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驥等人快馬加鞭,直奔至燕京,沒歇息幾日,便又行路,至逐鹿,又尋到烏蘭察布城。


    到那烏蘭察布城中,郭驥心想此處已然是蒙古城了,便停了下來,和人打聽那韃靼首領身在何處,卻是均言還要北進,郭驥等人便在城中繞步。


    郭驥忽然見得街邊幾人,牽了好些馬匹,又見地上躺著一匹馬,已是被那幾人砍殺死了,那馬通體烏黑,鬃毛密密,乃是一匹駿馬,不解,便尋上前去。


    郭驥謂那幾人問道:“各位何以殺這駿馬?”


    隻見那為首一人,乃是漢人,說道:“閣下有所不知,我這乃是為民除害。”


    郭驥不解,身旁花一幕也是不解,花一幕問道:“如此駿馬,人間至寶,如何是害種了?”


    那為首漢人歎息而道:“眾位有所不知,我本在這華北經商,賺得些許錢財,日子過得算好得了,無奈那韃靼狗賊,掠奪我地,殺我妻兒,如此深仇大恨難解,我便傾盡家財,換了那韃靼幾匹駿馬,宰殺之後,我便和我隨從一齊去那燕京從軍。”


    郭驥道:“韃靼人殺你妻兒,著實可恨,但你以錢換馬,又殺之,何以?”


    “閣下豈止此馬是什麽馬?”那漢人說道。


    郭驥端詳一番那漢人身後眾馬,但看體型不大,皮厚毛粗,又是強健英俊,郭驥思量一番道:“此馬乃是蒙古馬。


    隻見那郭驥身旁雪洛寒輕聲和花一幕說道:“這不是烏孫馬麽?”,花一幕回道:“呆子,烏孫馬在伊犁那邊。”雪洛寒略覺尷尬,不再言語。


    但說一番這蒙古馬,《漢書·匈奴傳》記載:堯舜以前“居乎北邊,隨水草而轉移,其畜之所多,則牛馬羊。”實際上,早在漢高祖劉邦進擊冒頓單於之時,便被匈奴三十萬騎兵圍困七日之久,漢武帝時期,便曾任命匈奴金日蟬做大漢馬監,司全國馬匹,《唐會要》曾記載:“突厥馬技藝絕倫,筋骨適度,其能致遠,田獵之用無比。”蒙古之所以軍事強盛,便是靠那“弓馬之力取天下。”


    但講那成吉思汗西征,公元一二一九年九月,成吉思汗兩位悍將速不台、哲別打那花喇子漠國訛答刺城時,因那城牆防禦堅固,久攻不下,哲別便帶軍退了五百裏休整,那花剌子模國得知哲別退軍五百裏了,便放下心來,放鬆了戒備,蒙古軍歇息了幾日後,哲別便突然下令,騎兵迅猛突擊,蒙古軍夜行五百裏便至城下,城中毫無防備,被哲別一舉攻下,蒙古軍馬從此名聲大振。


    及至蒙古攻略******世界和那東歐之時,也受得那歐洲鏈甲騎士和那皇家精銳騎兵阻擊,然而蒙古兵勢如破竹,席卷西亞東歐,蒙古戰馬,真乃可畏可懼。


    郭驥眼前這漢人,莫非是懼得這馬了,但見那漢人說道:“韃靼之所以強盛,半者靠得這馬,我且殺他幾匹,以解吾恨。


    花一幕道:“你講得是,你殺這馬,便好似殺那韃靼軍士?”


