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問我,我一生會愛幾個人,我隻能告訴你:不止一個。


    “王兄?”千水見帝君在發呆,不禁輕聲喚道。


    “怎麽?”


    帝君似是略帶慌張地問道。


    千下笑了笑,似是窺探了帝君的心意一般,高深莫測地挽著嘴角,“王兄覺得這是個夢?”


    帝君緩緩地點了點頭,眯眼看向已經有些模糊的車隊,“孤沒有想過,他會在這時候回來,甚至……孤都以為他回不來了。”


    “這不是回來了,還說這些傷感的話做什麽。”千水強作堅強地笑了笑,他又何嚐不是以為這隻是一場美夢,一旦醒來,狂兒又是不知流落在哪裏去了。


    “唉,看來這不到最後一刻,真是不好說啊。”帝君悠悠地歎了口氣。


    千下見他神情有些奇怪,不禁問道:“帝君,你是不是對他並沒有什麽感情?”


    “嗯?”帝君看著他。


    千水對千下暗暗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問這麽犀利的問題。


    然而帝君卻並沒有生氣,看了看四圍的宮人,見他們早就因為千下的緣故而退避三舍,這才放心地說道:“其實孤也想過很多遍這個問題,對於傷狂,孤真的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孤開始以為,那不過是因為他是孤的無傷臣,所以才會對他有一種信賴感。”


    “可是在他不在的這些日子,孤常常問自己,如果他不是孤的無傷臣,自己會殺他嗎?還會這樣想他嗎?”帝君頓了頓,這些私密的話,他從來沒和人提起過。如今對自己的親兄弟兼情敵講起來,更是怪異。


    可是千下和千水聽得很認真,讓他的尷尬也是少去了幾分,繼續說道:“結果孤推想了很多遍,換了很多中場景,他卻還是遲遲停留在孤的心裏。”


    “孤不知道那是否可以稱之為感情,也不知道他在的日子孤是不是會每天都開心,可是孤知道的是,如果他不在,孤永遠也不會開心。”


    “王兄……”千水顯然是讓帝君一番的言辭戳中了心窩,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在心底裏反複掙紮盤問自己,是否真的喜歡狂兒。那是一種極度折磨的思考,在感情上,越是想,就越是看不清。


    “既是如此,你剛才為何又那麽惆悵的感慨?”千下並不理解帝君的心思。因為他的目的和所有的動機都很單純,想法也很簡單,就是——本王喜歡的人是傷狂,誰讓他不幸福,本王就讓他永遠都笑不出來。


    帝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千水,一種愧疚感油然而生,他冰冷的聲音透著幾分苦澀,“他來了。”


    “他?”


    兩個人明顯地愣了一下。傷狂嗎?他分明就是自己二人將他送回來的啊,剛才帝君不也是看見了嗎,還說這一句不是有些奇怪的嗎?


    可是如果不是說傷狂,那還能說的是誰?帝君這輩子放在心上的人就那麽幾個,掰著指頭都能數完,而且其中的大半現在就在他身邊站著。


    難道是?


    “那個孩子?”千水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能讓帝君感觸這麽深、又不在身邊的人,還能有誰。


    千下被這麽一點,也是突然反應過來,“帝君,不會這麽巧吧?”


    “……”帝君也是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樣子。


    “十四年了,他一點音訊都沒有,怎麽可能這時候出現呢?什麽時候的事?他人在哪?”千水如連珠炮一般地問道。


    帝君搖搖頭,“孤也是才知道的。他就在這次初選的人次的當中,沅香會抓他來的。”


    “什麽?”千水和千下幾乎是異口同聲。


    “帝君,你不會相信這麽巧合的事吧?就算是命運的安排,也不會是這麽巧合吧?就這幾天,他就莫名其妙地出現?”千下是力保傷狂的,他明顯地感覺到那個不明身份的男孩兒會是傷狂得到真愛的最大阻力。


    千水也點點頭,“是啊,我總覺得這事……”


    “孤也不傻,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帝君眯起眼睛,“不過聽歌軒的描述,他不會是假的。”


    “欸?誰說他是假的了。”千水無奈地拍了拍額頭,“這件事就咱們和歌軒凰龍幣元知道個大致細節,他拿什麽造假?在說了,你不是說還給他留了信物麽,回頭見到他,拿出來一看便知。”


    帝君點點頭,這時看到麵色不怎麽好看的千下,有些為難,“千下,你若是不願意,現在帶走他還來得及。”


    千下一聽這話,眸子一抬,紅眸緊緊地盯著帝君的眼睛,“你覺得本王帶走他,他會幸福,本王還會帶他來這裏嗎?”


