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佛齊,碼頭上。


    烈日當空,一個明媚晴朗的好天氣,預示著將有一個美好的開端。


    “我們這趟的收入還是不錯的,除去工錢,本金,船錢,紅利有三十多萬兩銀子。采辦的貨物運回中土出售的話,又可以賺二十萬兩銀子,這一趟就賺了五六十萬兩。”蘇定方計算著說,有點點遺憾地道:“要是貨源再充足點,紅利當在百萬兩以上。”


    一趟五六十萬兩的紅利確實是個大數目,南宋朝庭一年的國庫收入也才三百來萬兩,這就就相於一個小型國庫了。一次賺五六十萬兩銀子,一年去過五六批,也就有三百來萬兩銀子,相當於南宋的國庫了。再加上印度,日本和台灣那邊的生意,一年至少可以賺兩到三個國庫的銀子,實在是很劃算。


    方茂佩服之極地道:“蘇大人這生意經,我方某算是見識了,高明之至,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要不是我親見,說什麽也相信居然有這樣經商的。茶葉,綢緞,瓷器賣了天價不說,這糖就更驚人了,等量等金,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


    “方大人,你就不要給我臉上貼金了。這糖中土出產,台灣也有出產,這三佛齊是根本就不出產,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黃金,隻有王公大臣,富商巨賈才有財力購買。”蘇定方謙遜著解釋。


    宋代的糖出產很少,東南亞一代幾乎是沒有出產,自然是可以賣到天價。


    方茂欽佩之極道:“我說的不是這事,我說的是你蘇大人利用降低糖價的方法低價收購他們的特產,象犀牛角象牙這些名貴商品到了中土會賣到天價。這還不算,你還利用糖這張牌抬高了茶葉,瓷器,綢緞的價格,實在是高明。”拍拍腦袋,道:“我這種粗人,隻知道舞刀弄槍,就是想破腦袋也是想不到。”


    “嗬嗬,看方大人說到哪去了。這不都是前些年跑這條商路積累的經驗嘛。”蘇定方不敢居功,道:“這一路南來,要不是你方大人保護有力,哪會有這麽順利。”


    方茂很是不滿地道:“這海盜還真是多,要不是親身經曆,哪裏會想到匪盜有如此之多。三佛齊的皇帝也真是無能,居然視而不見。”


    “方大人,你這話就不對了。據我的了解,海盜和三佛齊的皇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有些和他的臣子有關,有些就是皇帝指派的。”蘇定方很是不滿地道:“他們眼紅這條商路的豐厚紅利,想通過搶劫中飽私囊。”


    官匪勾結在中土也有發生,但明目張膽到和皇帝直接搭上關係,太也駭人聽聞,方茂有點不信地道:“蘇大人,你這話當真?”


    蘇定方氣憤地道:“要不這樣,他們的皇帝哪來的錢?這地方又不是中土,物產豐饒,淨出這些東西,一點用處也沒有,還要強行賣給我們。”拍著一塊琥珀色的塊狀物不滿之極。


    一看見這東西,方茂氣不打一處來,道:“他們把這種沒用的東西強行賣給我們,幸好蘇大人高明,以沒有買過為由搪塞過去。”


    他們現在看這東西不順眼,在不久的將來,他們才會知道這東西的價值有多大,幾乎回歸中土的商船都得運這東西。


    蘇定方把塊狀體打量一番,道:“別說,這東西運到中土去說不定會賣上大價錢。顏色不錯,很好看,請幾個玉弓雕琢一番,是很好的裝飾口。這東西什麽都不怕,就怕火,一燒就燃,還很臭。”


    蘇定方的話有點匪夷所思,方茂難以相信,道:“蘇大人,此話當真?”


