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老班說了一係列規定來進行管理,最重要的就是老班決定利用午休的時間給大家重新安排座位,參考期末成績,秉著互幫互助的原則來安排。


    林小溪他們班一直沒有換過同桌,兩年的同桌情誼,大家都很不開心,但又不敢提出異議。林小溪心裏也有點慌,她和嘉嘉關係一直很好,最主要的還是對新同桌的恐懼,怕和一個從來沒有說過話的同學成為同桌,又要一切重新開始建立關係。


    大家私底下議論紛紛,都在猜測誰會是自己的新同桌。


    到了中午,老班拿著一張早已擬好的新座位表,大家站成一排後,老班開始點名字。按照課桌的排列順序點名,點到誰,誰就先坐在位置上,一會再搬東西。林小溪覺得班裏氣氛更緊張了,仿佛安排的不是座位而是命運。


    當老班喊到“林小溪”,林小溪覺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緊接著聽到“王明陽”,兩個人默默出列,走向新座位。這一路林小溪覺得很長,不知道大家會不會又要製造傳言,不知道自己該喜該憂。


    念到最後一個名字,大家就開始鬧哄哄的搬東西。很多人在這兩年裏,積累了不少東西,和搬家有一拚。許多男生都主動幫女同桌搬東西,有的東西實在太多,就把整個桌子搬過去。


    林小溪的東西還好,就是各種書,也來來回回搬了幾次。同桌嘉嘉還把自己喜歡的明星海報送給林小溪,作為分開的禮物,其實這根本不算分別。


    林小溪沒有開口讓王明陽幫她,王明陽一趟就搬好了,抱著胳膊,坐在座位上看著林小溪來來回回的搬,也沒有開口說幫忙。


    林小溪不知道和王明陽一桌比和一個非常陌生的人一桌,哪個更糟。總之,都是要重新建立關係。


    等林小溪徹底搬好,坐在新座位上,班上大部分人還沒有搬好。桌椅的摩擦聲,大家的說話聲,混合在一起,非常嘈雜。林小溪和王明陽就默默的坐在這嘈雜聲中不發一言,林小溪覺得他們完全隔離了外邊的那些嘈雜聲,兩個人之間異常安靜,連一句招呼都沒有打,就成了新同桌。


    許多人都在短時間內就和新同桌打成一片,隻有林小溪和王明陽依舊保持最開始的尷尬。兩個人幾乎零交流,林小溪已然忘記當初是自己的錯,她現在覺得王明陽小氣,兩個人都較著勁,等待對方先低頭妥協。


    課堂上,老師會偶爾提出同桌之間互相討論問題,兩個人都裝模作樣的看著書。


    同桌久了,雖然不交流,林小溪還是發現王明陽學習並沒有那麽差,他隻是不喜歡文科,需要記憶的知識點他從來不背。對於他不感興趣的課,他有時候會睡覺或者看小說。


    林小溪想王明陽好像對什麽都無所謂,包括學習、中考。可是,他偏偏和自己這麽計較,這讓林小溪心裏更加忿忿不平。


    寧姚的媽媽去美國後,寧姚除了在晨哥麵前偶爾有笑臉,大部分時間都很低沉,林小溪在周末的時候決定去她家多陪陪她。


    一人一狗來給她開門,林小溪覺得寧媽送給寧姚露露不單是因為寧姚喜歡,更是因為露露能陪她。


    露露依舊在,但寧姚家裏的氣氛還是回到了從前的冷清,露露也一副蔫蔫的表情,沒有了之前的歡脫,原來露露並不能改變這個家的氣氛。


    寧姚摸著露露,和林小溪顯擺。她說:“你都不知道,露露現在特別乖。它每晚陪著我,一起等我爸回家,眼睛都困得通紅,睜不開。也要像這樣,窩在我懷裏繼續陪著。”


    林小溪微笑著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寧姚繼續誇道:“還有一件更驚奇的事情,我媽離開的時候我不哭了麽,露露也發出嗚嗚的聲音。還用舌頭舔我的手背,安慰我,我覺得露露什麽都懂。”


    林小溪聽寧姚的話,不覺得是在誇露露,隻感覺到寧姚很寂寞,比以前還要寂寞,得到後再失去比從未得到過要痛苦。


    林小溪再看向露露,覺得它很不一般,好像能聽懂她們的話。她把手伸過去,想要抱抱露露,卻被它躲開。露露和它的主人好像,既有了寂寞的氣質,又高傲的像隻貓。


    窗外陽光明媚,屋裏卻死氣沉沉。林小溪覺得人和狗都應該拿出去曬曬,便硬拉著寧姚去遛狗。


    林小溪原本打算就在附近溜溜,寧姚出門後,卻來了興致,非要帶著露露去晨哥的西餅店,給晨哥看看。


    晨哥看見她們有些驚訝,寧姚抱起露露給晨哥看,一個勁的和晨哥誇她的露露。


    晨哥在寧姚換氣的間歇,才插嘴說:“有你們同學在店裏。”


    兩個人這才轉過頭尋找晨哥說的同學,看見的是王明陽。王明陽居然坐在他們以前常坐的老位置,要不是她們進來直接和晨哥說話,早就看見他了。


    王明陽也看著他們,林小溪很好奇,王明陽為什麽會坐在這裏。


    寧姚衝王明陽擺擺手算是打過招呼,繼續興奮的和晨哥聊露露。林小溪繼續呆在原地,思考王明陽的舉動。


    王明陽看出她們沒有打算過來的意思,也默默的低下頭,和每天兩個人在教室裏一樣。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麵前的木桌上,卻把陰影留在他身上,顯得很落寞。


    林小溪突然頓悟,王明陽是喜歡寧姚,所以才會一個人偷偷來這裏懷念。那麽,他之前不遺餘力幫忙寧姚和起初在電話裏不同意分手都能說通了。他現在看寧姚和晨哥一起聊天,自然很落寞。


    林小溪的同情心作祟,不願看見留在陰影裏的王明陽,終於走了過去。


    林小溪張了張嘴,和對方太久沒有說話,不知道如何開口。王明陽也看到她的傻樣,壞壞的笑。


    這一笑,林小溪的腦袋徹底空白了。隻好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這有人麽?”


    王明陽嘴咧的更開了,說:“沒有。”


    林小溪順著他的話說:“那我可以坐麽?”


    王明陽說:“好。”


    這一回,兩個人都默契的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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