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槐還指望能先想出點頭緒,可是形勢的推進卻不給他這個時間。


    “!”


    嬰兒的啼哭聲忽然在背後炸開,仿佛就在他的身後不到一米的地方。


    陰風吹襲而來,吹得街上的紅燈籠胡亂擺動,明明是一個方向來得,可是燈籠的搖擺卻雜亂無章。


    洛槐的背脊也被吹得發涼,汗毛豎起。


    連忙調轉方向,卻又發現身後什麽都沒有,倒是石台後麵,是小鎮中最大的府邸。


    那股陰風正是從那敞開的府邸大門中吹出來的。


    石台,還有下麵的廣場上的紅燈籠開始變得明滅不定。


    “等等!石台這裏什麽時候有紅燈籠的?”洛槐忽然心中一驚。


    但是當他再細想之時,卻發現更加的毛骨悚然的事情。


    那些街道上的紅燈籠……又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不管是幾個小時前的傍晚,還是當時的除夕夜,這座小鎮都沒有那麽多的燈籠。


    如果說這是為了重現了當年的情景,那麽……


    “!!!”嬰兒的啼哭突然又出現,這一次更加近了,仿佛就在耳朵後麵。


    洛槐不再猶豫,策馬便向前衝去。


    而就在他離開原位的下一刻,石台忽然出現了震動,平整的石麵上出現了規整的分析,有什麽機關啟動了,石台下麵的空間開始顯現。


    肉眼可見的血氣從那其中湧出來,衝向高處,然後凝結成低沉的紅雲。


    白馬的踢踏聲很快就被掩蓋在了嘈雜的雨落聲中。


    洛槐隻是隨手擦了下滴在臉上的雨滴,卻發現雨滴粘稠……不用想也知道,天地之間,此刻盡皆籠罩在血色之中。


    嗚嗚……


    有物體攪動液體的聲音從石台中傳出,嬰兒的啼哭不再繼續,因為它已經化作了某種怪物實質的嗚咽。


    那種被堵住喉嚨卻還掙紮著想要發出聲音的感覺,更加令人難受。


    “不出意外,又是一場悲劇。”洛槐隻是回頭看了眼,便騎著白馬離去。


    他沒辦法測定那個未曾謀麵的怪物的實力,但隻是出個場就能引起血雨這種凶煞之景,那必然是一個大凶之物,而且看這怪物和血牽連頗多,這凶煞裏八成還纏著怨氣。


    這麽一拚合,那可就是凶怨雙全了,實力肯定不講道理。


    沒準就是個規則殺,被追上就死了。


    至於怪物的全貌……洛槐沒有敢看,或者說沒有時間看。


    因為怪物的聲音又響在身後了。


    眼睛告訴洛槐怪物離得很遠,可是耳朵卻告訴他危險近在咫尺。


    不同感官間的錯亂,似乎在引導著人陷入混亂。


    所以出於保險,洛槐決定遵守遊戲規則——追逐戰。


    這向來都是最考驗心態,時刻尾隨在身後的怪物會讓人失去平時的冷靜,導致慌不擇路,然後衝入一個死角,在絕望中回頭,看著怪物一點一點靠近,直至死亡吞沒一切。


    策馬在小巷石路間躲藏的洛槐就是這種感受,隻不過每一次的驚嚇,對他來講都隻是一瞬間,快速的冷靜下來,讓他數次化險為夷。


    怪物的聲音並不隻是單純的落在他的耳後,有時候在一個拐角,怪物的聲音會突然出現在那個看不見的拐角對麵。


    這種時候洛槐往往立馬調轉馬頭,轉移路線,甩開怪物。


    可是令人絕望的是,無論把怪物甩開幾次,怪物的聲音還是會在附近響起。


    明明沒有跑回頭路,洛槐一直都在向著小鎮的邊緣移動。


    不知道那出現的山林,有沒有可能是真的,如果是,那也許可以先去外麵躲躲。


    騎在馬上的洛槐其實還是挺空的,但是時刻注意著前方讓他也沒辦法想太多。


    不過,有些事情他還是可以做的,比如剛獲得的能力——抽卡。


    這行為並不是無根據的,抽出來的卡牌模板往往和當前所處的情景有關,也就是說這也是一種獲得線索的方式。


    出於保險,洛槐隻是抽了一張一費的卡牌。


    叮。


    {殘魂,0/1}無效果。


    一張白板卡,但是卡牌描述卻不簡單:


    {一場悲劇的受害者,等待著能將他們送入往生的人。}


    一看就知道是重要的劇情npc,也許會在某個場景中遇見,結果現在直接被洛槐給抽出來了。


    但現在明不是放出來的時候,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


    還是得去鎮子外麵。


    在小巷裏七扭八拐不是辦法,洛槐索性直接衝了出去,跑到了石磚路上。


    這樣可以讓白馬把速度拉到最大。


    事實證明,就算是妖魔鬼怪也得遵守物理原則,至少在速度這一點上,追不上就是追不上。


    但是耐不住洛槐作死呀,好死不死偏偏好奇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石台上的怪物。


    這一看可好,怪物就像是啟動了躍遷係統一樣,轉瞬間便到了馬腳後麵,就那麽眨眼的功夫。


    好家夥,洛槐都快跑到郊外了,差點在這失了馬腳。


    他頓時意識到這個籠罩在黑紅煞氣中的怪物是不能盯著看的,不然直接發動因果撲倒麵前。


    然而,當洛槐回頭想要專注看鎮子外邊崎嶇的路時,卻看見了更衝擊精神的景物。


    殘肢,殘肢,還是殘肢……


    幼小的殘肢,遍布了荒野,掛在樹枝上,落在草叢中。


    林間的小溪因為殘肢而閉塞,清澈的泉水硬生生被染成了血泉。


    從傷口滲出的血液沒有半點幹涸的跡象,一切仿佛剛剛發生。


    老樹的破洞像是一張猙獰的苦練,在哭訴著什麽。


    “不好,前麵沒路了。”樹林比想象中的要密集,別說白馬了,連人都過不去,隻有一些低矮的空隙,隻有小孩才能穿的過去。


    “……”


    要丟下白馬嗎?洛槐猶豫了。


    說起來有些矯情,但別說白馬了,就算是一張用久了的桌子,洛槐有時候都不太舍得扔。


    而就在這麽一會兒,背後的怪物已經追了上來。


    “我有種感覺,你出不來。”洛槐忽然掉頭,說道。


    他敢這樣,不是沒有根據的。


    講真,除了最開始的視覺衝擊,這裏的地獄景物卻沒有讓他感到鎮子裏那種陰森和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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