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是一個艾滋病人。


    蝶舞是一名慕殘者。


    蝶舞被人殺死,凶手把一個瓶子塞入她下陰,又用麻線縫合陰部。


    蝶舞的身份變得撲朔迷離,令人難以捉摸。特案組分析,無論是學校的教育,還是家庭的教育,還有蝶舞父母信奉的佛教的清規戒律,都是讓她聽話,讓她向善,這可能使她從小就產生了強烈的逆反心理,一直在壓抑著,石頭下的小草畸形的生長,直到性意識過早的到來,以此為缺口一發而不可收拾,性欲就像泄閘的洪水,將她吞噬。


    警方通過多方調查,統計出一份性愛名單,上麵有五十三個男人與蝶舞發生過性關係。宋政委先在外圍對名單上的人進行逐一摸排,掌握背景信息,梁教授要求從中重點尋找艾滋病患者,然後突擊審訊,進行正麵接觸。


    宋政委開具了五十三張傳喚證,其中七人在外地,四人拒絕到公安機關接受訊問,警方不得不采取強製拘傳措施。根據訊問筆錄,警方掌握了更多的信息。這五十三人來自各行各業,幾乎全部都是蝶舞主動獻身,有的人否認和蝶舞發生性關係,有的人已經想不起蝶舞是誰。警方盡到了告知義務,他們聽說蝶舞是一名艾滋病人,深感震驚,大多數人在第二天就去體檢,擔心自己感染艾滋病。


    五十多個犯罪嫌疑人中沒有發現凶手,沒有發現艾滋病患者,訊問工作接近尾聲,隻剩下最後一個人。案情的最後一絲曙光寄托在他身上,此人是一個獨臂少年,隻有十七歲,在父母的陪同下,他來到西杭分局接受訊問。


    獨臂少年緊張的說:你們不會打我吧?


    梁教授說道:孩子,你不要怕,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畫龍說:我們警察的名聲有這麽壞嘛,你隻要老實回答問題,就沒人打你。


    蘇眉說:我們就是聊天,你認識照片上這人嗎?


    蘇眉拿出蝶舞的照片,獨臂少年點點頭說:她叫蝶舞,我和她是在訓練基地認識的。


    錢唐市有一個殘奧會備戰訓練基地,一些殘疾人運動員在此進行集訓,其中有遊泳、舉重、擊劍、乒乓球、輪椅籃球、盲人柔道等項目,他們在此進行強化訓練,爭取進入國家隊參加殘奧會。


    蝶舞患上艾滋病後,辭去了工作,在殘疾人訓練中心做了一名誌願者。


    蝶舞性愛名單上的殘疾人都是在這裏相識,其中就有這名獨臂少年。


    包斬說:我們需要知道你和她交往的過程,每一個細節,每一句對話,你要好好想想。


    蘇眉說:你和她住過旅店,你別不好意思,全部說出來,越詳細越好。


    獨臂少年說:那是半年前了,天還有點冷,是一個周末,那是我的第一次……


    獨臂少年因一場意外事故失去了左臂,心灰意冷,索性退學。他從小愛打乒乓球,父母送他到殘疾人訓練基地,希望他能振作起來,爭取一個好的名次進入國家隊。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他感覺很好,不用學習,每天隻有一個目標:參加殘奧會。


    當時,蝶舞是一名誌願者,主要負責田徑、遊泳等項目的助殘服務。


    蝶舞問一個青年盲人,你參加的是什麽項目,是盲人柔道嗎?


    盲人回答:跑步。


    蝶舞說:這可真是太神奇了,你看不見,卻想跑步,我希望你獲得冠軍。


    盲人說:我從小就看不見東西,走路都困難,我很想跑一次。


    這名盲人也在蝶舞的名單裏,他曾對警方說,蝶舞是他這輩子認識的最美麗的女孩。


    在殘奧會中,盲人可以參加賽跑,由誌願者或者教練擔任引導員,通過手腕上的係帶引導盲人運動員在跑道上參加比賽。在訓練中,誌願者分擔了教練員更多的工作。


    蝶舞已經患上不治之症,她白天陪殘疾人訓練,晚上陪他們睡覺。


    獨臂少年講述了他與蝶舞的一夜激情——


    我打乒乓球,她為我撿球,加油助威,就這麽認識了。她很好,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沒有歧視,沒有那種異樣的感覺。她比我大,我和她的交往沒有任何目的,我總是找不到話題,口才不好,她說我太單純,天真。認識的當天晚上,她帶我去外麵吃飯。我們去吃燒烤,她說要喝點酒,我就陪她喝,因為我覺得我不喝酒是件很丟臉的事。


    包斬問道:你們那天喝了多少?


    蘇眉補充說:還有,你們那天穿的什麽衣服?


    獨臂少年說:我穿的羽絨服,她穿的一件戴帽子的外套,下身是黑絲襪,我不知道具體叫什麽,就是像絲襪一樣,冬天穿的,裏麵是棉的,把腿勒的很緊,曲線玲瓏,看上去腿很直很長,有一種想摸的衝動,其實我隱隱約約覺得她和我喝酒是對我有意思,但是我不敢想。我們喝了四瓶啤酒,冷的牙齒打顫,她還想繼續喝,我打斷她說別喝了。


    畫龍說:離開燒烤攤,去了哪裏。


    獨臂少年說:我當時賊無奈,她說找個旅店住,附近就有一家,她登記的,我去買了一瓶脈動,我本來想借口買東西悄悄離開的,可她出來找我,帶我到房間裏,我說我得回訓練基地的宿舍,要不教練就急瘋了。我真的可矛盾了,覺得和一個女孩住旅店不好。屋裏有暖氣,很熱,她就把外套脫了,隻穿著保暖內衣,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女孩的身體,盡管還穿著內衣,可是內衣是緊身的啊,在我眼裏和沒穿一樣。


    包斬問道:後來呢?