    蘇定方肯定地點點頭,道:“對,就這麽辦。你回去把我的意思給丞相說說,請幾個玉工雕琢一番,送給皇上。這東西我隻在三佛齊見過,其他的地方都不出產,是不錯。雕好了獻給皇上,皇上一定喜歡。”


    他以為這種異域奇物李雋沒有見過,說得很是興奮,眉飛色舞的,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李雋一眼就認出來這塊狀體是何物。


    “這東西在三佛齊遍地都是,一點也貴重,獻給皇上合適嗎?”方茂有些顧慮地說。


    蘇定方笑道:“沒事的,我們又不是想邀功請賞,隻是當作異域奇物獻給皇上,讓皇上了解一下異國風情。”


    “有理。”方茂讚同道:“我一定轉告丞相。”


    “我不能與方大人一起回去,還請方大人在丞相和趙將軍麵前多美言幾句。”蘇定方叮嚀著說。


    方茂點頭道:“蘇大人但請放心,方某自當把蘇大人此行之功如實匯報給丞相。”


    “你別誤會了,我可不是想邀功。”蘇定方端起酒碗,道:“來,方大人,喝了這碗臨行酒,我們也該上路了。”


    方茂端起酒碗,道:“蘇大人此去大食、大秦,海路遙遠,請多珍重。幹!”一仰脖子喝幹了。


    “幹!”蘇定方一仰脖子喝幹酒,道:“方大人,一路順風。”向方茂一抱拳,道:“方大人,告辭。”大步上了船。


    隨著一聲起錨的吆喝聲,蘇定方率領的十二艘海船緩緩離開港口,向大洋深處駛去,開始了著名的海上冒險之旅。


    他這次大秦之行意義非凡,中華民族的足跡第一次出現在大洋上,其影響非常深遠。


    直到蘇定方船隊不見了蹤影,方茂才下令開船,開始回程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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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初上,太陽才露出一點笑臉,大地一片靜謐,無比的祥和。然而,蒙古大營裏傳出的嗚嗚號角聲打破了這片寧靜,隨著蒙古軍隊的集合,一派肅殺之氣立時掩蓋了祥和,又會有無數的將士失去生命。


    蒙古軍隊排著整齊的戰鬥隊形開了過來,士卒背上背著一袋土,到了護城河邊把背上的土袋往護城河裏扔去。隻一會兒功夫,護城河就給填了個半滿。


    用土袋填護城河一事,伯顏在常州就用過,那是他趕了幾十萬百姓背土填城,直接的後果就是連人帶土一齊填進護城河了。伯顏盼星星盼月亮的火yao給柳河子弄到河裏去了,無奈之下決定強行攻城。


    望著給填了半滿的護城河,文天祥他們忍不住變色,要是給蒙古人填滿了,開始攻城的話,以蒙古人的勇悍,還真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事情。高達急急地道:“皇上,我們進攻吧。”


    “沒事,讓他們填吧。”李雋言笑宴宴,渾不把蒙古人填河當回事,道:“東青門和崇新門那裏要多派人防守。缺口雖是給石頭堵起來了,不比城牆陡峭,一定要派重兵防守。”


    上次,伯顏炸開城牆攻入內城,雖是給李雋用奇特法子殲滅了數萬軍隊,但東青門和崇新門不太好修繕,一直沒有重修,不得不防蒙古人以此為突破口。用回回炮發射石頭堵起來,就象一座山,下麵大而上麵小,有一個坡度,比城牆好攻多了。李雋不是不想重新修繕,而是迫於情勢不能修,要是蒙古人趁重修的時機進攻的話,後果是非常嚴重的,才沒有修繕。


    “皇上請放心,趙僉趙將軍的玄甲騎兵部署在東青門作為東青門的預備隊,許光漢的特種部隊在崇新門。”廖勝功陳述軍情。


    趙僉的玄甲騎兵和許光漢的特種部隊是李雋手裏的兩把利刃,有這兩支部隊做預備隊,李雋就放心多了,道:“那就好。”


    “皇上,我們開打吧。趁韃子填河的時機狠狠地打,先消耗一陣子,震懾一下韃子。”廖勝功請戰。


    李雋盯著城下,道:“這事,你是指揮官,你決定好了。”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我不幹涉你的指揮。


    在宋朝,對武將的控製相當的嚴,象李雋這樣放權的事情還沒幾樁,廖勝功很是激動,道:“謝皇上。鋼弩,回回炮,打!”


