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龍說,我們不是來吃飯的。


    局長無可奈何,隻好將車開進了下街派出所。


    在派出所內,當地警方詳細的匯報了一下案情。


    死者金葵四十二歲,某工地包工頭,和工人聚餐喝完酒後,聲稱回家,就此下落不明。經過家屬辨認,照片中水塔上的屍體正是金葵。警方也對金葵的社會背景和人際關係做過大量調查,沒有找到可疑之處。水塔上發現屍體的五個少年,年齡最大的二十歲,最小的十七歲,均被學校開除,待業在家,平時是白天睡覺,晚上在網吧通宵上網。他們收到威脅短信後,已被警方嚴密監控,暗中保護。發送短信的手機號碼,確認為死者金葵生前使用。目前的情況是:死者屍體和那部手機下落不明,手機處在關機狀態。三錘躺在醫院,精神恍惚,白天自言自語,晚上說夢話,警方多次詢問那天晚上他在公園看到了什麽,他聲稱自己看到了鬼,看到那個死人站了起來,鬼要殺死他,追他,他拚命的跑,還摔了幾個跟頭,跑回家裏就暈了過去。


    梁教授問道:三錘暈了過去,是誰最先發現的?


    派出所長回答:一個叫華麗的女孩,她和三錘是戀愛關係,住在他家,當時三錘的父親剛剛交車回來,倆人一起把三錘送進了醫院。


    蘇眉說:呃,兩個不良少年,這麽小年紀就同居,爸爸也不管。


    派出所長說:三錘的父母離異,父親開出租車,平時很少在家,對孩子缺乏管教。


    包斬對梁教授耳語了幾句,梁教授點點頭,包斬從密碼箱裏拿出一隻錄音筆,他讓警方悄悄地把這支錄音筆放在三錘的床頭,用來記錄三錘睡夢時說的話。


    一個人的夢話往往含有大量信息,與平時思維相仿,多為白天所想的事情。


    第二天,警方整理了錄音筆錄下的內容,從那些含糊不清的隻言片語中,從那些不連貫的夢話中,他們得到了一條信息:


    那天晚上,三錘在公園裏看到了一個穿雨衣的人,雨衣裏鼓鼓囊囊的,好像背著什麽東西!


    第七章 凶殺現場


    這個多雨的小城,街道兩邊栽種著梔子花,白色的大花瓣淋在雨中。


    下街公園,自從發現了一具屍體後,遊人變得寥寥無幾。水塔已被警方封鎖,平時,這個地方人跡罕至,雜草叢生,現在變得更加陰森恐怖。特案組四位成員出現在公園,蘇眉推著輪椅上的梁教授,公園管理處的人介紹,這個水塔建於50年代,已經廢棄很久了,以前有一些掏鳥窩的孩子常常上去玩,後來那幾個孩子長大了,他們組建了一個搖滾樂隊,常常在水塔上聲嘶力竭的唱歌。


    包斬爬上水塔,又下來,在周圍的灌木叢中蹲下,他用手數著路燈的數目,觀察著小徑上的行人,他時而若有所悟的點點頭,時而又搖頭否決著什麽。


    畫龍問:這個土包子在幹嘛?


    梁教授說:犯罪模擬。


    一些優秀的刑偵警察常常會將自己置身於犯罪的場景中,把自己扮演成罪犯,來模擬整個犯罪過程,通過假設以及推翻自己的假設,揣摩犯罪心理,分析凶手下一步做什麽以及是怎麽做到的。


    梁教授問:有什麽發現?


    畫龍說:凶手,很可能有一輛車,也可能,有好幾個凶手!


    下街公園並不是殺人現場,而是拋屍現場,從殺人現場到拋屍現場需要車輛或者多人轉移屍體,車輛還可以用來掩人耳目,避免被人發現,這個推論也合情合理。罪犯處理屍體的方式並不高明,選擇公園作為拋屍地點,很可能是一種隨機的選擇,沒有經過精心的策劃。


    罪案史上,有過很多二次拋屍的案例。村民吳自興因賭博糾紛殺死債主,拋屍於村前的蓄水井,他每天喝水時都感到惡心,所以從井中打撈出屍體再次轉移;銀行保管員馬曉峰殺死同事,先將屍體綁在宿舍床底,又移屍到自家冰櫃,最後把碎屍扔在街頭的垃圾箱。


    三錘的精神狀態不穩定,過多的詢問會讓他更受刺激,警察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特案組認為,三錘在睡夢中說的那些含糊不清的話,那個穿雨衣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那天夜裏,凶手第二次轉移屍體的時候,偶然被三錘發現。


    特案組打算先從外圍偵查。死者金葵的通訊記錄引起了特案組的興趣,案發當天,金葵撥打的最後一個電話號碼是一家桑拿城,名叫大富豪,這家桑拿城就坐落在下街公園旁邊,同在一條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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