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隊五個人急匆匆的趕了回來,衝進篝火的房間裏就先用槍瞄準了一圈,隨後朝向門口。


    但是除了看見幾個學生害怕的縮到了另一個牆角以外,房間裏沒有其他任何變化,還是一樣的安靜。


    剛才那點動靜應該是學生移動發出來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要這麽慌亂。


    兩個人立馬查看了篝火邊的隊友情況,也沒有發現異常。


    “發生了什麽?”王建寧問幾個學生,並沒有責怪的語氣,因為他看見他們的眼神都看著窗戶,其中透出著害怕。


    “剛剛…有一個黑影從窗戶邊上經過!”學生不敢太大聲,隻是用勉強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


    “黑影,是人的輪廓嗎?”


    “沒看清……”學生們被嚇壞了,整個人都是戰戰兢兢的。


    本來被困在這裏也就算了,雖然也是困境,但是好歹沒有多餘的危險,但是現在卻出現了可能的危險。


    “那個黑影在窗前停頓了一下,然後就走開了,我們也是看見地上月光的痕跡才看見的。“


    房間裏唯一的光源是篝火,再就是從窗戶外照射進來的淡淡的月光。


    他們靠在窗戶下,沒麵向窗戶。


    可也正因為如此,那可怕的未知的存在忽然出現在他們的背後,才讓人感到無比的驚懼。


    他們和那個家夥隻隔了一堵薄薄的木牆!


    一下子,這個世界裏,不隻有他們了。


    王建寧聽了,想再問,可剛張嘴,門那邊就傳來了敲門聲。


    不對,是撓門聲,就像是並不尖利的指甲在門上撓一樣。


    而且聲音的源頭似乎並不是很高,是從門板的下半部分傳來的。


    屋裏的人瞬間豎起了汗毛,警惕性拉滿。


    這種情況,他們不久前剛遇見過,就是零一小隊來的時候,可是誰能保證這一次不是什麽其他東西。


    好吧,正常人可不會這麽敲門。


    王建寧走到門後,一手握緊了槍,空出的手放在了門把手上,其他人在後麵舉著槍。


    三、二、一……


    稍微拉開一絲門縫,他立馬就是往後一退,隨後盯住緩緩打開的門。


    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門外,漸漸引入眼簾。


    “嗯?”


    那是一道蜷縮的身影,像是個人影,可是卻好像直不起身似的,蹲爬在地上。


    體表光禿禿的,不像是動物。


    這又是什麽?


    它就靜靜的蹲在門口,既不進來,也不跑開。


    門口的木頂正好遮住了月光,陰影遮住了它,讓人看不清楚。


    ‘不對勁,那個窗戶很高,那個黑影不是這個東西。”


    為了看清楚對方的樣貌,他們打開了個手電筒。


    然後,才看清……那是一具人的屍體,很幹瘦,除了皮和骨,幾乎就沒有一點肉的感覺了,但它的皮也是殘破的,渾身的動作就那麽僵硬在那裏,仿佛是已經被凍成了標本。


    看見這一幕的眾人沒由來的心裏一寒。


    他們同樣麵臨著物資耗盡然後困死在著寒天雪地中的困境,這具不知為何出現在門前的屍體,就仿佛是什麽未知的存在,在向著他們宣告他們的下場似的。


    “這是亡靈?”有人在小隊通訊裏問道。


    畢竟秘境有這個元素,看見實體的第一反應肯定是這個。


    門口被堵住了,沒有探清楚實情前,他們根本不敢靠近,萬一真的不小心讓它動起來了呢?


    關鍵是誰也不知道後麵會不會有什麽連鎖反應,以及誰也不知道是不是就隻有這麽一個亡靈。


    他們的子彈還很充裕,但是有學生在,保護起來就有了很多顧忌。


    再說底下通道那裏是個什麽情況還說不清楚呢。


    再三思索,他們決定遠遠的在玄關裏頭盯著這個不知道是屍體還是雕像的東西,同時讓學生們拔高警惕,做好隨時跟著行動起來的準備。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門口的陰影似乎變大了一點。


    科學點的解釋是時間到了午夜,月亮到了最高點,而這時從上至下的月光完全被門口的木頂遮住。


    陰影之後的屍體,在搭配上這個寂靜的世界……這是一種能夠把人和精神都吞噬了的沉默,一種無聲的驚悚。


    沒人能夠長時間的在這種環境下和這樣一具古怪的屍體對視,哪怕小隊五個人輪流盯著也總會時不時感到一陣膽寒。


    在這陰暗沉寂的環境中,哪怕隻是一瞬間的閉眼,眼皮落下那一瞬間將人包裹的黑暗,也能夠和那無處不在的寂靜一起,讓人覺得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忽然遠去,仿佛隻剩下了自己,被丟在這看不見出路的地方,而麵前,還有一具蜷縮著的仿佛未來的自己一樣的屍體,在和你靜靜的…靜靜的……注視著。


    哪怕那屍體明明是低著頭看著地麵上的木板,可它的姿勢給人的感覺很奇妙,是那種做出抬頭卻還未來得及抬頭的姿勢,好似下一刻,它就會突然抬起頭,看向你。


    “嘶呼…好冷。”


    不知道是不是門一直開著的緣故,守在玄關盡頭的幾人感覺外麵的寒冷進到了屋裏來,身側的房間裏,篝火也好像被冷風吹動了,搖晃了一下。


    木屋裏的溫暖,正在漸漸流失。


    篝火邊受了寒氣侵襲的隊員忽然咳嗽了起來,而一邊站著不敢坐下的學生也都冷不丁的一哆嗦。


    寒氣如同冰冷的夜露水,從屋簷上滴進了他們的領口裏,順著他們的脊椎,冷遍全身。


    他們的衣物耐寒,卻沒有行動小隊那樣的抗寒能力,畢竟凡界的南部地區即便是冬季,白天的時候也不會冷到那裏去,尤其是在運動起來之後。


    但他們又不敢去關門,他們光是看一眼那蹲在門口的幹瘦屍體,都覺得瘮得慌。


    他們也不敢關上房間的門,因為如果出了什麽事情,他們還得跟著跑。


    最後,他們隻能選擇離篝火更加近一點。


    幸好的是,雜物間翻出來的煤炭真的很耐燒,哪怕從白天燒到了現在的深夜,火焰也還是如此的旺盛,沒有一點減弱。


    沒有人去想為什麽那點煤炭可以燒那麽久,因為這是寒冷中唯一的暖源,他們隻希望這火可以燃燒下去。


    一直…一直的燃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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