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聽人說過,有一種在夜晚祭祀的舞蹈,傳說當月色與靈魂交錯之時,可倒映出你我之間的前世。


    芙寧娜,如果我有前世,那我們應該早就認識了吧?


    或許,也可能從未認識過,畢竟……不確定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趴在芙寧娜的大腿上,阿蕾奇諾隻感覺自己的心情平靜。


    而芙寧娜看著今天特別安靜的阿蕾奇諾,在感到一絲詫異的同時也有一點輕鬆。


    說實話,在和阿蕾奇諾相處的時候,芙寧娜依然會有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有時候還有一點緊張,同時還會感到彷徨和擔憂。


    芙寧娜始終記著自己肩負守護楓丹人的重任,始終記著壓在頭上的預言。


    可是,阿蕾奇諾真的好愛她,好溫柔。


    和其他人不一樣,麵對阿蕾奇諾,芙寧娜即便不特意偽裝成神明,阿蕾奇諾也會把她當成水神,即便自己故意露出一些破綻,阿蕾奇諾也會視而不見。


    似乎對阿蕾奇諾來說,芙寧娜就是芙寧娜,不管她是怎樣的,阿蕾奇諾對她的看法永遠都不會變。


    也是因為芙寧娜自己摸索出來的對阿蕾奇諾的看法,所以她才能放心的和阿蕾奇諾相處。


    就像芙寧娜是阿蕾奇諾心中的避風港一樣,阿蕾奇諾同樣也是芙寧娜的平複心情的港灣。


    兩人互相依靠,卻又都想獨自扛下所有事。


    “芙寧娜,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


    阿蕾奇諾聲音有些悶悶的,但芙寧娜依然聽清了。


    然而,對於阿蕾奇諾這奇怪的話,芙寧娜在疑惑之中還有一點擔憂。


    “你在說什麽胡話呀?我不許你做壞事!阿蕾奇諾,你忘了嗎?你答應過我,不會做至冬給你的任務之外的事情,不會殺任務之外的人。”


    “我知道你現在的立場是至冬,知道你手上沾染了很多人的鮮血,但是我卻沒有辦法,也沒有資格指責你,因為你我的立場不同。”


    “在其他人眼裏,你是殺人如麻的瘋子,是手段殘忍的審訊官,但是在至冬那邊,你是維護至冬利益的功臣,在壁爐之家的孩子們眼裏,你是嚴厲但慈祥的【父親】……”


    “彼之敵寇,我之英雄,這點道理我還是清楚的。所以哦……”


    “我不許胡思亂想,也不許你胡作非為,你答應過我,就要信守承諾。好好完成你的諾言啊!不然我會揍你的,雖然打不過你,但我也要揍你。”


    “別忘了,我可是正義之神,你如果敢知法犯法,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我也要把你送上審判庭,丟進梅洛彼得堡。”


    芙寧娜有些氣呼呼地敲了敲阿蕾奇諾的腦袋,而這也引來了阿蕾奇諾的不滿。


    “別敲,很痛的。”


    阿蕾奇諾因為動不了,她隻是趴在芙寧娜的腿上無力的抗議道。


    “還知道痛,還行,還有救。”


    對此,芙寧娜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她繼續說道。


    “答應我,阿蕾奇諾,不許幹傻事。我不知道你有什麽計劃,也不知道會做什麽,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我始終是楓丹的水神,你要是真的做了對楓丹不利的事情,我隻能把你送上審判庭……”


    “這不是玩笑,我認真的!我感受的到,你有很危險的想法,你想去做危險的事情……所以,別做傻事,我害怕。”


    芙寧娜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起來,她輕輕地撫摸著趴在自己腿上的阿蕾奇諾的腦袋。


    “放心,我不會的。”


    阿蕾奇諾語氣輕鬆地回道。


    “真的嗎?你發誓!”


    芙寧娜並不放心。


    “真的,真的。我發誓,絕不會做傻事,如果我食言了,那就讓我……”


    阿蕾奇諾話未說完,就被芙寧娜打斷了。


    “好了好了。這樣就可以了,我不想聽到後果……”


    芙寧娜說著,她閉上眼睛,再也沒有心情去看舞台上的魔術表演了。


    “嗯,好……我答應你。”


    阿蕾奇諾的聲音似乎帶著一點喜悅,又有一點悲傷。


    兩人之間突然陷入了沉默,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


    然後,阿蕾奇諾再次開口,不過這次她卻是換了個問題。


    “假如……假如我們是普通人,就是那種,你不是水神,我也不是執行官,你想做什麽呢?芙寧娜。”


    阿蕾奇諾用腦袋蹭著芙寧娜,吸引著芙寧娜的注意力,沒辦法,她動不了嘛。


    見狀,芙寧娜把阿蕾奇諾先扶正,然後費勁的把她搬到沙發上,讓其平躺著,隨後她才坐到沙發上,再把阿蕾奇諾的腦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這時,阿蕾奇諾終於可以看見芙寧娜了,雖然是仰視,但也足夠了。


    芙寧娜垂下頭,與阿蕾奇諾四目相對。


    黑紅色的斜十字眼眸與深淺藍色水滴瞳。


    香菇精和水母頭的對視。


    “你怎麽突然問這種東西?”


    擔心阿蕾奇諾看出什麽,芙寧娜麵上露出一點疑惑。


    “沒什麽,就是有點幻想而已,想過普通人的生活。”


    阿蕾奇諾笑了笑,淡淡地說道。


    “嗯……這種問題我沒有思考過。你知道,我一直都是神明,對普通人的生活是沒有概念的。”


    芙寧娜聳肩道。


    “那就當一次嚐試吧,想一想……”


    阿蕾奇諾聲音溫柔,誘導著芙寧娜。


    “好吧,既然你都這樣求我了……我想想啊,普通人的生活……應該是朝九晚五,認真工作,下班後家裏有熱乎的飯菜,有心愛的人,還有可愛的兒女,然後假期出去旅遊……”


    芙寧娜抬起腦袋,盯著天花板說著自己看到的楓丹民眾的生活。


    “嗬嗬……這樣嗎?聽起來有些平淡了,但是很不錯。”


    阿蕾奇諾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的變化,她明明笑了,卻看不見臉上的喜悅。


    對此,芙寧娜感到疑惑。


    “怎麽,你向往普通人了?你可是執行官呀,手中的權勢是普通人一輩子也得不到的。”


    芙寧娜略帶打趣地說道。


    “也是啊,我是執行官呢……而你是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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