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哭腫的臉蛋和撕心裂肺到發顫的嗓音讓徐央央的雞皮疙瘩豎立起來。


    她假裝不在意地拍了拍胳膊,同時佯裝鎮定地,“切”了聲後繼續扭著腰肢往辦公室走去。


    慘絕人寰的叫聲傳出來,徐央央的表情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加快了腳步。


    徐嘉逸坐在辦公桌前的凳子上,一位女人斜靠著桌子站在他對麵,做了延長甲的手在他胸前隔著襯衫有意撩撥著。


    “:徐總,您說現在行情那麽差,總不會倒閉吧?要是哪天君悅撐不下去要倒閉了,您盡早吱個聲,我們也好早點謀個別的去處。”


    千嬌百媚的聲音聽得人都變得飄飄然起來。


    徐嘉逸往女人身後看去,基本上同一時間,這位女人痛呼出聲,“誰啊,瞎了你的狗眼。”


    徐央央扯著這個女人的頭發生拉硬拽地把她拖到地上揚起手就是兩巴掌,指甲刮傷了那個女人的臉,兩顆小血珠從她的皮膚中滲出來。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徐嘉逸是什麽人你不知道?你是覺得你能憑著這張臉勾引他還是覺得你能憑借你張開腿從別的男人那裏學來的招數把他哄得團團轉?”


    徐央央激動得喘著粗氣,話聲停下來的時候就是巴掌聲再次響起的時候。


    這個女人到底也是個有脾氣的,她也不願忍著這口惡氣,直接伸手粗暴地攥住徐央央的頭發,罵了回去。


    “:你自己管不住男人還不準別人覬覦,像你這種生不出孩子的黃臉婆,脾氣暴躁,隻會生事。我要是個男人我也不願看到你,有幾個臭錢還真把自己當老大了。”


    徐央央感覺頭皮一陣劇痛後幾乎失去知覺,可她的傲氣不允許她喊一聲痛。


    她以為徐嘉逸會幫她,可他就坐在那裏,像是在看一出令他感到心滿意足的好戲一般,嘴角帶著恬靜陰森的笑容。


    徐央央接觸到徐嘉逸事不關己的眼神時,她體內瞬間爆發出劇痛,仿佛要將她撕碎一般,令她紅了眼。


    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在這個女人前麵處於下風,所以她不甘示弱地再度還手,每一次都用盡了力氣,


    徐央央的雙眼和內心被嫉妒和仇恨蒙蔽,她無所謂眼前這個人會被她打成什麽樣。


    在她心裏,這裏從事陪酒陪睡的女人都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她隻要贏。哪怕是賠錢,哪怕是對方毀容,她隻要贏。


    徐央央開始用腳踹,抄起旁邊的酒瓶子往人頭上砸,還有一旁的高爾夫球杆,一杆接一杆打得這名女人慘叫連天,到最後甚至發不出聲。


    “:可以了。”就在徐央央對著那名女人的腦袋揮杆而下時,徐嘉逸抓住球杆,這才使她免去了一場牢獄之災。


    製止的動作短暫地喚回了徐央央的理智,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渾身是血躺在地板上縮成一團正在啼哭的女人。


    “:保鏢,把她丟出去,以後不準她再踏進君悅半步。”徐央央朝著門口喊。


    “:是。”兩人把人拖走之前看了眼徐嘉逸。


    “:先把她送到醫院去。”


    “:是。”得到徐嘉逸的命令,兩名保鏢這才小心著把人抱出去。


    “:徐嘉逸,你可真是沒品,這麽髒的女人也下得去嘴?”徐央央言語尖酸,神情刻薄,看向徐嘉逸的眼神卻還留有最後一點溫柔。


    “:就拿你的私生活來說你也幹淨不到哪去。”徐嘉逸毫不客氣嘲諷回去。


    徐央央一下又回到抓狂的狀態,她無法抑製渾身顫抖著朝徐嘉逸大喊尖叫。“你居然把我和這種賤女人放在一起比較。”


    她的眼角流出淚水,“徐嘉逸,到底是為什麽?我們家到底哪裏對不起你,婚前婚後你根本就是兩個人。婚前體貼入微重話都不會朝我說上一聲的徐嘉逸去哪了。”


    “:你說啊,還是說你一開始就是在騙我?”


