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有些懵懂,那如大日的赤瞳中,泛著一絲絲清澈,狐疑道:“嗯....生意?”


    它知道許輕舟話裏有話,卻是假裝懵懂,不過確實也有些懵懂。


    “對,生意。”許輕舟確認道。


    朱雀嘴角扯了扯。


    “你沒病吧,我跟你做什麽生意,你看我缺什麽嗎?”


    言外之意就是,我知道你想要那團天火,可你能給我什麽呢?


    除了自由,她什麽都不想要。


    許輕舟也不磨跡,幹脆利落的切入主題,微笑道:


    “你把那團天火給我,我還你自由。”


    朱雀一愣,瞳孔一縮,卻僅一息而已,而後便突然大笑,渾身羽翼也跟著浮動了起來。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你給我自由.....哈哈,笑不活了,你這孩子真逗啊,哈哈哈,哎呀不行了,笑岔氣了。”


    清脆刺耳的笑聲回蕩在這洞穴中,甚至壓過了那恰巧響起的雷鳴。


    朱雀捧腹大笑,眼角都泛起了赤色的淚花。


    自由?


    確實是它想要的,可是,卻不是許輕舟能給的,即便眼前的少年很厲害。


    能走到這裏。


    可是。


    不管是雷池也好,扶桑木也罷,又或者是腳下的這塊寒冰,這些姑且不講。


    怕就連鎖住自己的這些鐵鏈都不是這少年能對付的。


    而且在它的丹田中。


    存在一座禁錮之陣,這是當初十位頂級人族神明聯合布下的。


    連它都解不開。


    更何況是眼前的小小少年。


    可以這麽說,普天之下,能解開的也就那十個老家夥了,而且還要在點一次香。


    許輕舟,怎麽可能?


    絕無可能。


    笑聲很是刺耳,許輕舟下意識的了掏了掏耳朵,依舊一臉的風輕雲淡,還是一如往常的沉穩,坐看朱雀在那裏捧腹大笑。


    無論它是認定了自己做不到而笑,還是為了掩飾自己說中了它的心思故此以笑掩飾。


    這些對於許輕舟來講都不重要,事實勝於雄辯。


    說中不要,做就好了。


    聽你不信,那就用看的唄,多簡單。


    “哎呦...不行了,你這孩子,太天真了。”朱雀可能是笑夠了,笑容漸漸收勢,盯著小小少年,玩味嘲弄道:


    “你說還我自由,你知道我是怎麽被困在這裏的嗎?知道是誰困的嗎?就還我自由.......”


    許輕舟氣定神閑,徐徐講道:“當然。”


    “哦,那你說說?”朱雀趣味更甚,不管怎麽講,眼前的少年於它來說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而且。


    它在這裏孤獨了無盡的歲月,有一人突然出現,陪自己說話,即便它認定了那是廢話,還是依舊會忍不住的繼續。


    僅此而已。


    麵對詢問,許輕舟也不藏著掖著,將自己看到的全盤托出。


    先是雙眸上翻,一手指了指天。


    “扶桑木掬你不死之魂,雷池百息一落壓製其魄。”


    目光低垂,一指指向地。


    “上古寒冰石禁錮你雙足,令你不可動彈分毫。”


    最後,凝視身前,手緩緩上抬,指向朱雀本尊,一字一句繼續道:“最後,布一陣鎖住你的丹田,讓你連死都做不到。”


    “還點了一隻混沌香。”


    “嘖嘖,那十個老家夥,為了對付你,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話音不大,可於朱雀而言,卻足夠轟鳴。


    少年的話回蕩耳畔,嗡嗡大吵。


    而它的腦海早已一團亂麻?


    他說的為什麽都對?


    他是怎麽知道的?


    他到底是誰?


    ........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閃過朱雀腦海,答案卻又皆是空白,巨大且長的脖頸蠕動,赤色之羽也跟著波濤起伏,赤色的瞳死死的盯著少年,朱雀聲起。


    “你...你怎麽知道的?誰跟你說的。”


    許輕舟輕輕拍了拍雙膝之上的解憂書,笑道:“這上麵都寫了。”


    朱雀視線向下,又一次落在那本書上,依舊空空如也,宣紙白且不染塵埃半點。


    眼中紅芒忽明忽暗,似信非信。


    “這到底是什麽書?”


    許輕舟輕聲一笑,露出一抹含蓄卻失禮貌的微笑,打趣道:“沒有字的書,當然叫無字天書了。”


    這一次,朱雀並沒有回懟少年,而是選擇了沉默,因為許輕舟都說對了。


    所以。


    它有些亂,在看向許輕舟的時候,它的眼神變了,眼底的光也變了。


    就如置身於汪洋大海中隨波逐流,任東西漂蕩許久已無期待,可是這個時候,卻是看到了一隻陸地的鳥悄然入了眼中,讓你看到了希望。


    陸地就在四周。


    可是放眼看去,又空無一物,大海還是一望無際。


    但是。


    確實讓你有了希望。


    沒錯。


    這一刻的朱雀眼底浮現出了一抹希望,亦是渴望,即便非常渺茫,可這卻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


    它看著少年,在想,他能走到這裏,他能知曉一切,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麽救出自己,還自己自由為什麽就不可能呢?


    此時此刻。


    希望就像是那春筍,剛一露頭,就發瘋了一般的長,才不大一會,就很高很高了。


    可是。


    朱雀畢竟是上古時期的存在,它活了無盡歲月,看過宇宙星空,自然是不會將其擺在明麵之上。


    還是一如往常,非常的鎮定,甚至還言不由衷的調侃道:


    “知道了又怎麽樣,你一個人類,仙古紀元的一個後生,知道了也白扯,這可是古神明布下的陣法,他們以前叫十方神君,說起來都是你的老祖宗,你還能給破了不成.........”


    叨叨一堆,許輕舟卻是一句也沒聽進去。


    努嘴道:“我是解不開這陣法。”


    朱雀一抹失落不易察覺的閃過。


    “嗬....你看......”


    “但是,破陣破陣,不一定非得按部就班的破吧,我給能給它毀掉不也一樣。”許輕舟話音繼續,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


    朱雀卻是氣笑了,嘖舌道:


    “你口氣還真大啊,解不開,還想破,你知道這裏是哪裏不?”


    話音一頓,不等許輕舟作答,它便自問自答的挖苦道:


    \"老弟,這裏是真靈小世界,你還破陣,就這星隕鐵鏈你都弄不斷,你還破陣,拿頭破呢,若是能破,你覺得我能呆在這裏,我這麽大個,力氣能比你小???\"


    “嘖嘖......”


    許輕舟摸了摸鼻尖,不可否認,朱雀說的對,正是因為境界的壓製,讓一切都變得不可能。


    雷劫,鐵鏈,寒冰石,扶桑木.....等等。


    畢竟一階凡俗的一境巔峰,就是力大無窮也終是凡俗,麵對這些神物豈可觸之。


    就是自己現在這加點的力氣,也是斬不斷這些東西的,或者說都沒辦法破防。


    可是。


    許輕舟不一樣啊,他有行善值,不受限製。


    隻需在這書中,輕輕一筆,便可擁有仙人之力。


    他便是神明一般的存在,一切彈指可破。


    “怎麽破那是我的事,你別管,你就說,幹還是不幹?”


    見許輕舟依舊堅持,且自信滿滿,朱雀收起了嘲弄,說道:


    “行,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麽個破法。”


    “你要是能破,那天火,我雙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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