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幕翻身下馬,見那馬後腿之上盡淌鮮血,大驚,忙探看,那馬也是通人性,便跪腿躺下,花一幕近過身去,但見那馬後體之上戳一黑紅之物,他心想必是中了兵刃,便伸手把去,但感那兵刃酥軟,便用力一拉,隻見那馬嘶鳴一聲,一幕但見拽出一灘血肉,仔細瞧看,乃是一匹小馬。


    那匹黑馬鳴了幾聲,便起身轉向,看向地上小馬,那黑馬準是見得那小馬已死,悲鳴不已,花一幕震驚,此等良馬已有身孕,竟是能這般奔襲,世間少有,一幕便伸手拂摸那黑馬鬃毛,但感那鬃毛短密,瞧見那馬眼神疲倦,便知它定悲傷不已,花一幕又是瞧了一眼地上已死的小馬,便當下用刀在地上剜出一個坑,把那小馬埋了,那黑馬徘徊良久,便載花一幕離去。


    花一幕乘馬往南而行,已不知身在何處,正迷茫間,忽然想起郭驥所給地圖,便從懷中取出探看,但見那圖繪得徑直,路向無不標出,花一幕歎息一聲道:“郭驥如此眾臣,實乃我大明之幸。”便尋著這地圖出這草原而去。


    花一幕心想,郭驥已死,莫知秋等人不知下落,此事非同小可,應速去燕京錦衣衛,用黑鴿緊急傳信朝廷,也好早做支援,那黑馬先是疲倦兩日,後便精力恢複,載那花一幕一路疾奔直奔燕京城。


    話說成祖朱棣此時北巡中,正欲離燕京回金陵,念及故友情誼,便直去那沐王府看一番,沐王見皇上來了,慌忙不知如何招待,欲烹羊宰牛大宴,卻被朱棣止住,朱棣講道:“昔日靖難之役時,吾等亂戰於中原,幾多次在沙場中站起,那是隻便能吃得上飯,軍士吃得飽飯,便已是快事,如今我做了皇帝,於那金陵,什麽東西沒得,我倒是獨念昔日戎馬,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此番來此,你且與我瞧看你那沐家軍校場,我追憶一番便好。”沐清朔領皇命,便點了兵將,列陣與那朱棣。


    卻說花一幕及至燕京,快馬奔至陰冥山,見了指揮使皇甫遙忙訴說了一番,皇甫遙大驚,花一幕欲修書飛鴿傳去金陵,卻被皇甫遙阻了,皇甫遙道:“聖上如今就在燕京,且容我立時去那城中稟告,你此番行程甚遠,且在錦衣衛多調養幾日,如有需求,我直接黑鴿傳令與你。”花一幕領命,於這陰冥山歇息了,皇甫遙立時換上飛魚服,帶上繡春刀,領一眾親衛直奔燕京,及至燕京,打探得那朱棣身在沐府,便直去沐府。


    皇甫遙領親衛至沐王府門前,下馬跪地,大聲喊叫:“臣錦衣指揮使皇甫遙,有要事稟報,十萬火急。隻見那沐王府門開,走出兩人,乃是禁衛軍士,見得皇甫遙便開口道:“指揮使莫急,我馬上通報聖上。”皇甫遙門前候了一會兒,便有人出門領皇甫遙進了沐府。


    及至沐王府正廳,皇甫遙快步走進,見朱棣正坐堂前,龍袍金靴,身旁沐王爺侍立。


    皇甫遙遂進門跪下,呼:“吾皇萬歲。”


    朱棣命其起身,道:“愛卿如此慌忙,有何要事。”


    “聖上可記得郭驥,郭大人。”皇甫遙起身而道。


    “當然記得,我命他出使韃靼。”朱棣道。此時沐清朔站立一旁,見皇甫遙如此慌忙,已經心中有數了。


    “郭大人已經被那韃靼賊人害死了。”皇甫遙道。


    “你是說,韃靼殺了我大明使臣?”朱棣聽聞,起身而道。


    皇甫遙默然不語。


    “大膽賊人,竟殺我使臣,縱兩軍交戰,尚且不動使者,如此這般禽獸,實在猖狂!。”朱棣大怒而道。


    朱棣與堂中走步,道:“清朔,你且與你兵馬給我,我便從這燕京,起兵親征韃靼,直插他腹地,盡屠了那群走獸。”


    皇甫遙、沐清朔聽聞朱棣欲親征,盡皆駭然,皇甫遙忙跪下而道:“聖上息怒。”清朔見此,也便跪下道:“吾皇三思。”