    徐央央哽咽著,她淚眼漣漣地望向徐嘉逸,好似還希望能夠喚回他一點點的愛來挽救這段即將宣告失敗的婚姻。


    徐嘉逸不發一言。


    “:是因為小孩的原因嗎?可我流產這件事情不是我的本意,失去小孩我也很傷心。”


    “:我可以養好身體,我們還那麽年輕,可以再嚐試。”


    徐嘉逸莫名其妙大笑出聲。


    “:你笑什麽?”肆意的笑聲像是幾記耳光,抽得徐央央臉頰上火辣辣的。


    “:我在笑你,徐央央,你不是一直很高傲嗎?看看你現在這個廉價的樣子。”徐嘉逸的笑容當中有一股快意的瘋勁,


    徐央央感到被羞辱,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放下身段來哄一個男人,結果卻遭到恥笑。


    她的牙關咬得“咯咯”作響,眼睛裏最後一點愛意和溫柔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滔滔不絕的恨意。她恨這個玩弄了她,還把她的自尊和驕傲扔在地上踩碎的男人。


    一股氣堵在徐央央胸口,逼得她想尖叫,想怒罵。


    她把積聚在胸口內的怨氣全都傳遞到辦公室內的各個物件上,然後把它們用力摔在地上,砸成稀巴爛。


    “:砸吧,反正不是我的東西。”徐嘉逸無所謂的態度可謂是火上澆油。說完這句,他就直接出去了。


    徐央央撿起地上的高爾夫球杆開始一頓亂揮。電腦、茶幾、杯子等等,凡是能被砸爛的最後都被砸了個稀爛。


    一頓暴力發泄之後,她顫抖著手理了理有點亂的頭發,然後從包裏拿出粉餅和口紅,把本就精致的妝容塗畫得更完美。


    徐央央戴好墨鏡,以此掩蓋有些紅腫的眼睛。她拿著包,抬起頭,驕傲地走出辦公室,留下身後一堆垃圾。


    她知道,經過今天這麽一鬧,她的婚姻算是徹底宣告失敗了。但是她無論如何細想都沒法想明白,為什麽會失敗得如此迅速?關鍵點在哪裏?


    徐央央來到門口停車場,按下開鎖之後準備拉開車門。物體之間用力碰撞後發出的巨響嚇得她愕然瞪大雙眼,眼珠子像是要從眼眶裏掉出來似的。


    周邊驚叫四起。


    一具嬌小的身軀,穿著粉紅色的裙子,臉上有著不明液體和鮮血混合著,以極其扭曲的姿勢躺在徐央央的車頂。


    這具軀體眼睛裏頭的憤怒、絕望、不甘、恨等等情緒在隨著主體生機的消逝而不停地消失。


    徐央央被嚇得呆住了,完全不知接下來該如何去做。她就這麽眼巴巴地隔著墨鏡望著對方,看著那雙眸子逐漸變成灰色。


    從震驚中走出來之後她跌坐在地上尖叫起來,“啊~啊~啊~”一聲比一聲更充滿驚恐。


    這個人她記得,就是剛才在包廂裏麵聲稱被朋友騙了向她求助的女人。她不是被熊老板帶走了嗎?為什麽會出現在屋頂上?


    徐央央哆嗦著嘴唇,哆嗦著手腳,爬都爬不起來,最後在聞聲跑出來的兩名保鏢的攙扶下逃離了現場。


    現場已經有人報警,過不了幾分鍾,警察就會火速趕來封鎖現場。


    周邊有不少拍照片和拍視頻的人,她們把屍體和君悅的招牌放進了同一個畫麵內,發布在網絡上的時候寫明,她們是親眼看著這個女孩從君悅的樓上跳下來。


    君悅前段時間受到“心髒”事件的影響還未完全消除,眼下又再次遭受致命一擊。


    徐央央坐在包廂內,儼然被嚇得不輕。徐有為和曾瀾趕到的時候她臉色煞白,不停在說胡話。


    說什麽,“不是我,是她自己收了錢要幹這行,不是我的問題,真的不是我,我沒想到她會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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