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八月末,東北h市,晚上九點,星光台球館。


    “樂樂,來了啊,城哥在辦公室等你呢!”


    薑樂一進門,前台十七八歲的小妹就羞澀的對他拋了個媚眼,眼中愛慕之情難以掩飾。


    也難怪,薑樂是個地地道道的東北人,一米八的個,圓寸頭,一身休閑裝,二十歲出頭,雙目炯炯有神,長得挺帥,臉上還掛著若隱若現的痞氣,這類型的“小鮮肉”,在如今社會相當吃香!


    “嘿嘿,下班了別走昂,我請你喝牛奶。”薑樂笑嘻嘻的走進櫃台,不老實的手遊走在小妹那並不大卻誘人的臀部輕輕捏了一下。


    “討厭…你真壞!”


    “咋,不愛喝啊?那就豆漿唄,自家產的,嘎嘎香!”


    小妹俏臉一紅,粉拳錘在薑樂胸口嬌氣道:“快去吧,我等你滴豆漿!”


    “嗬嗬,懂事兒!”


    薑樂推開辦公室的門,一眼就瞅見坐在沙發上玩qq鬥地主的誠哥。


    “誠哥!”薑樂恭敬喊道,掃了眼桌麵,隨即朝飲水機走去,倒了兩杯水端在桌子上。


    “樂樂,你來的正好,喊一點人,有活兒。”誠哥抬頭對薑樂笑了下,抓起煙盒丟了根煙。


    “啥業務?”薑樂裹了煙,半眯著眼睛問道。


    “江北有家新開的常來足道,客人玩了不給錢,非說技師長得像韓紅,給他嚇得鳥兒都抬不起頭,理不通,硬jb要搖人。”


    “常來足道?就前幾個月開業你帶我去的那家?”薑樂蹙眉,似乎有那麽點印象。


    “昂,喝過幾次酒,隨便喊三四十個人吧,不能丟了麵兒。”誠哥點頭,一邊抽著煙一邊在玩鬥地主,不過就剩下最後一對王炸在家了。←百度搜索→


    “成,我現在就過去!”薑樂熄滅了煙頭,起身要走。


    “王炸!”電腦傳出一個讓人顫抖聲音。


    “哎哎哎,你等下。”


    “咋了?”薑樂疑惑回頭。


    “我問你個事兒啊。”誠哥指著電腦,十分納悶的說道:“這家夥跟我玩了三把,第一把我跟他是農民,輸了他罵我廢物,第二把他當地主又輸了,罵我垃圾,這第三把我當地主贏了,他罵我傻.逼,我好好的一個心情給他整煩了,你說這人咋回事兒啊?”


    “他來大姨媽了!”薑樂憋了三秒,實在不知道說啥。


    “我也這麽覺得…”


    出了門,薑樂環顧了下四周,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沒人接,他又耐著性子打了幾個,直到第五個才被接起。


    “喂,隆隆!”薑樂衝著電話大喊一聲。


    “你爹沒死,別嚷嚷,我他媽上排位呢!”電話那頭,一個燙著波浪頭的青年,正叼著煙,頂著黑眼圈不停的按鼠標,手速相當驚人。


    “玩個籃子,有活兒,你整不整?”薑樂問道。


    “哎,你能不能等等,我這把玩玩你再說啊!”


    “搖人,一個人頭三百,你不來我喊別人了昂。”薑樂笑著說道。


    “三百?我.操,對方啥段位?!”隆隆驚呼,同時手裏的鼠標也霹靂啪啦的向著,薑樂就佩服他這種小年輕,通宵幹遊戲,那都不帶累的,比r逼還得勁。


    “嫖客,玩了不給錢,你說啥段位?”薑樂翻了個白眼反問道。


    “這報警啊!”


    “他媽.的要報警我還給你打電話幹啥玩意?你到底來不來!”


    “來來來,多少人,地址,半小時後到!”


    “江北,常來足道,來三四十個吧。”薑樂琢磨了下便說道。


    “三十還是四十啊?”隆隆不確定問道。


    “你傻.逼啊,不會就按三十五個整?”


    “歐了!”


    “再見,傻.逼!”


