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每個人都有不想道出的弱點,每個人都有難以言說的苦衷。


    “小鬼,快去送信吧。”傷狂微微一笑,無奈地搖搖頭。裴度哪裏知道,自己如此惦記帝君其實是為了那個與自己一同出宮,對自己百般敬重的肆秦呢。


    隻見裴度深意地壞笑了一下,扭頭跑了出去。他自然是希望傷狂和帝君有點什麽,那樣自己就能飛黃騰達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吧。


    裴度樂嗬地走在送信的路上,美美地想著自己日後無限風光的樣子,不由喜上眉梢。他真是慶幸自己前夜執意要出去為傷狂取些宣紙回來,這才為自己家先生能和帝君共處一室而創造了機會。


    “裴度!”林還德一聲高喊將裴度驚了一跳。


    裴度凝神看去,見是那個油嘴滑舌的林還德,便是沒了好臉色,挑眉問道:“何事啊?別耽誤我功夫。”


    林還德也不管對方的語氣如何,硬是走到裴度身邊,熟絡地笑道:“嘿嘿,裴老弟,你這話可不對了,我沒事就不能找你?你看這深宮大院的,咱倆能碰著就是緣分啊!你說呢?”說著,林還德還用肩膀頂了一下裴度的身子。


    “少來!”裴度退了一步,不耐煩地皺起眉頭道:“你有話就快說,有屁就快放!別耽誤了小爺的大事。”


    “喲,你看你那得意的樣,不就是捧了一個輔學先生的臭腳嗎,還不是你了。”林還德也是不再藏著情緒,滿眼鄙夷地瞟著裴度。


    裴度頭發一甩,笑道:“笑話!我家先生,豈止隻是一個輔學先生,那更是這帝君登基十四年裏,第一個無傷臣,甚至可能是唯一的一個。”說到這裏,裴度的下巴更是昂起了幾分,頓了頓,賣了個關子,道:“更何況……我家先生,也許還會是帝君第一個妃子。”


    “你說什麽?”林還德心下一驚,瞪著眼睛看著裴度。


    裴度更是得意了,譏諷道:“哼,我是說我家先生很有可能還會是帝君的第一個妃子,不像你家幽蘭軒的那位,跟了帝君這麽多年,也沒混出個名分來。就連‘佳人’這個稱號,都是他自己封的。哈哈……”


    “你!”林還德氣極了,手掌揚在空中,卻是遲遲沒有下去。


    以前裴度隻是一個才服完兵役新入宮的小奴才,還須畢恭畢敬地對自己鞍前馬後的效力,打他一巴掌,他還要笑臉相迎;可是如今,人家搖身一變成了大人物,自己反過來低人一等,別說打人一巴掌了,就是把自己的臉伸過去求人打,那都是不夠格兒的。這其中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嘖,你打啊!你倒是打我啊!”裴度見林還德欲罷不能的模樣實在痛快,得意地道:“欸,我不妨還就告訴你了,太前夜裏,帝君就留宿在我們學五居,和我家先生共處一室,一夜到天明……哈哈……”


    “什麽?太前夜?”林還德眼珠一轉,回想起那晚小主留在承歡殿過夜,說帝君去了禦書房批改奏章——不過現在看來,好像還另有玄機……


    “昂!不信你去問大左監啊,那天清早,他還帶了皇輦來接帝君去早朝呢。”裴度說著還探出袖中的信來,揚了揚,道:“你看,我家先生還給帝君寫信了呢。”


    林還德抬手就要抓信,好在裴度早就料到了,輕易地躲了開來,嘿嘿一笑,道:“想要?想的美!”


    “……”林還德氣呼呼地瞥了一眼信封,怨氣十足地道:“得意什麽呀,不就是和帝君睡了一晚嗎,我家小主和帝君豈止睡過一晚!”


    “是嗎?那真是要恭喜你家小主了。”裴度也不較勁,繞過林還德便是要走。


    林還德還欲相攔爭辯,但是裴度撒腿就跑,絲毫不給對方留機會。林還德見裴度跑遠,獨自一人盤算起來。


    那夜給小主拋棄之後,小主雖然沒怎麽責怪自己,但是卻是冷落了不少。不知把這個消息告訴小主,小主是否會對自己如從前一樣呢?


    另一邊,裴度到了承歡殿前,見侍衛眾多,便是猶豫了一下,這才向前走去。


    “你怎麽又來了?”站在最前麵的侍衛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嘿,侍衛大哥,今天我來可不是要見帝君,就是來送個信……欸,大左監!”正說著,幣元正從承歡殿退了出來,裴度立即高聲叫到。


    “噓!幹什麽你!”幣元眼睛一瞪,裴度立即閉上了嘴巴。幣元邊向裴度走來,邊道:“在承歡殿前,你這樣喧嘩,成何體統!”


