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兩個人雖然沒有約定,卻在新的一天自然而然的一起放學回家。


    這一次,沒有林立,也沒有晨哥。路上,不再像以前嘻嘻哈哈,偶爾聊一些無關的話題,經常有大段的時間裏都彼此沉默。剛跨過的一年,她們好像長的不隻是數字上的一歲,因為彼此心裏的那個人,兩個人都快速的蛻變,一夜之間成長了不少。


    這一回,是徹底迎來春天。林小溪有一天,無意中抬起頭,就看見光禿禿的樹枝上已經冒出了嫩綠的新芽。她想,她和寧姚的新生也不會太久,友情才是最好的慰藉。


    他們不去晨哥的西餅店,卻常常去書店。書店裏的書要比圖書館裏的書新的多,在圖書館裏很難找到新出版的書。林小溪一直喜歡看書,最近有一本小說《夢裏花落知多少》受到全班的追捧。


    林小溪起初,是在報紙上看到的連載,一見傾心,沒多久就發現大家都在看這本小說。且不說作者的文筆,就那跌宕的劇情,也讓林小溪不能自拔。


    班裏還到處傳送這本小說,傳到最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是誰買的書。


    林小溪最開始覺得自己喜歡顧小北,顧小北有些像林立。看到後來她喜歡的是陸敘,那個鮮明無比的陸敘。在看到陸敘莫名死了的時候,林小溪哭了,難過了好久。


    在後來,林小溪回想當時,覺得他們那一代的愛情認知沒有課本、沒有人教。就是從一部電視劇和一本小說裏尋找的,甚至那時候有些話並不能完全看明白,懂的一知半解,所以也成為他們日後愛情的硬傷。


    小說看到最後,林小溪覺的林立不是顧小北,寧姚也不是聞婧,故事的結局更不屬於他們。小說會完結,他們的日子卻在繼續。林小溪錯了,誰的青春都會完結,隻是當時正是肆意揮霍青春的時候,怎麽會懂得青春因短暫而珍貴。


    寧姚也喜歡這本書,她們兩個人去書店開始尋找作者郭敬明以前寫的小說,林小溪還查了當年郭敬明在新概念中的文章。她們常常在周末,站在書架前,翻看小說,一看就是好幾個小時,腿常常都站麻了。


    林小溪喜歡在書店裏站著看書的感覺,因為看小說看的入迷,再抬頭看著書店周圍,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好像從小說的夢境中走回到現實。兩個人在小說這個虛擬的世界裏,忘記了現實的不快,也學會了許多小說傳遞的愛情觀,隻要我愛的人比我幸福就好。


    雖然,愛不愛還不確定,但讓他們過得快樂這種無私的道理,讓兩個人找到了出口,瞬間在自己身上感受到了女主角的光輝,一時無法自拔。


    林小溪再看見楊朵或者林立,就會在自己心裏默默的重複,隻要他們過得好。


    林小溪趴在走廊的窗台上,看著樓下,林立正在籃球場上帶球奔跑,陽光好像自動環繞著他,整個人明亮,溫暖。


    日子就這樣過吧,隻要默默的看著你快樂,收起目光,看向照耀著林立的太陽,小溪微微閉上眼睛,眼前仿佛一片血紅,那是生命的顏色。


    一隻手輕輕放在林小溪肩膀上,她沒有睜開眼睛,她知道那是寧姚,那隻手上的溫暖從她的肩膀彌漫到全身。她覺得有一縷光照向她之前荒蕪的心,心開始慢慢回暖,像這個季節。


    寧姚治愈了林小溪,卻沒有自愈,林小溪了解寧姚一直以來的倔強,更了解這種事情隻能自己從死胡同裏走出來。


    林小溪想和寧姚聊聊,卻發現她們到現在也沒有和對方說清楚,一切都是默契。


    她們可能不是不想說,隻是自己本身並沒有想清楚。


    林小溪覺得自己,能做的就是陪伴和等待。等待寧姚和自己說出一切,說出來或許就會放下。


    這天,兩人如往常一樣往家走。是陰天,天灰灰的,氣壓很低,好像在醞釀一場暴雨。


    寧姚回憶道:“小溪,你還記得之前和王明陽玩的遊戲?。”


    “誠實與勇敢啊?”


    “是啊,我們倆也玩啊。”


    “兩個人怎麽玩?玩不了。”


    “那我們簡單一下,就叫交換秘密。”


    這天氣,讓林小溪很沒有興致,但還是響應的問:“怎麽玩?”


    寧姚說:“就是我們互相交換秘密,保證誰也不能說出去。”


    林小溪聽到,一下子緊張起來,一方麵是寧姚要和自己聊她的心事,另一方麵是想到自己要和寧姚說秘密。


    寧姚看林小溪半天沒有理她,著急的問:“行不行?”


    林小溪看出寧姚的緊張,又想要找人傾訴,隻好說:“可以,你先說吧。”


    本來要說自己秘密的寧姚,開口卻問林小溪:“你有喜歡的人麽?”


    林小溪被這麽問,多少還是有點無措,又不自覺的想到林立,想起與林立的初見。可那是喜歡麽,到底什麽才是喜歡,至少她沒有那種小說裏迫切想要擁有林立的心情。


    寧姚並沒有等林小溪的回答,那問題更像個開場白。寧姚直接告訴林小溪,她喜歡晨哥,沒有原因的喜歡。那天,她喝了酒去包房找晨哥,晨哥的朋友起哄。晨哥和她一起出去後,質問寧姚是不是喜歡他,那語氣不是歡喜,讓寧姚一時有些害怕。剛好王明陽找到寧姚,她就和晨哥說王明陽是她男朋友。晨哥突然鬆了一口氣,態度也柔和了。之後,她又和王明陽一起去晨哥店裏幾次,才讓晨哥徹底放心下來,關係又變回到從前。


    林小溪雖然猜到寧姚要聊的是晨哥,聽到後還是有點震驚。沒有想到寧姚和王明陽走的這麽近,更震驚的是寧姚可以那麽確定自己喜歡晨哥。林小溪突然醒悟,為什麽寧姚沒有像自己那麽快走出來,因為她已經確定自己喜歡晨哥,也就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寧姚接著說,王明陽猜到她喜歡晨哥。假期的時候兩個人常常發短信,王明陽作為第一個知道她心事的人,總是安慰她。王明陽還幫著她分析栗麗,他們都覺得晨哥拒絕自己是因為栗麗。王明陽有一天告訴她走出來的辦法,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是再找個新人。所以,寧姚和王明陽約定在一起。試試自己能不能忘記晨哥。


    林小溪想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王明陽這個人,她並不熟悉,但在嘉嘉八卦裏,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不過,既然寧姚決定了,林小溪也沒有多說什麽。


    現在寧姚說了她的秘密,正在等林小溪交換自己的秘密。


    她聽了寧姚說晨哥的事情,心裏一直不斷地浮現出林立的身影,她也想有一個聽眾,也永遠隻有一個聽眾。


    林小溪醞釀了半天,還是表達的和自己內心裏一樣疑惑:“如果一定要我說喜歡誰,我想說,那個人是林立。”


    說完這些,林小溪覺得輕鬆了好多,林立和楊朵的事情遠比她自己想象的還要沉重。


    寧姚,聽到後,真心的說:“我覺得你和林立特別適合,都是我覺得特別好的人。”


    林小溪抬頭看著灰沉沉的天,沒有回答。這天真適合交換秘密,秘密是不能放在陽光下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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