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的灑落給予所有的最強一代,尤其是守護之族重擊。


    更還有神秘的玻璃渣在發揮作用,讓僅剩的一點點清醒之人,都漸漸沉淪了。


    “徐叔……別管我們了……快殺了他!”


    麒麟子較為冷靜的聲音傳來,因為祥麟瑞體的作用,讓他盡可能避開了水晶和玻璃渣,他的情況是所有人裏最好的,此時神智頗為清明。


    此時,麒麟子正看著遠處的左青玄,這個他叫過左叔的男子,毫不掩飾眼中的憤怒和殺意。


    曾經,就是這個人告訴自己,父親玉麒麟是被徐越所害的。


    也是他,五年前邀請自己登上倚帝山,和段牧天等人一起狙擊徐越。


    原本,麒麟子都對這些深信不疑,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他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眼前的這個青衣書生,根本就是個惡魔!


    一直有資格讓自己以長輩相稱的,隻有徐越那一批人才對!


    “沒錯……徐兄……不必顧忌……滅了他!”


    “若不成……你自逃之……”


    “徐越……你……唉……”


    幾道虛弱不堪的聲音響起,徐越看去,發現是鴻天道人,白浪逐,神算子,以及天瑤聖女四人。


    再加上麒麟子,現場尚有意識的,也隻剩下他們五個了,而且連番主戰的白浪逐,以及消耗過大的天瑤聖女,也即將撐不住。


    “左青玄!”


    徐越咬牙,果斷收回目光,抓著玻璃渣對著前方催促道:“快說!否則,沒得談了!”


    “你真是急不可耐啊。”


    左青玄搖了搖頭,想了想後,緩緩道:“罷了,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他們,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醒過來。”


    左青玄自信輕笑,徐越一臉嚴肅,身後的麒麟子等人,則屏住了呼吸。


    “這些玻璃渣,是從過去碑碑身上刮下來的。”


    “什麽!?”


    “過去碑!?”


    “不可能!聖碑怎麽會落入你等……咳咳……陰險狡詐之徒手中!”


    幾人頓時憤然,也不知是真不信左青玄說的話,還是不願意接受。


    唯獨徐越,沉默不語。


    “果然啊……”


    他看著手中的玻璃渣,慢慢捏緊,青筋布滿了手臂,目光凝重。


    果然是過去碑!


    他先前就早有疑惑,為什麽敵人布置在仙域各地,用以捕捉最強一代的秘境裏,陷阱都是以石碑的形式呈現的?


    北海涵洞的秘地中,更是直接用一塊高仿的過去碑來引誘他們!


    現在他知道了,對方竟真的擁有過去碑,所以才會有足夠的資本和原料,來製造那麽多可以使人陷入“過去”的東西。


    就如同眼前的玻璃渣。


    而帝之前也說過,身為現在碑碑靈的他,曾在八百年前左右,突然感應到過去碑在天州附近出現過一瞬!


    結合各種事項,想了想八百年前發生的大事,徐越瞬間頭皮發麻,沉聲道:“八百年前,藍家的藍始意外死於青元仙國,各方勢力都曾去查探過,卻沒有發現蛛絲馬跡!是你們殺了他!並動用了過去碑的力量,掩蓋了所有的痕跡!”


    “豈止如此。”


    左青玄一笑,根本不否認,道:“幾年前,你持那探妖泉鏡來我仙國時,我們也是用了過去碑,將核心秘密藏於過去的時光中;一個月前,你來天元城興師問罪時,我們也是用它,為我捏造了一段本就不存在的閉關記憶,以作偽證。”


    左青玄緩緩張開手,臉上帶著無比的滿足和驕傲,就像一個幕後主使終於可以浮出水麵,向世人公布他們那宏偉卻肮髒的計劃了。


    “至於藍始,隻能說他太過天真了,身為四鎮之族,意外得知了我仙國正在獵殺守護之族後,竟不想著如何保命,還想將消息傳遞出去?哼,不知天高地厚!還有那一代的青元仙國公主,我應喚一聲姨姑,竟也枉顧仙國大計,協助與他逃走,兩個人,都該死!”


    左青玄神色一厲,聽在眾人心中,無比冰涼。


    原來當年那段往事,竟是如此。


    “你終於承認,你們青元仙國在獵殺守護之族了……這麽說來,低語者,果然是供你等驅使!在那個動亂年代,無數守護之族滅亡,也是你們做的!那涵洞裏水下的屍體,也全是……”


    徐越說著說著,已經無法再繼續講下去,手指甲深深嵌入肉裏,嘴唇也幾乎被咬破。


    太可恨了。


    仙域最大的毒瘤,竟一直在天州腹地,這麽多年來,而且這麽多年來,隱藏的這麽好!