    那漢人點頭道:“正是。”說罷又是命人牽來一馬,欲殺之。那馬皆是蒙麵蒙耳,若非如此,眾馬見一馬死了,便早掙脫奔逃了。


    隻見花一幕身後莫知秋站出,攔住那牽馬之人,道:“你們這般便不對了,中國有句古話,師夷長技以製夷,你應養得此馬,來日戰場之上,用以腳力,殺敵雪恥。”


    郭驥聽得此話,略有不解,但看花一幕忙拉拽莫知秋往了身後,低聲說道:“穿幫了,那你古話現在還沒呢。”但看花一幕接著說道:“你殺馬泄恨,著實無意義,正所謂見賢思齊,韃靼雖凶惡,但必有凶惡之依,以惡除惡,以暴製暴,方能禦敵,這般吧,你這幾匹馬,我們買了,借以腳力,來日戰場多殺幾個韃子,豈不是更解你心中之恨。”


    那漢人思量一會兒,道:“閣下所言有理,不必買得了,這些馬,便送得你們了。”


    郭驥聞此大喜,忙抱拳以謝。


    卻說那花一幕瞧看那眾馬,盡皆身形矮小,唯有一馬,腿長身巨,但鬃毛極短,周身黝黑油亮,花一幕思量一會兒,斷定此馬不是蒙古馬。便上前去,摘了那馬眼罩,有見此馬乃是一匹母馬,仔細端詳,這馬通體油黑,窄麵、長頸、闊肩、平背,瑪瑙般的眼珠紅光晶瑩,花一幕翻身上去,但感喜歡,便和眾人道:“此馬歸了我了。眾人“哈哈”一笑,那花一幕卻覺此馬有些異常,馬腿上粗健,卻見那馬眼疲倦,半眯半睜,著實難解。


    郭驥等人換了馬匹,便一路北進尋那韃靼部族,此時已至草原,初夏季節,雖然陽光直射,但草原風拂,也沒覺得悶熱,眾人踏馬青草之上,又觀地上野花叢生,遠處一望無際,不禁心馳神往,感歎此番美景。


    花一幕騎那黑馬走在前麵,道:“若有一日功成名就,我便與我妻子,縱馬這草原之上,想想都好生快活。”


    雪洛寒笑道:“你都這般歲數,還沒娶親嗎。”


    花一幕笑了笑道:“一直貪戀功名,沒曾想過婚娶,不過指揮使也曾給我挑得過幾個,不過盡皆也是錦衣衛,性格蠻橫個個,我愛得溫柔那種。”


    雪洛寒嘲諷道:“哪個溫柔得嫁得你啊,瞧你那呆樣。”


    花一幕回道:“說得好似你娶得好女子一般,你那家中,想必也是個走鏢鏢師吧。嗯,彪”


    雪洛寒笑道:“不巧了,我娶了個賢惠之妻。”


    花一幕道:“這般啊,哪天瞧看瞧看。”


    雪洛寒道:“我且不與你瞧看,怕你眼紅。


    花一幕又是和那雪洛寒一番互嘲。一行人行得也是沒事,各自閑聊,那郭驥年歲已大,眼見周身年輕人談笑風生,不禁想起自己年輕之時。


    郭驥心想:“我這此番出使,從金陵至此,也真是算得上是老驥伏櫪,誌在千裏了,了了此事,我也便告老還鄉,和老婆子終老去了,往後之事,還是留給這般年輕人吧。”


    眾人行間,遠見許多蒙古衣裝之人,大約七八個,那幾個蒙古人見了郭驥等人,也便縱馬奔來。


    那幾個蒙古人飛馬過來,領頭一人問道:“你是漢人,來我韃靼作甚。”這一口漢語說得著實牽強,不過也能聽得懂。


    郭驥道:“我乃大明使臣,應吾皇之命,見你韃靼王。”


    那幾個蒙古人麵麵相覷,領頭一人和那幾個人商量了幾句,回道:“好,既是大明使臣,當歡迎,你們且隨我,我領你們見我大王。”


    郭驥等人便隨那蒙古人而去,沿途深入草原,又見一河蜿蜒如蛇,郭驥便問那蒙古隊領頭之人說道:“這是什麽河?”那蒙古人回道:“臚朐河。”郭驥便思索曾閱書籍,想得《金史》中曾有記載一河,也是這般,不過那河叫“龍駒河”,郭驥此時尚且不知,過不了多久,成祖朱棣便會親臨此河畔,率軍飲馬此處,賜名此河,這河,便是那後來聞名遐邇的“飲馬河”。


