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雪地裏耽擱了一會兒,他們到西餅店的時候比平常晚一些,到門口的時候,剛好碰見服務生和糕點師傅。


    寧姚疑惑地問:“你們幹嘛去?”


    服務生——小南回:“晨哥,讓我們早點下班。”


    林小溪聽到小南的話,向店裏望去,店裏已經沒有客人了。林小溪看了一下手表,時間還很早,不知道晨哥今天為什麽這麽早關門。


    林立說:“既然關門了,那我們也走吧……”


    還沒等林立說完這句話,寧姚已經推開門,往裏走,林小溪他們也隻好跟進去。


    林小溪沒有想到,推開門看見的是,晨哥正在低著頭,擦一把吉他,那吉他看著有些舊,尤其是上邊還覆著一層厚厚的灰,更顯得它落寞。


    晨哥看見他們進來,便停下手上的擦拭:“還以為你們今天有事不來了。”


    寧姚疑惑的問:“今天怎麽關的這麽早?”


    晨哥並沒有回答,反而問:“你們想點什麽?”


    林小溪剛才玩的時候沒覺得冷,現在後知後覺,覺得冷。說:“還是來杯熱牛奶。”


    林小溪不喜歡甜食,連牛奶都是原味的。


    晨哥聽到後,抱歉的說:“今天關店早,已經沒有牛奶,要不嚐嚐我煮的咖啡?”


    晨哥畢竟是老板,大部分時間都在吧台裏收款,隻有忙不過來的時候,才幫小南招呼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晨哥煮咖啡,林小溪也沒有喝過咖啡,突然來了興致,回道:“好啊!”


    寧姚也突然感興趣的說:“那我也來一杯。”


    林立也經不住勸,決定要一杯咖啡。


    林小溪沒有想到他們也和自己一樣,從來沒有喝過咖啡。三個人看著那麽多咖啡名字,也不知道什麽好喝。


    晨哥看著迷茫的三個人,說:“那我替你們選吧,給你們每人煮一杯。”


    他們都覺得晨哥的主意好,轉身去老位置,邊寫作業邊等咖啡。


    大概十分鍾後,晨哥端著咖啡過來,把屬於他們各自不同的咖啡,擺在各自麵前。


    林小溪好奇的看著三杯不同的咖啡,連顏色都不一樣,寧姚的咖啡有白色奶沫很好看,自己的咖啡是黑色的。


    他們三個人都沒有舉杯,等著晨哥介紹自己麵前的這杯咖啡。


    晨哥卻說:“你們先嚐嚐,怎麽樣?”


    三個人都聽話的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


    晨哥問:“怎麽樣?”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晨哥這才開始介紹:“寧姚的這杯叫卡布基諾,有奶泡,比較甜。林小溪這杯叫濃縮咖啡,喜歡原味的都點這個。林立這杯是白咖啡,比較淡。”


    林小溪想,晨哥很認真的根據他們每個人的不同喜好給他們選擇的咖啡,不知是他心思細膩還是為人成熟,一眼就能看穿他們。


    林小溪又嚐了一口她的咖啡,入口有些苦澀,苦澀過後很濃鬱,不像牛奶的溫和,卻一下愛上了咖啡。


    他們三個人繼續寫作業,晨哥又回去擦他的舊吉他。


    當他們寫完作業,看見晨哥正抱著擦好的吉他發呆。


    寧姚突然提議:“晨哥,給我們彈一首?”


    林小溪也附和的在旁邊點頭。


    晨哥終於回過神來,想了一下,便邊彈邊哼唱起來。


    “因為夢見你離開,我從哭泣中醒來,看夜風吹過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愛,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還在我身邊,看那些誓言謊言,隨往事慢慢飄散。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晨哥安靜的彈完最後一個音,他們久久不願開口打破這首歌帶來的悲傷的情緒。


    這是林小溪第一次聽這首歌,她說不清是歌詞帶給她的震撼,還是哼唱的人帶給她的震撼。最觸動她的是那句“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她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她好像才明白他們或許有一天會分別,他們也如歌詞唱的,在自己的生命裏來了又還。


    這場初雪,林小溪覺得自己心情如坐過山車,之前在雪地裏特別開心,現在聽晨哥唱歌又特別失落。大喜大悲後,整個人都麻木了。那一天三個人離開西餅店後,一路無言,各自想著心事。


    林小溪特意去找這首歌,是水木年華的《一生有你》,是紀念他們大學畢業的失戀經曆。那麽,當時唱的深情的晨哥,是不是感同身受。


    後來,林小溪看過一句台詞——在初雪的日子,如果能夠與相愛的人一起牽手賞雪、漫步,兩個人就會長長久久,永遠在一起,幸福一生。她不禁回憶起,這場四個人的初雪,也許當初就已經注定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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