    左青玄沒有說話,隻是臉上帶著風輕雲淡的笑容,靜靜看著對方,仿佛那些指控在他看來,無關痛癢。


    二人對視了許久,徐越的怒火才一點點消退,寒聲道:“繼續說吧,過去碑的回溯之力,原理是什麽?”


    “這已經算下一個問題了,現在,該我問你。”


    左青玄將徐越打斷,並且不給對方爭辯的機會,直接問道:“你的功法和靈器,怎麽回事?”


    攻守再度轉換,聽著對方的問話,徐越目光冰冷,心中急轉。


    左青玄在憋大招,所以各種拖時間,這是二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但現在這全場皆殤的情況下,僅憑徐越一個人,他也不敢貿然出擊,更無法做到速戰速決。


    必須要盡快問出回溯之力的原理,想辦法將最強一代喚醒,才有勝算!


    “我的那些功法和靈器,都來自於一個傳承。”思慮了良久,徐越最後認真地說道。


    左青玄頓時呼吸急促,忙問道:“什麽傳承?哪兒的傳承?誰的傳承!”


    “嗬,這就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徐越聳了聳肩,同時,自己也露出了極為真實的疑惑之色,因為左青玄所問,也是他這麽多年來都在糾結的問題。


    “什麽傳承,無法形容,它一直就在我腦中,隻要符合條件,它就會給予我合適的功法和靈器……哪兒的傳承,自然不是仙域,據我推測,也應該不是我的故鄉,那片天地,無法誕生這樣的東西……至於,誰的傳承。”


    說到此處,徐越露出了一絲苦笑,低頭輕語道:“我比你更想知道是誰,因為正是他,將我帶到了這裏,經曆這麽多生離死別,離合悲歡,讓我……再也回不去了。”


    徐越的話語深沉又真摯,不用左青玄的元神之術檢測,在場之人都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徐越……你……”


    天瑤聖女看著這擋在他們身前的男子,心中刺痛。


    這些事對於徐越來講,毫無疑問是最最最機密的情報。


    百年前,他墜入古淵時沒說,在天晴之海被狼狽追殺時沒說。


    百年後,他在倚帝山孤立無援時沒說,被各方巨頭逼問時沒說。


    現在,為了保護他們這些人,麵對最厭惡最陰險的左青玄,他說了。


    “你何必如此啊……”


    天瑤聖女一向柔美的杏眼中冒著淚花,沾濕了她瑤池仙女般的紗裙,也讓旁邊的白浪逐等人,抿嘴不語。


    今天,他們欠徐越太多了。


    “不對,那你是怎麽獲得這個傳承的?總有載體才合理吧!經文?書本?還是壁畫!”左青玄皺眉,繼續追問。


    “都不是,它更像是一種禁製,被封印在腦海裏,供人一點點探索……時至今日,我依舊沒能完全掌握它。”徐越搖頭道。


    “唔……這麽說來,是類似於灌頂渡血之類的傳功之法?以先輩之力,留存於後人識海,待條件成熟,可緩慢開啟傳承。”左青玄陷入了思考,開始自行腦補。


    “你可以這麽認為。”徐越一笑,能合理把係統的存在解釋過去,那再好不過了。


    片刻後,左青玄臉上的思忖不見,再次看向徐越時,目光中已經多了些讚賞,以及貪婪。


    “很好,你還算配合,等將你擒住後,我會親眼看看那所謂傳承的真麵目的,相信仙國的元神之術,以及多年累積下來的研究經驗,會將其完全剖析的……不過現在,該你問了。”左青玄昂著頭,語氣輕鬆無比,似乎還在為剛才徐越給的重要情報而愉悅。


    徐越也不拖遝,見五人中的白浪逐已經率先撐不住,陷入了沉睡,即刻問道:“這些玻璃渣,照你所說,是從過去碑之上刮下來的,為何具有如此強的攻擊性?原理又是什麽?”


    聞言,左青玄收起了那享受的模樣,轉而麵露嘲諷,道:“攻擊性?誰告訴你,我是在攻擊你們了。”


    “少胡攪蠻纏,你當我瞎嗎!”


    徐越目光一冷,寒聲道:“這麽多人都陷入了昏迷,難道是假的?在北海之濱的涵洞裏,我更是親眼看到古大哥被同化!這不是攻擊是什麽!”


