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案組先搭乘飛機到省城,然後做大巴到鄰市,鄰市警方抽調出一輛越野車,派出一名司機護送。司機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談起雨門,禁不住熱淚盈眶。


    他說自己是雨門人,從小在這個城市長大,後來外遷。


    如今,他那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地上的灰塵可以深陷腳印,公園裏長滿了雜草,廢棄的汽車站老鼠成群,每個雨門人最難忘的是公園前那個大鍾,時間永遠的停留在了3:25分。司機說自己每次回家,心中無比酸楚,大年三十回去掃墓,街上竟然隻看到了兩個人。


    司機說,你們想象不到,這是什麽滋味。


    梁教授說,我們把荒漠變成了自己的城市,我們又把自己的城市變成了荒漠。


    文!心司機說了一句傷感的話,舊的拆了,新的又在哪裏呢?


    閣,山路沿坡而下,車起伏顛簸,車上的人沉默不語。


    論路邊的白楊,長的又高又細,似乎一陣大風就可以將樹折斷,樹幹上刷著白灰,纏著的草繩濕漉漉的,也許每一棵樹都有一個離別的人抱著哭過。


    越野車開進雨門老城,解放路上唯一一座紅綠燈崗亭,由於人流量銳減也已經停用許久。


    一個城市,竟然沒有一處紅綠燈。


    雨門市公安局的六名警察列隊歡迎特案組的到來,他們一齊向特案組敬禮。特案組四人下車後注意到公安局大樓破舊不堪,還是那種八十年代的舊樓,電線縱橫交錯,公安局大院牆角處荒草叢生,竟然有幾隻黃羊在低頭啃草。


    蘇眉說:哇,公安局也讓放羊?


    雨門公安局的一名指導員說,這不是外人放的羊,副業,養羊是我們的副業,晚上殺一隻,請你們吃鍋盔和手抓羊肉。


    指導員簡單介紹了一下案情和當地的情況。


    目前,雨門市是一座空城,大部分單位都是人去樓空,公安機關隻留守了六名民警。一部分居民聚居在北坪和三台兩個安置區的廉租房裏,大多是無力外遷的老人、殘疾人、低保戶和下崗工人,他們每月領取幾十至上百元的低保費。另有一部分居民住在老城區,也屬於生活特困人群,麵對鄰市的房價望而卻步,不知何去何從。這座城市,隻剩下兩萬多人,並且每天都在減少。用不了多久,雨門就會成為一座無人的死城,從地球上消失。


    受害人名叫陳落沫,19歲,在雨門老城區打工,父母遠在外地,她跟著外公外婆住。案發地點是一棟老樓,樓裏居民大都搬遷走了,隻剩下兩戶。陳落沫和外公外婆住在五樓,四樓還有戶開餐館的人家,除此之外,整棟樓空空蕩蕩。因為公共廁所在樓下,陳落沫半夜起來去解手,在四樓和五樓之間的樓道平台處遇到襲擊。


    陳落沫當時以為別人誤將她當成鬼,所以說了一句“叔叔,我是人,不是鬼”。


    這名犯罪惡魔將陳落沫勒的昏迷,其作案手段令人發指,陳落沫下身被變態惡魔撕裂,小腸從後庭拉出……


    當時,住在四樓的餐館老板娘聽到動靜,出門查看,凶犯逃走。老板娘以為陳落沫下身耷拉著的是繩子,就用手摸了一下,感覺滑膩膩的,她丈夫拿著手電筒出來後,才驚恐的看到是一截腸子!


    樓道裏沒有燈,黑暗之中,陳落沫無法看清凶犯的臉,加上驚嚇過度,病情嚴重,警方在做詢問筆錄時,她連凶犯的體貌特征也說不出,隻恍惚記得凶犯是一個中年男人。


    當地的醫院大門被磚封死,已經沒有醫生了。陳落沫被老板夫婦送往衛生所急診室搶救。


    於次日被送往醫療條件更好的油田醫院,案件發生後,一家報紙對陳落沫的不幸遭遇進行了及時報道,引起了社會的關注,許多熱心人捐款捐物。省城醫院的幾名專家教授進行了會診,對陳落沫實施的已經斷裂的10cm小腸連接手術非常成功。目前,這個女孩已沒有生命危險,但仍需要進一步的觀察治療。


    梁教授問道:你們的案情報告也沒寫,凶犯是用手直接掏出的腸子,還是用別的東西?


    蘇眉說:如果是用手直接伸進去掏,那就太可怕了。


    指導員說:那女孩病情不穩,剛做完手術,先緩一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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