    獨臂少年說:她裝喝醉,我看的出來,她還和我撒嬌,說去廁所,讓我陪著她去。她故意躺床上,一副站不起來的樣子,讓我架著她的胳膊去廁所。她說,你扶著我,我要尿尿。我把她扶到衛生間門口,我在做思想鬥爭,她摟著我的脖子,讓我脫她褲子。我當時強不過她,就脫了她穿的冬天的絲襪,白白的屁股,刺激我的眼啊。我扶著她坐到馬桶上,眼睛看著別處,但是能聽到聲音啊,嘩啦啦的撒尿聲,我暈乎乎的,不知道想什麽。她站起來,我看到兩腿之間的黑森林,我覺得她可真開放,也可能真的喝醉了吧。我說姐姐,你穿上吧。姐姐說不,就這樣露著大腿,光著屁股,摟著我的脖子,我扶著她慢慢挪到了床上。她兩條腿蹬來蹬去,用膝蓋,用腳把下麵脫光了。我給她蓋上被子,她一腳踢開,故意撇開腿,讓我故意看個夠,我徹底震驚了。這樣的場麵讓我麵紅耳赤,不知道怎麽做。


    蘇眉說:繼續,別停,越詳細越好。


    獨臂少年說:我說我走啦,她哭了起來,她說你過來,我說姐姐幹什麽啊。她猛的得用兩條腿夾住了我的脖子,女人的……我……第一次看這麽清楚。我要瘋了,她用雙腿勾著我的脖子,我的頭埋在她兩腿之間,我的嘴正對著她的……我掙脫,大喊了一聲。


    畫龍好奇的問道:喊的什麽?


    獨臂少年說:有味,我當時就這麽喊的。


    蘇眉說:哈哈,你們也沒洗澡。接著說。


    獨臂少年說:我臉通紅,使勁掙紮,我那時有點生氣了,氣呼呼的大喘氣,真想走開。可她坐起來,一把抱住了我。在我臉上一頓亂親,我都愣了,她就親我的嘴,舌頭都進來了,我跟木頭似的,不知道該不該推開她,或者閉上眼睛。她一邊親我,一邊脫我衣服。先脫了我的羽絨服,又解開腰帶脫了褲子,接著是棉褲,線褲,秋褲,最後是褲衩子,我的那東西跳了出來,啪的一聲,打到了肚皮上。


    畫龍笑了,說:你這小孩沒有自製力啊。


    獨臂少年說:她捂著嘴笑了,用手握住了我那東西,我打了個激靈,身體一哆嗦就噴了,到處都是啊,根本控製不住,她頭發上,臉上,都有。我一個勁的說對不起,她笑笑說沒關係,用紙給我擦幹淨了,然後把我脫光,又用嘴給我含了起來,我隻想說好舒服!她還很用心的親了我斷臂的地方,我感覺這個更羞恥,可是她很動情。我已經被她俘虜了,我少個胳膊根本掙脫不開,她抱著我,把我擺好,看著她的眼睛,麵帶微笑,騎上來,把頭發一甩,一下子坐在我身上,我感覺上天了,她的屁股像觸電似的哆嗦起來,她說,這是她的絕招。


    蘇眉問道:什麽絕招?


    獨臂少年說:電動馬達臀,真的像電動似的,她的屁股哆嗦個不停,好神奇。


    包斬問道:當時戴上安全套了沒?


    獨臂少年說:一晚上用了六個,我也不知道她從哪弄來的,可能是提前買好的避孕套。那天晚上好色情,我第一次知道怎麽回事。我感覺自己長大了,完事後,她問我是不是第一次,我說不是,其實,我是處男。


    梁教授說:她有沒有和你談論到別人?


    獨臂少年想了想說:那天晚上我們幾乎沒睡覺,折騰了一宿,我想起來了。


    當時,蝶舞問獨臂少年:哎,我問你啊,你最想和誰做愛?


    獨臂少年猶猶豫豫說了一個台灣女星的名字。


    蝶舞問:你知道我最想和誰嗎?


    獨臂少年一連說了幾個歌星影星的名字,其中有東方神起、韓庚、羅誌祥,都被她否定了。


    蝶舞說:他是一個侏儒,叫石磊。


    獨臂少年有個同學就叫石磊,所以他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


    警方通過戶籍管理部門查詢到該市名叫石磊的有數十人,經過排查,警方最終找到了這個叫石磊的侏儒。多年前,石磊和蝶舞是鄰居,他們一起上學、放學。石磊患有骨骼係統疾病,身材矮小,雖然年過二十,但看上去還是個小孩子。搬家後,倆人再無聯係。


    蝶舞是他的初戀,那時,他和她隻有十歲。


    當警方告訴他蝶舞不幸遇害的消息時,這個小孩子,這個已經二十四歲卻擁有孩童身體永遠長不大的人——哭了起來,哭的那麽傷心,那麽難過,肆無忌憚,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包斬試探著問他,你能否抱得動一個大人?


    侏儒回答:我抱過她,十年前的事情了。


    畫龍說:那你近期見過她嗎?


    侏儒說:前段時間見過她一次,在公交車上,我隻是隔著車窗看到了她,沒有和她說話。


    蘇眉問:然後呢?


    侏儒回答: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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