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雲鬆有些驚恐的說道:“你那是啥?”


    青年很是溫柔的說道:“消毒的,我剛在對麵藥房買來的,放心,我這人心地善良,不會害你。”


    蔡雲鬆見到瓶子上麵寫著消炎水,暗暗鬆了口氣。但上麵還有醫用酒精四個小字,他沒看清。


    青年擰開消毒液瓶蓋,打開裝著醫用棉花的袋子,撕下一團來,倒上消炎水。


    “來,右邊臉比較嚴重,都破皮了,先在這邊來。”


    蔡雲鬆也害怕自己毀容,青年說話溫和,看起來相當和善,讓他的戒備減輕了很多。


    “別動啊!”青年拿著吸附著消炎水的棉花,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把棉花貼在了蔡雲鬆的臉上。


    蔡雲鬆眼睛猛的瞪大,眼珠凸出眼眶,張開嘴嗷的一聲慘叫,人就像大蝦一樣,突然彈起,身邊的桌子椅子,稀裏嘩啦的全都倒了。


    婚禮儀式正在舉行,注意力全都在舞台上,誰也沒注意到後麵。


    姚軍和唐文娟麵對麵站好,正在進行夫妻對拜,兩人一彎腰,就聽到會場門口響起一聲,不是人類的淒慘叫聲。


    這突如其來的慘叫聲,嚇得兩人腿一軟,上身不穩,砰的一聲,腦袋重重撞到了一起。


    “哎呦!”


    “我艸!”


    姚軍和唐文娟揉著腦袋,感覺眼前都是星星。


    “怎麽回事?”


    “沒事,沒事!”青年喊道,“這位領導臉上傷口要是不及時處理,可能會感染,我就買了瓶消炎水給他消毒,可能是殺的疼受不了了。”


    “你們繼續,我們去外麵給他消毒。”一名年輕人喊了一聲,跟另外幾個人,把蔡雲鬆架出了婚宴現場。


    “你們要幹什麽?快點放開我……”


    “領導啊!”青年邊走邊勸,“要是不處理,不消毒,到時候感染,就算治好了,臉上也會留疤,就毀容了。


    想想,你這麽年輕,這麽有前途,滿臉是疤,就算把打你的那些人都槍斃了,你的人生也看不到光明了。所以,你要忍忍,挺大個老爺們兒,這點疼算個屁呀。”


    蔡雲鬆被人駕著,本來很害怕,但聽到青年的話,覺得很有道理。


    現在疼點就疼點吧,萬一臉上留了疤,毀了容,自己的前途就真的毀了。


    “來!”青年指著招待所大堂休息區的沙發,“就在這吧,你忍著點。”


    蔡雲鬆想想剛才,那他媽的是真疼。他被人圍著打,也隻是身體疼。


    可這消炎水,往傷口上一抹,那他媽的,是疼到骨髓裏的,腦仁神經突突的跳。


    但一想到毀容後果,就暗暗一咬牙。


    “那個!”青年說道,“你們幾個按著點領導,別讓他亂動。”


    “好!”幾名年輕人把蔡雲鬆按在那,還有兩個把著腦袋的。


    “領導,忍著點。”青年拿著棉花,再一次把消炎水倒在上麵。


    這一次蔡雲鬆很是配合,可是當消炎水一接觸臉上的傷口,這個家夥呀差點咬碎了,身體抖個不停,腦門上瞬間就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嗯?”青年很意外,眼珠一轉,“我得用點力,把臉上的淤血擠出來,忍住。”


    說著一用力,蔡雲鬆身體猛的一抖,緊接著嗷的一聲慘叫。


    “你們在幹什麽?”簡明朗一進來,就聽到了淒厲的慘叫聲,然後就看到,蔡雲鬆被好幾個人控製在那裏。


    “快點放手!”簡明朗再次厲喝一聲,臉色鐵青的快步走過來,“你們真是無法無天。”


    青年一臉無辜的說道:“我在給領導臉上的傷消毒,免得感染毀容,難道這也犯法?”


    簡明朗一愣,看向蔡雲鬆,此時這個家夥才緩過氣兒來。


    “簡書記,他們確實是在給我處理傷口。”


    簡明朗再一次看向青年,還有他手中的消炎水。


    青年把消炎水遞給簡明朗看:“剛剛在對麵藥房買的,那個老中醫說,這個消炎效果好。”


    “酒精!”簡明朗看到上麵那是個小字,眼皮跳了跳,這玩意他用過,那可真他媽的疼。


    可,蔡雲鬆臉上雖然青腫一片,看起來很嚴重,但那都是皮外傷,也用不到酒精消毒啊。


    青年很生氣的把消炎水扔在沙發上,轉身就走:“還真是好心被當做驢肝肺,這年頭兒,好人還真難當。”


    幾名年輕人哼了一聲:“官字兩張嘴,人家說什麽就是什麽唄。就像那個什麽狗屁的主任,咱姚部長結婚,花的自己的錢,管他屁事。


    居然叭叭的到這來興師問罪,真不知道是咋想的,腦子裏是不是全都是大糞湯,說話滿嘴噴糞,臭氣熏天。”


    簡明朗真後悔沒有勸阻陳釗儒,這件事兒給他帶來的影響是負麵的,對他的名聲影響很大。但事情已經發生,隻能慢慢想辦法挽回。


    “蔡秘書,我還是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好!”蔡雲鬆也很擔心,點點頭,順手拿起身邊的消炎水,然後也看到了醫用酒精四個字,但也沒多想。酒精是消毒的,這他知道。


    簡明朗轉身往外走,蔡雲鬆跟在後麵,其實他心裏對簡明朗很不滿。畢竟被打得這麽慘,還被人無視,留在了這裏,擱在誰身上都不會痛快。


    出了招待所,上了簡明朗的車,司機直奔附屬第一醫院。


    “簡書記,我們主任傷的怎麽樣?”


    簡明朗說道:“沒事兒,不用擔心。”


    蔡雲鬆暗暗鬆了口氣,作為秘書,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在他心裏,在他下放之前,領導是絕對不能有事兒。等他下放之後,那就無所謂了。


    到了醫院,兩人下了車,蔡雲鬆說道:“我先去看看主任。”


    “也好!”簡明朗帶著蔡雲鬆來到陳釗儒病房。


    “主任!”蔡雲鬆快步走到陳釗儒床邊,眼淚汪汪的說道,“您沒事吧,我擔心死了。”


    “死不了。”陳釗儒到現在還沒順氣呢,“你怎麽樣?”


    蔡雲鬆說道:“我也沒啥事,就是皮外傷,但也要看看醫生,免得感染。”


    陳釗儒一擺手:“先去看醫生,一會回來再說。”


    簡明朗直接帶著蔡雲鬆找到一名老專家:“皮外傷,沒啥,用碘伏消消毒就可以了。”


    蔡雲鬆愣了一下:“用酒精消毒不是更好嗎?”


    老專家笑著說道:“酒精消毒效果確實好,但刺激性太大。你這傷口,沒有必要。當然了,如果你不嫌疼,可以用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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