    隨著他一聲令下,鋼弩發威了,密如雨點的箭矢向城下飛去,射倒了不少蒙古士卒。破空之聲響起,zha藥包一個接一個地向蒙古陣裏飛去,爆炸聲一聲接一聲地響起,炸死炸傷了不少蒙古士卒。


    伯顏的心腸之剛硬是曆史上出了名的,絕對不會為這點事情嚇倒的,騎在馬上靜靜地觀看著,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仿佛血腥的場麵不存在似的。


    在付出了一地屍體的代價後,蒙古人終於把護城河給填平了,搭起雲梯開始攻城。城頭上的箭矢如雨,還有要命的zha藥包,蒙古人又哪裏攻得上去。偶爾有爬上城頭的也給高達指揮步兵砍成了碎片。


    對於伯顏的再次進攻,李雋早就預料到了,做了充分準備。廖勝功把軍隊分成好幾個批次,輪流守城。每批軍隊又分為好幾種,一種是負責鋼弩的弩兵,一種是射箭的弓箭兵,還有一種就是負責近戰的步兵,一旦有蒙古士卒突破火力網爬上了城頭,就由他們負責。整個防禦體係非常嚴密,蒙古士卒雖是勇悍過人,始終攻不上城頭。


    伯顏是個天才的軍事家,當然明白從東青門和崇新門那裏進攻更容易,以攻打東青門為重點。可惜的是,這裏的火力更猛,元軍在付出巨大的代價後居然連城頭都沒有爬到,效果反而不如其他的地方。


    曆史上,蒙古人能夠取得巨大的成功,除了騎兵的快速機動能力以外,還在於擁有先進的攻城技術,要是沒有回回炮,可以斷言蒙古人不可能如此快速地推進到臨安城下。當時,中國的城牆還是很堅固,僅憑蒙古人的騎兵是不可能攻下堅城的,因為騎兵隻適合於野戰,在攻城戰中是派不上用場的。


    對於這點,熟悉蒙古戰法的人都知道,早期的蒙古人在堅城下碰的壁不在少數,有時還輸得很慘。


    這一次攻城戰,伯顏沒有了最有力的攻城武器回回炮,成了消耗戰,一連打了三天,付出了兩萬多代價一點收效也沒有。


    伯顏現在麵臨的局勢相當嚴峻,他的後方給柳河子騷擾,補給很成問題,占領區的老百姓又不合作,臨安附近的百姓給撤走了,他想剽掠都沒地剽掠,擺在他麵前的問題是要麽攻下臨安取得成功,要麽就是兵敗。


    在這種進不得,退不得的困境下,他連撤退的可能都沒有,他要撤退的話,李雋是不可能給他機會的,柳河子也會積極策應李雋的行動。再說,再過一段時間還不能結束戰爭的話,廣州福州的援軍就會到達,到那時,問題有多嚴重隻要不是智商有問題都想得到。


    伯顏現在隻有一種可以選擇的辦法,就是不計一切代價攻下臨安,結束戰事。雖然付出了兩萬多的代價,根本就不可能改變伯顏的決心。按理說,伯顏的決心是不會更改的,然而一個意外的事件讓他不得不改變決定。


    “皇上,我們的箭矢已經用光了。現在隻有用木製箭矢,用還是不用?”高達很是擔心地說:“要是用的話,給伯顏韃子發現我們沒有箭杆,他一直打下去的話,我們不是要給消耗光光?”


    高達所言正是文天祥他們心中所想,非常讚同地看著李雋,等待他決斷。


    “能不用嗎?不用的話和打開城門讓元軍進城有什麽區別?”李雋也是憂心忡忡地想,道:“用吧,我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元軍入城吧。”


    “這倒是。”高達點頭讚同,道:“要是伯顏韃子一直拖下去怎麽辦?”


    李雋說出了他來到這個世界最無奈的一句話:“走一步,算一步。”


    李雋來到這個世界後的所作所為無不是高人一等,文天祥他們還期待李雋有好主意,沒想到他竟是說出這種無奈的話,很是失望,忍不住在心裏歎口氣。他們的氣還沒有歎完,李雋興奮的聲音響起,道:“高將軍,你說什麽?你說伯顏要拖下去?”


    高達不明所以,疑惑地道:“皇上,臣是這麽說的。皇上,這有什麽幹係?”


