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皇甫雙雙蕭寒寞二人從錦衣衛密道逃往雁門關,恰巧皇甫遙進金陵麵聖,未能察覺。皇甫雙雙蕭寒寞躥了兩天兩夜的地道,誰能想到這通道如此之長,二人竟是饑渴,出了道洞,二人盡皆驚了,原來這道直通雁門關一山洞之內,此時正值初春,山上積雪未消,寒冷異常。寒寞道:”昔日武林群俠拒守契丹衛中原河山,想必這密道必是他們修建的,可是這雪山荒,你我二人要當即去尋個野兔之類,不然拖得二三日,都要餓死在這裏了。“雙兒雖然餓的麵黃肌瘦,可是竟然未見其擔憂樣子,她俯身貼著寒寞,輕聲說道:”那我們去吧,隻有有你陪著我,做什麽都好。”


    黃河遠上白雲間,


    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


    春風不度玉門關。


    這雁門關的冬末依然是寒雪漫山,勁風凜冽,荒山野外,雙兒兩人走在雪上之上,他們穿得都是初春的春衣服,兩人腳踏著雪,步履維艱,寒寞還好一點穿得靴子,隻是雙兒腳上踩著一雙布鞋,寒寞看雙兒瑟瑟發抖,一把抱起雙兒,背在後背,雙兒是冷得極了,可是還是心下溫暖的,行了一會兒,寒寞覺得雙兒體溫越來越低,便撤下衣服披給雙兒,寒寞****上身,背著雙兒走在這冰天雪地之上,他們不知道哪裏有出路,也不知道他們還能走的多久,不過兩人都沒有絕對悲傷,這是他們的選擇,無論是生,是死,都是幸福的。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不知。”隻見一人輕盈飄逸,飛鴻踏雪,掠於山崖之上,


    “這冰天雪地的,還能看見活人,罷了,我也不用尋飛禽走獸充饑了,你們兩個人就做我餐中之鬼吧.“


    雙兒見此,急得快要哭出聲音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她與寒寞怎麽如此多災多難。哪有閑暇,那白發女子竟然縱身躍下山崖,瞬轉一身,隻見三枚方球狀骰子從她纖白的手中激射而出,自飛向寒寞二人,二人明知難躲,當下心之已死,但難是寒寞憐惜雙兒,把她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竟然是甩下雙兒,自己上前一擋,三枚骰子鑽上寒寞胸口,頓時鮮血激流,雙兒見了,意亂神散,似乎這疼痛是在她身,遊刃翻身甩起白發,兩個健步穿上,腰間劃出一把鐵匕首,想一刀了解二人性命,寒寞重傷,意識模糊,事在危機,生死刹那之間。


    然而遊刃擦到寒寞生前,竟然突兀止住,原是瞄見雙兒腰間玉佩,這遊刃向來以暗器追殺為戰,細微之無不察,這玉佩之上刻著錦衣禦史四個金字,遊刃心下詫異,哪敢動手,又是一眼看向寒寞,心想:“我使得這玲瓏骰子天下無雙,此人乃是錦衣貴人,如是錦衣衛查得這人死因,責令拿我,必然麻煩不小,宜從速離去,免得引火上身。”見得遊刃匕首歸鞘,飛身躍上山崖,翻將離去。


    雙兒聲嘶力竭:“寒寞!”,雙兒身子一半都陷在冰冷的霜雪裏,她用手撐起身子站立起來,兩步跑向寒寞,撲倒在寒寞麵前,雙兒身子都摔的酥麻,嚴寒擦雪又是僵硬了四肢,然而這都不是她在乎的事情,她扯下綾子綁在寒寞胸口,用力的捂住傷口,也不知寒冰血水浸衣裳,也不知山雪漫漫最無情,也不知天眼何在苦難狠心遭此劫。雙兒凍得昏昏,二人趴倒在雪地裏,周邊一片殷紅…


    自古真情多磨難,這天使罪得豈止二人,卻說劉墨卿帶了薑九曲錦衣衛逃出,奔向燕京,天色已晚,尋了一處店家住下,是夜,九曲晚哭訴,她覺得寒寞綾劍二人必死無疑,她心灰意冷,她覺得她是一個失敗得人,唐梟一手創建的朝天闕,就快被她一手毀了,她想念徐秀秀,想念雪洛寒,然而他們都不在了,隻留下她一個人,墨卿眼裏隻有她,根本無心幫會,九曲越想越沉,一夜未眠。以致深夜,墨卿突聽的樓下腳步聲,想得必是有遠行遊俠投店,他見九曲心中隻有幫會,也是氣餒,便合衣下樓瞧看,隻見一行四人,皆配刀帶刃。


    那為首一人,束發立冠,國士華服,楊眉青目,正是自由組織的核心人物穆峰,墨卿行走江湖多年,自是認得此人,不過心下好奇,傳聞自由之翼有意討伐姑蘇風雲,怎麽此時在這華北燕京見得穆峰…