    郭驥隨那隊蒙古人行了兩天,便到了一處人眾聚集之所,那地蒙古包林立,大帳四建,番旗飄蕩,牛羊遍地,郭驥等人便隨著進去,那郭驥心細,仔細瞧看那眾多蒙古包、大帳,雖然布皆陳舊,但看插入地麵的尖刺,但感這些大帳均是建立不久的。


    那隊蒙古隊領頭之人,給郭驥安排了一間居所,便道:“你且等我通報大王,必以賓客之禮相迎。”郭驥等人安了馬匹,整理行李,便在此住下,及至傍晚,又有一蒙古人通報:“大汗今日和國師狩獵晚歸,今日暫且休息,明日晨起,便見諸位。”郭驥等人也便就此歇息,及至晚上,郭驥點了燭光,拿了筆墨,把這一路所見所聞盡皆書寫,又是橫牛皮紙作圖,把這一路如何從燕京至此,盡皆畫出,重要地位,又是以朱砂點出,郭驥如此,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韃靼大汗便召見郭驥,郭驥及至大汗帳外,門外守衛手持長兵,要郭驥等人放下兵刃進去,郭驥見此笑了笑道:“我郭驥乃一文臣,帶劍不帶劍沒得區別。”便放下腰間佩劍,身後侍從也放下了武器,那花一幕見那韃靼守衛麵目凶狠,那長兵槍尖寒光凜凜,不禁提防,低聲謂雪洛寒、莫知秋道:“你們二人誰徒手功夫強些?”,莫知秋道:“我正思量此事,我武當綿掌精通,你二人且留在門外,我進去,若有閃失,你們二人門外接應。”莫知秋說罷解下背後長劍擲在門前,彎身走進大帳,花一幕、雪洛寒一人腰間帶刀,一人持槍立在帳外。


    郭驥進了帳內,隻見那帳中一人正坐,衣著華麗,衣服紅綠藍相間,頭戴藍帽顯然是韃靼大汗,身旁一人,披著黃衣,想得也是一個人物。


    隻見那韃靼大汗身旁侍衛見郭驥進來,大喊道:“見我大汗,怎不下跪。”


    郭驥聽此,朗聲說道:“我乃大明皇帝欽命來此出使,行事言語,如同皇命,身份非常,恕不能下跪。”


    隻見那韃靼大汗訓斥那侍衛道:“大明使臣,是客,休得無禮。”


    隻見那大汗身邊一人說道:“不知尊使姓名。”


    郭驥道:“姓郭名驥。”


    那人說道:“我乃韃靼國師阿魯台,這是我們大汗孛兒隻斤·本雅失裏。”


    “見過有禮。”郭驥抱拳而道。


    那阿魯台道:“尊使既然來此,何以帶了這眾多侍從,但請這些兄弟暫且出帳,也好靜談。”


    莫知秋瞧看那阿魯台,但看那眼珠轉看,不禁提防。


    郭驥便命眾位侍從出帳,花一幕見這侍從盡皆出來,心中思量,和那侍從低聲說道:“麻、前、速。”那侍從們起初一愣,後便有一人領悟,帶了眾侍從離去。


    且說那帳中,莫知秋瞧看之際,偶和那阿魯台對上一眼,阿魯台看得莫知秋,但感此人非同一般,心中忌憚,便問郭驥道:“這位侍從何以不出帳。”


    郭驥欲言,卻被莫知秋打斷:“我乃郭大人副官,不須出去了。”


    阿魯台問道:“既然是副官,何以不穿官袍,而穿道服。”


    沒等莫知秋言語,那韃靼大汗本雅失裏便開口道:“我韃靼素敬道家,既是道人,一同論事,也是好的。”阿魯台一旁不語,瞪了莫知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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