    “裴度知錯了。”裴度羞澀地低著頭。


    “好了,回去吧。沒事別老往這跑,都說了帝君不見客,記不住嗎天天跑的,你跑著不累,我看得都累了。”幣元扯了扯袖口,隨意地說道。


    裴度立即遞上信道:“大左監,我今天不是來見帝君的,就是替我家先生送個信,問帝君安。嘿嘿,順便打聽一下帝君何時能見我家先生啊?”


    幣元接過信封,四下摸了摸,確認裏麵沒有異物之後,就把信封放進了袖袍之中,道:“信我會送的,隻是你的問題,我確實無法回答……你且先回去,等帝君忙活過去這段日子,我自會幫你問問。”


    “好嘞,謝過大左監!”裴度一笑,調皮道:“那我就先回去啦!小的告退!嘿嘿。”


    見裴度一溜煙地跑了,幣元不禁搖頭一笑,對剛與裴度說話的侍衛道:“就是一小屁孩,還什麽都不懂呢。唉。”


    說罷,幣元又踏上石階,進了承歡殿。


    “怎麽又進來了。”帝君冰冷的聲音響起,幣元立即躬下身子,雙手呈信,道:“帝君,傷大人的信。”


    “信?”帝君放下蘸了紅墨的毛筆,抬起手來,“拿來給孤看看。”


    “欸。”幣元匆匆上前呈上信封,帝君接過,揮了揮衣袖,他便是自覺地退了出去。


    帝君翻過信封,見封口有蠟印,並且是點在右側,心中不由一動——在嵇康國,這蠟印很是講究,正中央隻有天子和朝臣的密函才能點,而點左則是友書,點右——那可是家書。


    傷狂是不知這其中的道理嗎?不可能,自己隻去過一次嵇康都被嵇康舉國上下這樣全民皆用的蠟封手法搞得不得不知,何況傷狂在嵇康足足過了十九年如此漫長的時間呢?


    那他如此蠟封,又是為何呢?不過相識幾日,繞是無傷臣,也不可能如此短的時間便視作家人……莫非是想攀附自己麽?不,他眼中一片赤誠清澈,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中赤子,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念頭……難道,他是真的把孤當做家人?


    帝君遲疑了,他把信封拿起來,又放下,卻遲遲沒有打開。終於,他還是把信放進了書案下的木屜裏,決定不去看它。


    用過午膳後,帝君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卻如何也睡不安穩,他心中一直煩擾著傷狂寄信的事。他寫信給自己做什麽呢?無非就是詢問他侍從的事,又為何要以家書來封呢?


    “帝君。”伴隨著一聲輕喚,兩道敲門聲也傳入了帝君的耳裏。


    “進來。”帝君終於也是睡不著,坐起身來。


    幣元應了聲推門進來,笑道:“帝君,今日是二十一了。剛過午時。”


    “二十一?”帝君還未反應過來,突然,他想到了什麽,突然站起身來,“是了,午時已過,應該是好了,孤要去看看。”


    說著,帝君就向外步去,臨了,他又回頭叮囑跟上來的幣元,道:“就不用人跟著了。給孤看好承歡殿,旁人來了,就說孤還未起來,總之你看著說吧。”


    說罷,帝君身影一動,就使輕功飛出了幣元的視線。幣元搖搖頭,每月十五、二十一,帝君都奇奇怪怪的,真是不知他在做什麽。


    另一邊,帝君飛身到了紅樓。二話不說上了雪靈閣,見千水在門外坐著打鼾,滿身透著疲憊,也是不忍心打擾他,小心地繞過他,敲了敲門。


    這一聲叩門,令千水如驚弓之鳥一般突然顫栗了一下,汗毛悚立,跳起身來,睜開眼睛,一見來人是帝君,這才鬆了口氣,“王兄,你嚇死我了。你怎麽來了?”


    千水揉了揉澀紅的眼睛,他已經幾日幾夜沒有合過眼了。


    “今日二十一了,午時已過,孤想千下他許是好了,便過來看看。”帝君說著,抬手將千水頭上掛著的落葉取了下來。


    “什麽?午時過了?”千水驚訝地看向日頭,午時已過!他匆忙叩起門來,“千下!千下!”


    “……”無聲。


    “王兄……”千水急了,看向帝君。帝君也被這一陣的沉默嚇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也跟著叩門道:“千下?你還好嗎?千下?”


    “不行了,我得進去看看。”千水再也忍耐不住,就要破門而入。還不待帝君阻攔,門就開了——


    新讀者:吉林省四平市讀者(ip:122.143.*.*)……哇,居然有六個常駐讀者了,哈哈哈哈。(咳咳,悄悄地說一句,沒事了就給那頁麵點過來點過去,從第一章點到最後一章……湊點點點擊……咳咳,這話悄悄地,過兩天就刪了啊。編輯看到了就當沒看見吧…(?_?)…胤修的點擊真的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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