    雪域北原,寒天雁門關外,山舞銀蛇原馳蠟象,山河如此多嬌,長天一色破空,晴陽一道貫宇,江湖是什麽,是恩怨情仇,爾虞我詐,是刀光劍影,名爭不休,人生不過百年,神功蓋世權傾四海不過一時,代謝代謝,總有新嬌替舊人。


    寒天鳥飛絕,枯山雪驚飛。這茫茫雪脈,難尋人際,本是萬古長靜,誰知這一日,潔白的雪山上一片黑影掠過,看得天上,乃是一隻巨雕,那巨雕翱翔展翅,不時如龍吟嚎鳴,更奇異的是,那巨雕之上,竟是坐得二人。


    “哈哈,莫離兄,這寒天勁風,可是硬朗非凡啊!”隻見執雕一人手撫雕身,單頓雕神雕之上。。


    “長風兄說笑了,聽聞長風兄名寓為原乘長風破萬裏浪,今日與兄騎神雕破空,爽快人生,何懼這縷縷微風。”釋莫離俯於雕背,以內力縛住雕身。


    獨孤長風大笑不止,控雕穿雲,但行間,但見神雕擺頭,長風突覺異常,乃是那神雕遠見之眼,看得那雁門關外白山之上一絲鮮紅,長風詫異不知神雕所見,但轉雕身,朝雁門關直行掠去。


    流雲百年空悠悠,萬水千山縱橫,淩空虛踏,雨林掠行波,男兒笑,女兒哭,自是江湖人道無情間。


    風雲雄霸戰天下,武林神話流言,刀光劍影,情仇始無終,一笑泣,童話殤,英雄戀是紅顏多薄命。


    卻說獨孤長風釋莫離乘雕邀遊於北原雪山,見得雁門關外一撇血紅,急掠飛往一探究竟,原是見得那一男一女擁於山崖之下,血浸雪,雪封血,長風二人跳下雕身,見之大驚,原來見得一女子未著衣,趴於那男子身上,似是將身上衣裳盡皆蓋於那男子身上,長風走近,但見此女全身冰寒,若觸之即碎,想得定是死之已久,又見底下男子似乎尚有生命,不由得震撼異常,世間竟有如此重情義之女兒,長風欲上前,突然被釋莫離攔住臂膀。


    “長風兄止步,我看著二人都有得救,你且讓開。”釋莫離神色凝重,上前步去。


    長風退後三步,但見釋莫離馬步調功,原地劃舞,真氣流轉,足下紛紛化雪,蒸熱白氣四起,激揚內力,凝於手掌,推向那雙兒背頸,隻見蒼白化紅,殘陽耀目,長風於背後觀望,識得此內功乃是江湖神功殘陽功訣,施功之時,可令臨死而生,殘陽回照。


    不時,雙兒身子漸漸暖了,這雙兒本是身上無傷,隻不過凍得瀕死,這下受了這當世蓋世高手的內功調息,也是快快的恢複神智。


    雙兒睜眼,瞧見寒寞血流盡了霜雪,悲痛萬分,竟是沒注意到身後兩位絕世高手,雙兒使著殘存的氣力朝寒寞說:“寒寞!你怎麽了,你怎麽這樣了,你怎麽還不醒過來,你答應我的,你答應我一輩子都保護我,帶我遊山玩水,去熱鬧的集市,去寧靜的鄉村,去煙雨姑蘇,去繁華的金陵皇城,去那些那些我們夢想一起去的地方,而今你怎麽如此脆弱,我恨你,你騙我,你這麽弱還答應我那麽多,你是騙子,你聽到沒,你再不睜眼我就看不起你了,我要離開你回錦衣衛,寒寞,寒寞,你不要死…”雙兒悲痛欲絕,又是翻翻淚水流下,劃過寒寞的傷口,然而鹽水浸的劇痛,似乎寒寞已經感覺不到。


    釋莫離見此,心下詫異,對如此癡情之人當是無比欽佩,想得自己縱橫天下,殺斬無數,竟是未曾見過此情,未曾見過此景。


    “姑娘,你且讓開,我能救得此公子。”釋莫離進步說道。


    雙兒驚了,但回頭一看這二人竟是又是淚流不止,她甚至都沒聽清釋莫離的話,轉身欲跪下謝,誰道腿早已酥麻疲軟,站得不住直直跌倒雪中,也顧不得疼痛,也感不到疼痛,在她的世界裏,寒寞已經沒有知覺,而她又怎麽能有任何感覺了,雙兒撐力揚頭;“恩公,我願以我命換寒寞的命,望萬般成全。”


