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屍毒會讓我瞬間失去戰鬥力的。但是沒想到我隻是在被咬到的那一瞬間才感覺到了一股刺痛,之後我居然沒有任何感覺了。


    屍毒就好像泥牛入海一樣消失在了我的身體裏。


    這個時候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雙手一撐就從許小菁手裏掙脫出來。與此同時我牙齒狠狠咬在舌頭上,然後一口血朝她就噴了過去。


    其實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我其實是想選擇尿一泡童子尿的。畢竟這兩天的時間,舌頭已經被我咬破了四回了。再這麽下去我估計舌頭都要斷了。隻可惜在當時這種情況下要是還能尿的出來的話,那絕對是對小弟弟的控製已經出神入化了。


    不過對著許小菁掏出小兄弟我還是有些心理壓力的。畢竟她之前是張昊的女朋友。要是讓張昊知道我對著許小菁做這種事情,他可能會找我拚命的。


    所以這個時候我打定主意以後出門口袋裏一定要放符紙牛眼淚之類的東西。身為老頭子的傳人,要是被別人知道我隻會“血口噴人”的話,那就是真是太丟臉了。


    不得不說這舌尖血確實是好東西。一口血噴在許小菁的臉上發出一陣滋滋的聲音,就好像是鍋裏的菜燒焦了一樣。接著許小菁動作機械地往後退去。看來我這舌尖血讓他受了不小的傷害。不得不說在這種極陰環境下屍變的活屍煞氣確實重。昨天晚上那個女鬼沾了我的舌尖血就裏麵灰飛煙滅了。但是這現在許小菁隻是重傷而已。


    我順勢就脫身出來。然後根本顧不上喘氣,我揮著手裏的警棍就狠狠地砸向許小菁的腦袋。


    這個時候我科普一下。活屍雖然是屍變產生的,但是它們的命門其實也是腦袋。隻要把他們的頭弄掉,那就算是成功幹掉了它。如果大家以後運氣差,跟我一樣碰到這種髒東西,千萬要記住這一點。沒準在關鍵時候可以保命的。


    我們話說回來。


    這個時候我整個人已經徹底癲狂了。我根本顧不上她是不是許小菁。我幾乎是機械般得將手裏的警棍一下一下狠狠地砸向許小菁的腦袋。也不知道我到底砸了多少下,直到那顆腦袋咕咚一聲掉了下來,我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


    我頓時就感覺到全身的力氣像被抽幹了一樣,累得連手頭抬不起來。那邊的大個子警察見到我把許小菁搞定,也驚訝地朝我這邊看了一眼。


    我憤恨地瞪了他一眼。大個子警察剛剛見死不救的情形,已經讓對他的好感蕩然無存了。


    突然我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全身神經也頓時緊繃。因為我看到在對麵的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男人。他的表情十分陰鷙,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那大個子警察也注意到了我的眼神,然後扭頭朝後麵看去。看到那個男人之後,立馬就衝了過去。


    那人的動作很快,幾乎瞬間就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大個子警察緊隨其後。他朝我咧嘴一笑,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消失在我的視線中,但是我全身沒有一點力氣,根本就動不了。更不要說去追他們了。


    大個子警察和男子離開以後,法醫間裏也頓時安靜了下來。不過經曆了之前的搏鬥之後,我現在反而不怕了。我癱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感覺都身體恢複了一些力氣。然後我慢慢地走到了那個解剖台邊上,蹲下身子觀察起來。


    剛剛許小菁蹲在那裏似乎是在找東西。而且大個子警察也在那裏看了很久。我可不認為他們倆是蹲在那裏看螞蟻的。不過我半跪在地上看了又看,卻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東西。我想了想,又掏出手機,打開裏麵的手電筒應用看了起來。


    在強光手電筒的照射下,這一塊地麵宛如白天一樣。我幾乎是眼睛貼著地麵一點一點的仔細看,終於在靠近解剖台的地方發現了一點不一樣的地方。


    這似乎是幾個特別模糊的字,但是卻被人為地抹掉了,不過這可難不倒我。我看到手術台上有手術用的消毒粉,於是抓起一把就抹在了這些字上麵。


    這種消毒粉是白色的,就跟石灰一樣。而我依稀能分辨的出來這些字是紅色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用鮮血寫在上麵。因此消毒粉塗在上麵之後,馬上就被鮮血粘住了。原本被擦掉的那些字也隨即顯化出來。雖然不夠清晰,但是也足夠我辨認的了。


    我眯著眼睛認真看了一會兒,終於認清了地麵上寫著“紅衣抬棺、古樹淚血、金佛轉身”十二個字。而且在這三行字下麵還有一個孤零零的“兆”字。


    看到這些字我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因為“紅衣抬棺、古樹淚血、金佛轉身”這三句偈語中描繪的都特別不吉利,用行話講這寫就是大凶之兆。其中“紅衣抬棺”昨晚我跟張昊在一起的時候已經見過了,那會兒差點害得我和張昊死在那裏。那麽其他兩句偈語又是怎麽回事呢?古樹淚血這種事情想想都不太可能會發生。因為樹又不是人,怎麽可能會流淚。至於金佛轉身就更扯淡了。因為金佛講究的是一個不動如山,所以金佛都被稱為是“不動金身”。要是你去把金佛轉一個身,那寺廟裏的和尚非得跟你拚命不可。


    那麽這三句偈語放在一起又代表了什麽意思?難道是說這三件事情全部都會發生?那麽等這三句偈語全部都靈驗之後又會有什麽後果呢?