    “所以呢?若真是過去碑在發動攻擊,他們會隻是昏迷,還能活到現在?你又能兩次陷入回憶,卻又脫身出來?三座聖碑都是仙域的瑰寶,是仙碑宗留給這個世界的遺產,可謂先祖聖物,一般情況下,又怎會無緣無故攻擊它們的後人。”


    左青玄反問,徐越一噎,不知如何回答。


    “那他們這到底是?”徐越凝重。


    “準確來說,這是一樁造化,你們應該要感謝我才對。”


    左青玄踱了幾步,道:“三生碑內的力量何其強大,未來碑昭示未來,那邊天機閣的神算子道友,應該就頗有感悟,僅得一殘片,便可預測將來;現在碑監視現世,可具現化世間任何的信息,這一點,你見過那個人,應該也清楚了。”


    說到這裏,左青玄頓了頓,不由抬頭看向那巍峨的三十三重山之頂,隨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果然和他之前猜測的沒錯,山頂的存在,定是因為某些事情沉睡了,否則他在這半山腰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對方必然幹預!


    “而過去碑,則可以回溯過去,感悟曾經,去追尋一些自己錯過的東西,彌補一些自己犯過的錯誤,我們的古大哥,不就是如此嗎?所以,說到底,你所見的‘昏迷’,其實隻是一場過去碑賜予他們的頓悟罷了,悟過了,自然醒來,悟不過嘛……”


    左青玄手一攤,笑道:“閉死關的後果,大家都清楚,這是他們悟性不夠,實力不濟,又豈能怪我?”


    “閉嘴!厚顏無恥的畜生!!”


    砰砰砰!


    徐越終於忍不住了,一聲怒喝,聲波呈實質擴散而開,引起一連串音爆炸響,直到影響到鏈接在眾人身上的【涓流】,才不甘的消失。


    什麽狗屁機緣!


    誠然,左青玄說的沒錯,三生碑從來都不是用來攻擊的,但強行讓人參悟其中奧妙,又與攻擊何異呢?


    這種力量,創造出它們的仙碑宗可以輕易掌控,但他們這些後人,還差的太遠了!


    沒看到神算子每次占卜後,都會被反噬的吐血不止,生機受損,容貌都衰老了下去?


    連帝,現在碑的碑靈,強行催動現在碑之力,凝聚仙絕榜,現在都被迫陷入沉睡了!


    何況他們這些對過去碑毫無準備的年輕人,一旦陷入其中,說好聽點叫做九死一生的機緣,說難聽點,就是十死無生的自殺!


    “左青玄……我真是替大家謝謝你了啊!強行讓他們參悟這連天玄境巔峰都無法掌控的‘機緣’!送給他們一場根本不可能醒來的夢!”徐越恨的牙癢癢,目光如同一頭噬人的猛獸,看著左青玄,殺意彌漫。


    “話不能這麽說,你不就醒來了兩次嗎?而且,哪怕是最強一代中,也未必沒有人醒不過來……”左青玄突然目光閃爍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你指的,是淩璃?”徐越眉頭一挑。


    先前,淩璃也被虛假情報騙進了青元仙國預先設置好的陷阱秘境中,哪知,她卻憑著一人之力破出來了!


    也是因此,青元仙國才被迫調整策略,加快了對最強一代的捕殺,從而引發了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哼,是那個女人。”左青玄聲音陰沉,徐越也明顯聽出,對方言語中的忌憚。


    他不禁在想,若今天淩璃也來參加婚禮,左青玄還敢不敢動手呢?


    隻是可惜,她在閉關衝擊那個巔峰的境界,無暇他顧。


    “如此說來,在涵洞溪水下對我動手的神秘人,也是你?”徐越收回心思,繼續剛才的話題。


    “沒錯,當時你已經被記憶所侵蝕,卻不知怎麽的,竟突然醒來,修為還暴漲到了天玄境巔峰,脫離了同化,所以我才果斷毀了那具魂身,沒有被你抓住把柄。”左青玄坦然承認。


    “哼。”


    徐越冷哼一聲,聯想到當時的情況,明白了一切。


    當時,他的記憶已經被過去碑的力量同化到了胎兒時期,連一歲都不到。


    所以,係統的提示音才是:“叮!檢測到宿主狀態特殊,與當前敵人年齡相差約131倍……”


    131,恰好就是徐越那時的年齡,而左青玄,與他同歲。


    一切都明了了。


    “可惡,我早該想到的……”徐越暗暗自責,不由一歎。


    不過有些機會,錯過就是錯過了。


    “好了徐越,過去碑的原理,我與你說了,下一個問題該我了。”


    這時,左青玄也再次開口,情緒又隱隱變得激動起來,壓著聲音問道:“就是我剛才提到的現象,你的修為……因何而動?這個問題,可困擾了我整整一百年了啊。”


    話音落下,回蕩在四赤陽陣中。


    但這一次,徐越卻陷入了沉默,不再言語了。


    ps:自我感覺寫的有點亂,各位將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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