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洛南風一臉困惑,自言自語,許輕舟的內心反倒是鬆懈了些。


    至少說明,這裏本就一直存在大乘境的強者。


    溪仙國溪空一事,雖然過去了快大半個月了,此地距離溪仙朝亦萬裏不止,可是許輕舟的心中始終是繃著一根弦的。


    畢竟血肉至親被殺,哪有當父親的不給自己孩子報仇的。


    在親情麵前,對錯應該不重要吧。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太過敏感,即便是真來報仇,也不至於出動大乘期不是。


    畢竟這些老家夥,在黃州,那可都是頂尖的戰力,又怎麽可能因為一隻螻蟻而出山呢?


    幹咳一聲,許輕舟輕聲問道:


    “聽洛兄這話的意思,這裏本就存在大乘期的前輩咯?”


    洛南風回神,下意識的點頭,順著河岸向前指去。


    “對,許兄可見那小島。”


    順著手指的方向,許輕舟細細凝視,赫然可見一島居然立在靈河內,隻是遠遠看去,此島倒是更像是一個高聳的大石頭。


    而那石頭上麵竟坐著一個人,像是在釣魚。


    許輕舟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幾步,直到臨近岸邊,視野變得更加開闊的地方,方才停了下來。


    嘀咕一句。


    “嗯?又是一個釣魚佬?”


    初聞釣魚佬三字,洛南風和洛知意隻是覺得稀奇的緊。


    意思他們自然聽的明白,就是釣魚人唄。


    不過釣魚二字與這佬字合念在一起,倒是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很新鮮,莫名貼切。


    “書生,你還挺會給人起外號呢嘛,釣魚佬,不錯,很有諷刺意味。”


    比起洛知意,洛南風捕捉的信息卻是更全麵一些,一個又字證明,許輕舟還見過別的人和眼前這位前輩一樣於靈河裏釣魚。


    這對於他來說是稀奇的,對於整個黃州來說都是稀奇的。


    但是,他卻並未打算細究,畢竟,許輕舟四人來頭本就不小,見識比他們這些下四州的修士多一些,也不足為奇。


    就如眼前這位釣魚的前輩,聽聞也不是黃州人。


    而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莫名其妙就出現在這裏的。


    世人猜測,此人來自其餘的州。


    天,地,玄三州,又或者是上四州,都有可能,沒人知道。


    而對比二人,三娃倒是顯得平靜的多,特別是小白,帶著絲絲鄙夷道:


    “也一般嘛,才大乘境。”


    言外之意,自然是指上一個遇到在靈河釣魚的,還是聖人呢。


    可洛知意和洛南風不知其往事,自無法洞悉其意。


    頓時驚得瞪大了眼珠。


    什麽叫才大乘境,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虎狼之詞。


    一個五境元嬰,說一個十一境的大佬一般。


    這是真敢講啊。


    不曾想,一向沉默寡言的清衍,也回了一句。


    “嗯,確實一般。”


    語氣裏充滿了理所應當,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不爭的事實。


    這讓二人多少有些懷疑人生。


    在四人麵前,二人更像是從那從山野裏走出的小民似的。


    坐井觀天,嫣然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無視二人的彷徨,許輕舟又問。


    “洛兄,那山上呢,我探查到那上麵也有一位大乘境的前輩?”


    洛南風平複思緒,搖頭說道:


    “那裏未曾聽聞,想來應該隻是路過的某位前輩,稍作停留吧,至於是哪位就不知道了。”


    “不過,整個黃州十一境也就那些,應是七宗內的老祖了........”


    許輕舟微微點頭,無意間路過,巧合相遇,這個理由倒是也能勉強說得通。


    合乎情理。


    “看來,我們還是走一走好了,飛太招搖。”


    聽聞,小白急忙問:“咱們不爬那山了?”


    許輕舟摸不摸鼻尖,從心道:


    “看情況再說。”


    小白咦了一聲,傲嬌道:


    “咦...老許,你在慫什麽?”


    洛知意也軟乎乎道:


    “是啊,書生,你在慫什麽,咱們可是落仙劍院的,道上誰不給三分薄麵。”


    洛南風一拍腦門,尷尬笑笑。


    “許兄,別介意,孩子還小。”


    許輕舟亦如是。


    “讓洛兄見笑了,我家這孩子,也忘長腦子了。”


    兩人相視一笑,達成君子協議,而後並肩前行。


    青衫配白衣,一個少年書生,一個中年儒生。


    無憂憋笑,清衍嘖舌。


    小白看向洛知意,憤憤不平。


    洛知意看向小白,咬牙切齒。


    二人難得,心有靈犀,彼此認同。


    “這次,我跟你是一夥的。”


    “嗯嗯,一夥的。”


    ————


    前方,許輕舟閑來無事,與洛南風閑談。


    “洛兄,這位前輩是何人?”


    洛南風措辭一番,緩緩道:


    “這位前輩叫什麽,我還真不知道,聽老一輩的說,這位前輩是外來的人,不是黃州人。”


    “我們都管他叫黃靈島釣魚人。”


    許輕舟好奇問:“黃靈島釣魚人,這稱呼有何講究?”


    “沒啥講究,許兄看到那個小島沒,那島叫黃靈島,這位前輩常年都呆在那島上,無論是刮風下雨,數千年如一日,你都能看到他在那裏釣魚,久而久之,大家就都管它叫黃靈島釣魚人了。”


    話音一頓,洛南風下意識的靠近了些,壓低聲音道:


    “不過,他還有另外一個稱號,大名鼎鼎。”


    許輕舟看著洛南風眼底的那抹狡黠,心中那顆八卦的心一下子就被勾了出來。


    “細說?”


    洛南風餘光看了一眼遠方,似是怕被聽到一般,唯唯諾諾道:


    “大家都管它叫瘋子,黃州第一瘋。”


    話音雖小,劑量卻很足。


    頓時把許輕舟四人的好奇心一下子就勾起來了。


    這幾天同行,洛南風總是喜歡說,黃州哪裏都好,就是瘋子太多,都是修煉給逼的,都修魔障了。


    他們確實也有幸見過兩個,很難評。


    隻能說又瘋又變態。


    故此對於瘋子這兩個字,分外敏感。


    現在洛南風提及,一個大乘期的瘋子,還是黃州第一瘋,他們又豈能不好奇。


    瞪著求知的眼神,清澈且睿智。


    許輕舟抿唇,同樣特意壓低了聲音,卻又難掩其中的八卦語氣。


    “講一講,怎麽個瘋法?”


    然這次,不等洛南風回答,洛知意卻是率先搶答,言之鑿鑿道:


    “一個妄圖從靈河裏釣出靈魚的人,你們說這夠不夠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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