    薑樂掛斷電話,吐了口痰,隨手攔了一部滴滴直奔足道。


    國有國法,行有行規。


    所謂搖人,在東北,有個很有意思的事兒,當雙方感情遇見危機,或者在某一件事兒上意見不合的時候,他們不會去尋找法律谘詢來解決問題,而是會叫上一堆混社會的過來裝裝逼,掰扯掰扯,說白了,誰喊的人多,誰就牛逼唄。


    不過也僅限於裝逼,打起來的情況不多見。


    薑樂,明麵兒上是星光台球館的“經理”,手底下監管著十來個員工,實際是跟誠哥吃飯的,他是台球館老板,也就是薑樂的boss,平日裏沒活就在場子裏打點鬥地主啥的,有活兒的時候,就得讓薑樂這個頭號悍將提槍上陣,賺點“外快”。


    江北,常來足道,位於商業街附近一條筒子裏,駐立足道街,馬路牙子上十幾間紅藍光閃爍的足道店,相對並起,每家店都有那麽十幾二十個努力奮鬥的年輕小姑娘,正在為兜裏的鋼鏰而伺候著客人,孜孜不倦。


    此時,常來足道店裏正圍著一群人,準確點說是七八個二十歲出頭,正處於花樣年華且穿著褐色製服的女人正在圍攻一個中年人。


    “出來玩不掏錢啊,你這樣的人也就配在家窩著玩自家黃臉婆!”一位身材異常豐滿的女技師一手掐著腰,一手指著中年人的鼻子,麵露怒色,義正言辭的說道。


    “操,我花不起錢?我他媽是覺得不值當懂不?你說你瞅你長這個b樣,也就是看我喝多了趁虛而入唄?!”中年人穿著一身普通裝,胳肢窩還夾著一個公文包,麵色悲憤,好像剛被強奸了一樣。


    “就你那小牙簽,連金針菇都算不上。”酷似韓紅的女技師不屑笑道。


    “你他媽啥意思?剛才喊的那麽大聲,鬼叫呢?”中年人身子顫抖,臉色憋得通紅,大老爺們,最怕的就是別人嘴裏蹦出不行二字!這等同於人身攻擊,比生兒子沒屁眼這一類毫無威懾力的廢話強多了。


    “配合你唄,誰知道你有r逼的槍,沒善後的錢。”韓紅撇了撇臘腸般的嘴,眼神裏透露出淡淡的藐視。


    “操.你媽,我就是不給錢,你拿我怎麽滴吧!”


    “不給錢,不給走,再打電話報警,告你老婆你有艾.滋!”


    “哎呀我.操,我看你是不打不成才啊!”


    中年人舉起公文包,作勢要打人,周圍的人頓時大叫,七手八腳的去攔他,不過中年人可能有點神經質,下手沒點輕重,隨手就把其她女技師推倒在邊上,揪住胖技師的脖子玩命的揍她,還邊打邊罵。


    “要錢是不?啊?!我他媽不找你拿精神損失費就不錯了!!”


    薑樂笑了半天,此時也閑不住了,原本這事兒也就是一點小糾紛,不過既然起了拳腳,就得把事兒辦妥!於是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哎,幹啥呢幹啥呢!!”薑樂隨手扒拉開中年人,他剛磨完豆漿,身子有點虛。


    “別管閑事兒昂!我他媽今天非要讓她看看,我身上除了能把她捅得哭爹喊娘的槍,還有能揍的她找不到北的拳頭!”中年人瞪了薑樂一眼。


    “哥們兒,有點過了!”薑樂擋在中年人身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唰!”


    中年人抬頭盯著薑樂,伸手掐住他脖領子,瞪著牛眼,嘴裏噴著讓人惡心的酒氣喊道:“我叫你起開!!”


    薑樂皺眉,酒鬼在東北這是很特殊的一個物種,因為東北絕大部分鬥毆都是在酒桌上引起的。


    因為啥呢?


    東北人愛喝酒又好麵兒,一群人堆在一塊,喝完酒肯定要吹牛逼唄,這個吹剛投資的幾百萬弄了個包工隊,另外一個就吹投資了上千萬搞了個建築公司,更狠的就說建設局頭子是他親戚,這他媽不就是抬杠麽?


    鬧了個臉紅脖子粗,要麽搖人,要麽就進局子裏醒醒酒。


    “唰唰唰!”


    店門口急速駛來七八輛出租車,打著雙閃燈停了下來,帶起一陣土灰,隨後就是絡繹不絕的開門聲,首當其衝的就是隆隆,正朝店裏望去。


    “隆隆,有人他媽要打我!!”薑樂扯著嗓門大喊,隆隆是他的兄弟,從小玩到大的發小!


    “媽了個逼!!”隆隆擺出生吃人的凶樣,猛地摔了車門,疾步帶著一幫跟他差不多年紀的人湧進店裏。


    “嘩啦啦!”


    一間隻有百來平的屋子,瞬間的堵滿了人。


    薑樂搖來的人!


    “草泥馬,就你要幹.我兄弟,是不?!”


    隆隆進屋以後,二話不說一拳懟在中年人臉上,單手掐住他脖子噗通一聲靠在牆壁,如同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大叫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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