己捏變了形,他低垂著頭,滿臉都是黑色的線條,雙眸通紅,宛若滴血。


    他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帝君有那麽多兒子,自己是唯一一個被逐出帝族聖地雲夢澤的唯一帝子。


    論天賦,他在所有的帝子中可入前三,論身份,他的母親是帝君原配,更為帝君奪權而死,論智商,他亦絲毫不差。


    可是即便如此,自己還是不受待見,僅僅隻是因為自己喜歡女人。


    他無法理解,玩幾個女人罷了,怎麽了,男人,為何就不能玩女人了。


    帝君不也玩嗎?


    而且,他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從小本就荷爾蒙旺盛,八歲的時候,他就開始和女人同床了,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他不能理解,更加不服氣,故此更加叛逆,也更加變態。


    他抬起頭,就這般冷冷的盯著錢征,話音如同從牙縫之中擠出一般。


    “我再說一遍,給我讓開。”


    錢征歎息。


    “言盡於此,第十帝子請自重吧。”


    “我叫你讓開,你沒聽到嗎?”溪空咆哮,猶如龍吟虎嘯,狂風大作。


    錢征不再堅持,往旁邊挪了一步,慢悠悠道:


    “第十帝子,該說的老朽都說了, 你若是執意要去,請自便吧,但是....”


    話音一頓,變得低沉,繼續道:“出了什麽事情,老朽都不會過問的。”


    擺明了態度,你要去可以,但是和我沒關係,就如溪空所言,他隻是一個下屬,或者是一條狗,


    可是你並不是我的主人,我不會給你賣命,僅此而已。


    溪空滿臉的不屑,譏諷道:“本帝子需要你幫,還有,我警告你,別在叫我第十帝子,不然總有一天,我當了帝君,第一個先滅你錢氏滿門。”


    說完轉身入了車中,喝道:


    “走!”


    錢征看著靈駒踏空,朝著城外而去,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笑眯眯自語道:


    “天若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這一次,嗬嗬嗬........”


    長空中,溪空明顯被錢征氣的不輕,他越想越氣,一個溪家的奴才,現在都敢這麽跟自己說話了。


    你們不是不讓我這麽幹嗎,我就偏要,惹不起,我非要惹,至於鍋,你帝君想不背也不行,誰讓你生了我。


    “來人。”


    “帝子。”


    “把所有的黑衣衛全散出去,找不到那幾個人,我要你們所有人陪葬。”


    “遵命。”


    說完猩紅的唇舔過嘴角,陰戾的笑道:


    “我是溪空,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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