    而且許小菁最好寫了一個“兆”字又是什麽意思?說實話我不太相信這是“大凶之兆”的意思。因為如果這樣的話就太畫蛇添足了。


    如果說許小菁她半夜詐屍,就是為了在地上寫幾個字?這事情也太奇怪了。因為詐屍之後的活屍是沒有任何意識的。她或許會攻擊活物,但這僅僅隻是一種本能而已。但是要說詐屍之後還能寫字,這根本就不可能。


    但眼下這確確實實又發生了!


    而且我還有一個疑問就是現在許小菁寫在地上的字跡和那天晚上在醫學院實驗室裏的字跡完全不一樣。那天晚上的“陳九章”三個字歪歪扭扭的特別難看,而現在這幾個字字跡清秀,反而倒像是活人寫出來的一樣。


    平心而論,我是寫不出這種字來的。


    這些疑問一起衝到我的腦子裏,害得我頭都要痛了。


    這個時候手機手電筒突然閃了幾下,然後徹底熄滅了。看來是手機沒電了。房間裏頓時又變得漆黑一片。想到不遠處還躺著一具屍變的許小菁,我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連忙摸黑從法醫間裏出來,然後沿著樓梯回到了外麵。


    我小心翼翼地來到拘留室門口,發現這裏的門又開了。聯想到昨晚拘留室的門被人鎖了,我當時心裏就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這明顯是有人在背後盯著我呢,甚至說是擺布我。要不是昨晚被鎖了門,我也不會溜到法醫間去,更不會差點連小命都丟了。但是這個人是誰?應該不是大個子警察。因為昨晚鎖住我拘留室大門的時候,他應該正蹲在法醫間裏麵。難道是那個穿得破破爛爛多男人?那人陰鷙的眼神讓我感覺非常不舒服,確實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但是他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法醫間裏?他跟這幾件案子到底又有什麽牽連!


    回到拘留室之後,我看到外麵的天已經有點蒙蒙亮了。想不到我居然在法醫間裏折騰了一個晚上,更讓我想不到的是我折騰了這麽久,警察局裏居然沒有人發現。真不知道這是警察局管理漏洞還是故意的。反正我現在看什麽都帶著陰謀論,總覺得是背後有人在操控一切。


    我在長椅上躺下來,沒一會兒就呼呼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被人踢了一下,然後從椅子上掉了下來。


    那會兒我正做夢跟老頭子在外麵做法事賺錢呢。老頭子一場法事賺了一千三,我賺八十。我們倆正蹲在地上分錢呢,突然就不知道從哪伸過來一隻腳,狠狠地踹在我臉上。


    “誰啊!”


    我一個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掄著袖子罵道。


    沈淩橫眉冷對地看著我,冷笑道:“心態挺不錯啊。居然還拘留室裏還一邊做夢一邊笑,連口水都流下來了。”


    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嘴硬道:“那是因為我沒做虧心事。別說你把我關在拘留室,你就算是把我關在大牢裏我也照樣睡得安穩。”


    “是嗎,那要不我們試試?我剛好有路子,送你進去蹲一個禮拜?”沈淩陰陽怪氣地說道。


    聽到她的話我頓時就懵逼了。我知道這娘們絕對能幹得出這種事情來。我連忙擺了擺手諂笑道:“沈警官我剛剛開玩笑呢。你這一大早就來看我,讓我好感動啊。”


    沈淩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姑奶奶我沒這麽好心看你。我來告訴你一聲,你可以滾了。”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試探問道:“沈警官你是說,不用繼續拘留我了?”


    “怎麽,還在拘留室裏住上癮了?要不我再給你開個拘留單?”沈淩冷眼看了我一眼問道。


    我連忙一把抓起衣服往外跑去。這娘們的行事風格太詭異,我簡直一秒鍾都不想跟她多待。出了拘留室來到大廳中,我才發現今天的警察局裏似乎亂成了一鍋粥。所有人都看起來火急火燎的。我辦手續的時候一臉疑惑地問對麵的協警道:“發生事情了?怎麽覺得今天警察局裏怪怪的。”


    協警頭也不抬地說道:“能不亂嗎!今天淩晨的時候我們局下麵的地下室被水淹了,聽說是市政自來水管爆了。地下室是法醫間,聽說連屍體都給泡爛了。”


    “淩晨?”我的臉一下子就變得煞白煞白的。淩晨的時候我就是在地下室法醫間裏麵啊,那裏哪有半點水。而且我早上離開的時候估計也就是四五點的樣子,法醫間裏還是一點事兒都沒有啊。


    “咦,你是xx工商大學的學生?”這協警看到我的資料的時候好奇道。


    我有點莫名其妙:“是啊,怎麽了?”


    這協警看來也是個很八卦的人。他湊近我小聲道:“你還不知道吧。昨晚你們學校醫學院裏又死了一個人。聽說死的老慘了,眼珠子都沒了。”


    “又死了一個?”我頓時嚇了一跳。怪不得今天一大早沈淩就放我走了。因為兩個案子顯然是同一個人做的,但是我晚上又在警察局裏麵。這就證明我應該是無辜的。


    我試探地問道:“那現場有留下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聽說死者死亡的時候在地上寫了字……好了你的手續辦完了,可以走了。歡迎你以後多回來住住。”


    這協警把資料扔給我,然後就扭頭去幹別的事情了。這協警實在是有些犯賤貧嘴,如果是平時我早就雙手叉腰罵過去了。誰他媽閑著沒事就來警察局住啊。不過在聽到學校裏又死了一個人的消息之後,我已經完全沒有心情了。


    凶手到底是誰,有什麽目的?法醫間的大水又是怎麽回事?


    這些問題就好像是一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張巨大的網給籠罩起來,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操控之下。


    我沒精打采地從警察局裏走出來。剛剛走到街邊上,就一輛白色汽車猛地衝了過來差點沒撞到我。我剛要破口大罵,就見到沈淩推開車門對我說道:“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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