    釋莫離神色嚴肅,未理睬雙兒,步上前去扶起寒寞,以無妄神力抵住寒寞周身血脈,內力激湧,運功痊傷。


    雙兒緩緩爬起,斜斜盤坐雪地之上,也顧不得寒冷,隻是雙兒眼看得寒寞,不覺,雙兒突然感覺身體溫暖,似乎有什麽毛絨得東西裹在她身上,原是那神雕通靈,見雙兒未著外衣,躡進雙兒,以大翅摟住雙兒,雙兒回看,頭一次見到這麽大得鳥,不像亂葬崗得禿鷲,也不像獵隼和貓頭鷹,心下開心,想這高人有此奇寵,定是神功非凡,寒寞有救了。


    釋莫離為寒寞療傷,玲瓏毒已浸透全身,血液也是流得介乎幹了,又是此寒山雪林,釋莫離感覺無力救得此人,但思得自己話之已出,豈有不成之說,又想得那雙兒重情重義,心下敬佩非常,這釋莫離不虧當世英豪,竟是內下運功,突經裂脈,硬是將自己修煉半生的無妄神功氣勁盡皆灌於寒寞經脈之中,寒寞受此神功,血脈回轉,血液空生,內髒合氣,傷之盡消,有是真氣激湧,直通中樞陽蹺脈,內力傳並,但見釋莫離身子如烈溫灼燒,竟是淡淡透了,逐漸化虛光。


    長風見此,乃大驚,驚呼道:“莫離兄,你這...“


    神雕看得金光,鋪開翅膀舍了雙兒,欲扇倒釋莫離,可是被那金光內息震開,神雕震天廝鳴,那叫聲通天裂地,似乎雪山上的積雪都被這唳音崩碎。


    隻見寒寞微微睜眼,身後的釋莫離身子化為虛光,竟活生生憑空而散。


    長風見此大驚,心下震顫,想這釋莫離當世豪俠,神功蓋世,竟是將一生之功力傳與陌生之人,更活活舍命相救,不覺心下空茫,不知人生之何謂。


    想那釋莫離,一手創建製裁,縱橫天下,蓋世無雙,名揚四海之大俠,竟是憑空換命救人與未相識,其氣魄,其俠義,豈可言哉。


    後人有詩讚道:


    釋今生縱橫誰敵,


    謂江湖英豪幾許。


    莫言傷英容永在,


    離人間千古豪情。


    蓋山河氣震九州。


    世人誰能料餘生。


    無音卻道寒霜誌。


    雙生孿遺人承淚。


    蕭寒寞受了釋莫離的無妄神功療傷,不僅盡皆傷勢痊愈,更是感覺心火終少,劇痛難忍,是呀,這從未修煉的身子,怎麽承受這巨大的內力,雙兒將釋莫離舍身救他的事告訴了寒寞,寒寞大驚,言自己何德何能,竟有此命際,當下身朝雪山高崖,長跪三拜以念莫離,雙兒又將自己和寒寞的際遇告訴獨孤長風。


    獨孤長風怒氣中燒,嗬斥蕭寒寞道:“大丈夫,行正路為大義,密道出逃,你丟不丟得人,可悲那寞離兄將一世功力傳於你。”


    寒寞聽此羞愧難當,俯身向長風:“我心戀雙兒,奈何武功不及,望高人指點出路。”


    獨孤長風看了雙兒,又看了寒寞,心下念了釋寞離,言道:“我早瞧那錦衣依仗朝廷實力,血殺刀法為禍江湖,看得不順,你且與我回雞鳴驛腰村,我教習你武藝,不出三月,叫你橫掃燕京錦衣衛,已至這位雙兒姑娘,你且攢回錦衣,待擇日,我叫他去尋你。你二人,你別負了釋莫離之意。”


    獨孤長風言畢,抄起寒寞,直上雕神,卷地掠起,直飛穿雲。


    那雙兒起初一驚,轉瞬間又是笑眼千千,隻聽得那半空之中傳來幾聲“雙兒,雙雙!”,雙兒雙手拂去半凝半結的淚滴,盡是空空低笑了起來,不知此情何待,不知明日何在,但此刻意暖心飛,雙兒感到無比的溫暖和幸福。


    雙兒受了殘陽真氣,體力恢複,從密道會往錦衣衛,每日閨房歇息,或是出去演武,傍晚坐於錦衣衛溪畔高山之上,遙望雞鳴驛的天,她心下歡愉無比,盼著那一天,會快一點。


    但雙兒不知,此時此刻的她,雖不見寒寞,卻正是她今生最幸福快樂的時候,誰知後塵之事,蕭寒寞練就絕世武藝,追隨百裏封寒血戰自由之翼,征戰天下武林,到那時,她心下隻是沒日沒夜擔心與憂慮。人生自古難言情,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別小看當下,人能有所期盼的時候,能所有追求夢想和等待的時候,往往,就會是最美的時候........


    卻說錦官城北郊,夜深深,靜悠悠,


    徐家莊裏卻是衣裳劃空嘯,竹林沙沙微響,


    隻見二影相交,鬥招來回,正是易羽與百裏封塵,


    高手相鬥,竟是不破夜之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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