    帝君沉默了。


    “本王不管他是真是假,帝君你隻要記得一件事,就是無論何時何事,都不能讓他在你這後宮受半點委屈!”千下眨著長長地睫毛,毋庸置疑地說道。


    帝君沒有說話,因為未來的事他不知道,輕易的許諾不是他的作風。


    “這也做不到嗎?”千下有些失落地看著帝君。


    帝君思慮片刻,說道:“孤隻能答應你,無論何時何事,隻要不威脅北國,就算他做錯了,孤也會站在他那一邊。”


    千下猶豫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已經是帝君所能做到的極限了,畢竟他身上還肩負著這個國家。


    “欸,好了好了,氣氛好嚴肅啊。”千水打著哈哈亂攪和著氣氛,“咱們快去禦膳房看狂兒做飯。我還沒見他下過廚呢。”


    “好啊。”一聽這話,千下也是來了興趣。


    帝君雖然沒這麽欣欣然地應下,卻也是十分好奇傷狂做菜時的模樣,淡淡地說:“走吧,一起去看看。”


    “你不坐轎輦了?”千水深意地笑了笑。


    千下也是笑了一下,他小時候經常聽千水講帝君乘轎輦的故事。說他是上轎絆門、坐轎不穩、下轎失神,所以對做轎輦有了陰影——這也是他在宮裏這麽多年,為什麽很少人見過他乘坐皇輦的原因。


    其實這一切都要源於帝君年幼時體弱多病、站立困難的這個事。後來帝君學習了武功,身子骨漸漸硬朗了,可是那該死的轎輦“病”卻是沒有治好。


    也虧得帝君輕功了得,比轎輦跑得還快,所以這也成為了他在外對人解釋為何不做轎輦的擋箭牌。


    “你想坐就去吧。”帝君冷冷地說著,一點也沒有千水想要營造的幽默的感覺。


    “嘿嘿,我不過開個玩笑而已,我怎麽敢坐做王兄的轎輦呢。”千水尷尬地笑笑。


    雖然習慣了帝君這麽多年,可還是不得不拜倒在帝君他大事小事幾乎都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處理問題之麵容中。


    “不坐就不坐吧。”帝君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千下悠哉地甩過紅袖,對千水掩嘴一笑,“二哥,叫你多嘴。”


    千水撇撇嘴跟了上去,兀自埋怨著沒人懂他的“用心良苦”,惹得千下一陣媚笑。


    禦膳房在內宮的東南方向,在承歡殿的正東麵,而太醫署則是位於內宮的正中央,相距有些遙遠。不過帝君三人的腳程是極快的,早在車馬隊伍未來之時,他們便是已經站在了禦膳房高高的樓台之上。


    “參見帝君!二王爺……三、三王爺。”


    禦膳房的人見是帝君來了,匆匆出來行禮,卻是被千水、尤其是千下的到來攪得有些不知所措。


    帝君冷淡地應了一聲,“起來吧。”


    “謝帝君。”眾人起身對著三人一一拜過這才起身。


    站在最前方的孟匚惑尚食上前行了一步,鞠躬問道:“帝君與二位王爺可是要在此觀試?”


    帝君微微點了點頭,孟匚惑立即回身命人搬了三張精致的太師椅來。


    帝君三人坐下,向樓台之下望去,這裏已經搭建好了三百二十七張灶台,準備好了所有的餐具鍋具和各種調味料。乍一看去,倒是十分的隆重磅礴。


    約莫片刻,浩浩蕩蕩的車馬隊伍便是來了,其後跟著幣元帶領的皇輦隊伍。


    “參見帝君!帝君萬年!”


    眾位姮子下了馬車,依次列成隊伍,半蹲行禮,齊聲呼道。


    帝君遙遙地看了幣元一眼,幣元立即會意,停下向帝君奔來的步子,在姮子隊列邊高呼道:“平身——”


    “謝帝君。”眾人麵帶微笑著起身。


    而這時,考官們已經從後門進到了禦膳房中。他們不知從哪裏搞來幾頂鬥笠,竟是都蒙著麵來了。


    帝君微微側過頭對後麵道:“白舜宇!”


    剛站到門邊的白舜宇一愣,旋即心道還是瞞不過帝君啊,根本不回頭都知道我來了,唉……


    想著他不敢遲疑,立即躬下腰,“臣在。”


    “開始吧。”帝君淡淡地吐道:“就當孤不在,該說什麽就說什麽。”


    “是。”白舜宇挑了挑眉毛,直起身子來,繞過帝君行了出來,尾隨著他的是另外九名考官。


    “諸位!”


    白舜宇一聲高呼,將眾人的目光皆是焦距在了他的身上。


    他滿意地微微一笑,道:“你們也看到了,這裏有三百二十七張灶台,是你們的第二考場。沒什麽懸念,你們的第二場比試就是製作膳食。”


    “相信你們當中不少人都已經知道了我們考試的大致題目,但還有人很迷茫,我在這裏就再說一遍也隻說一遍,你們留心聽著。”


    白舜宇微微上前挪了兩步,將自己的位置突顯出來,繼續說到:“第一關檢查身子你們已是通過,接下來就是賢良淑德、琴棋書畫八關的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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