    李雋把腦門猛拍兩下,皺緊的眉頭一下舒開了,道:“用,用,趕快用。我保證伯顏馬上收兵。”


    伯顏對臨安是誌在必得,非拿下來不可,要是給他發現臨安的箭矢已經用光了,肯定是趁機拿下臨安,李雋居然說他會收兵,這話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高達,文天祥,還有一向足智多謀的廖勝功都有些想不明白了,疑惑地看著李雋。


    李雋明白他們的想法,微微一笑,道:“打吧,打完了你們就知道了。”


    木製箭矢一用,城頭上的火力依然猛烈,殺傷力絲毫不減,蒙古士卒還是一個接一個地栽倒在地上。


    圖魯赤興衝衝地拿著木製箭杆前來見伯顏,遠遠就吼起來,道:“丞相,喜事,喜事,大喜事。”興奮得臉上都充血了,紅光滿麵的。


    “什麽事?你這麽高興。”伯顏為他的喜悅感染,略帶興奮地問道。


    圖魯赤笑嘻嘻地道:“丞相,你看,這是木製箭矢,他們的箭矢用光了,臨安城破在即,我們大功就要告成了。”興奮得眼睛裏都冒出了美麗的小星星。


    伯顏把箭杆接過仔細看了一遍,原本還有點喜氣的臉一下子拉下來了,擰得出水了,狠狠把箭杆扔在地上,極不情願地看了一眼臨安雄偉的城牆,道:“傳我將令,停止進攻,全軍撤退。”


    阿剌罕也拿著一根木製箭矢興衝衝地跑來,忙問道:“丞相,為什麽要停止進攻?他們都用木頭做箭杆了,隻要我們打下去,耗也耗光了。”


    伯顏很有涵養的一個人,少有的罵了粗口,道:“耗個屁,先耗光的是我們。”


    愣了愣,阿剌罕問道:“丞相,這是為什麽?”


    “你仔細看看這箭杆,是用陳年幹木製作的,用熱油浸泡曬幹,雖然差了些,效果也不差。鋼弩要的是密集火力,不在於準性,對箭杆的好壞沒什麽要求。”伯顏看了一眼迷糊的阿剌罕和圖魯赤,道:“這是拆的房子。”向臨安城一指,道:“你們說,城裏有多少房子?要是拆了製作箭杆,這得有多少箭?先耗光的不是我們嗎?”


    阿剌罕和圖魯赤嘴巴張得老大,再也說不出話來了。他們原打算打消耗戰,把城裏的箭矢消耗光,萬未想到李雋居然想出這麽一個法子來,可以說箭矢無窮無盡,根本就消耗不了,想不吃驚都不行。


    伯顏望著城頭上李雋偉岸的身軀道:“我的安答,你真夠厲害,我們就來試試,看是你先耗不起,還是我先耗不起。傳我將令,構築寨柵,做好長期圍城的準備。我就不信,冬天就要到了,寒冷、饑餓、疾病就拖不垮你。”


    阿剌罕提醒道:“丞相,可我們的補給也不多了。”


    “這有什麽好難辦的。”伯顏略一思索,道:“我們在杭州灣修一個簡易碼頭,能禦貨就行,要水軍給我們運送補給就行了。”


    自從焦山一戰後,元朝徹底確立了水軍的優勢,要是通過水軍運輸補給的話,反而比陸路安全多了。阿剌罕點頭讚同:“這是個好主意。不過,要是嶺南來了援軍怎麽辦?”


    “我會命令水軍向南巡邏,封鎖海路,即使嶺南想增援也不可能。同時,我們也要做好阻擊援軍的準備。”伯顏非常簡潔地回答,頓了頓道:“我們也該處理一下後方了,柳河子鬧得太不象話了。”


    郭侃提出的滅宋計劃要求利用蒙古騎兵的快速機動能力進行中央突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到達臨安城下,滅掉南宋。現在,伯顏不得不改弦易轍,無異於宣告這一計劃已經破產。


    按照常理,被圍一方是越來越弱,然而讓伯顏萬萬想不到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使南宋越來越強,戰爭的天平開始朝有利於南宋一方傾斜,可以說整個戰爭的轉折點已經到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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