    “朕已決意,休要再談!”朱棣厲聲而道,隨叫了隨將、禁衛領頭進屋商議。


    朱棣隨將聞此,盡皆跪下相勸。


    但那朱棣已然決意,眾人勸得不得,正緊張見,那此番隨朱棣北巡的,有一人,乃是淇國公丘福,見此無奈,便起身而道:“稟吾皇,中國自古有言,殺雞焉用牛刀,郭大人隻身前往,未帶兵馬,沒想得那韃靼竟然如此態度,方至殉國,韃靼北元殘部,不堪一擊,哪裏用得著聖上親征。”朱棣聽聞,瞧看丘福。


    “且讓我領一軍,直討韃靼,聖上可安心候我捷報。”丘福說罷身下,請戰。


    朱棣聽此,瞧看了沐清朔一眼,清朔也便點頭,朱棣靜了靜,便尋那堂中正坐坐下,閉目思量,眾人見此盡皆跪著不敢起身吱聲。


    良久,朱棣開口道:“丘福領旨。”


    “臣在。”丘福道。


    “我且命你為征北總兵官,佩征虜大將軍印,你且自行傳旨,領那武城侯王聰、同安侯火真、靖安侯王忠、安平侯李遠誅伐賊寇,我算了算令你們本部兵馬,我再抽調些鐵騎,少說有十萬之眾,即刻點兵出征,將那北元韃靼一聚踏平。”朱棣言道。


    “臣領命。”丘福道,卻說那安平侯李遠此時也在堂中,便也應聲領旨。


    沐清朔見朱棣沒點他的將,心中不解,道:“聖上為何不點我出征。朱棣回道:“你且待命,我自由調度。”沐清朔俯身領命,清朔又道:“此番出征韃靼,於草原之上交戰,與遊牧騎兵相鬥,兀自前去,恐怕難料天時地利,我有二位門客,可舉薦從軍。”


    朱棣道:“且說。”沐清朔道:“我前幾日拜了幾個兄弟,一者鮮卑族的一位領頭拓跋坡,此人部族被那韃靼所掠,無奈流亡此處,他功夫極強,可當一將,二者吾有一兄弟盧綾劍,他竟是一漢人做了那鄂倫春族領頭,那鄂倫春部族也是被那韃靼所驅逐,與那賊人深仇大恨,又是草原而來,此二人定能曉北元風俗地理,帶得行軍,必然有益。”


    朱棣道:“此行作戰,平安候素以奇兵克敵,可任先鋒,這拓跋坡既然武功高深,可與你做得一將。”平安候李遠應聲領命。


    朱棣又道:“王聰將軍年事已高,恐有疏忽,可命那鄂倫春族人跟隨王將軍左右。”


    “丘福,你此戰不同於中原,乃是進人家而鬥,萬萬謹慎,不可固執己見,盲目輕敵。”朱棣囑托道。


    丘福道:“謹遵聖上叮囑,定謹慎行軍,一舉而勝。”丘福領命便安排人傳信各候,選將點兵,恨不得立時拿了那韃靼大汗本雅失裏項上人頭。


    卻說那拓跋坡得知自己被那皇上點將,欣喜不已,也忙見得盧綾劍眾人,卻知跟得不是一路軍,但也無妨,幾人小聚一番,幾人商議,留那阿塔木哈於燕京領部眾,盧綾劍和那西克騰、完顏雪去尋那武城候王聰,拓跋坡徑入了李遠帳下。


    卻說那拓跋坡及見平安候李遠,李遠問道:“閣下有何功夫,能為何事。”


    拓跋坡道:“小有武藝,我觀你身後將士,無一能敵我。”


    李遠道:“好大的口氣。”李遠便叫身後一人試探,那人手持長刀,也不留情,長刀直接橫砍而來。


    拓跋坡見此一笑,閃身飛步,一指點向那長刀刀身,淩虛一點,但感並無勁力,便閃身避開那長刀,李遠見此笑道:“閣下身手不錯,能躲得過這一刀。”


    拓跋坡又是一笑,之間那長刀被點之處,先是微纏,然後裂開一紋,轉瞬之間便紋裂開來,兀自輕柔而斷,那持刀之人大驚,李遠也是目瞪口呆不知所言。


    卻說拓跋坡這招,正是那參合指“淩虛點指”一招,李遠帶了半響,便抱拳說道:“閣下果然好功夫,著實欽佩。”李遠便命拓跋坡作了護軍將,咱表不提。


    朱棣安排了這一番軍事,便動身往金陵回去了,臨別與沐清朔惜惜,囑托清朔要時時演武操練,不得安逸懶兵。


    卻說莫知秋和那僥幸逃命的三名侍從奔得安全地點,卻不知路向,幾人從那草原之上行走,及至天暗,肚中饑餓,又不見可食之物,幾人無奈,但也疲倦,便就地尋了個石堆之處歇息而睡,明日一早再尋食,及深夜,莫知秋睡夢之中忽覺著周身有聲,不禁睜眼瞧看,便見遠處數點火光似的東西閃亮,便叫醒其餘三人,定睛瞧看,但見那一群光點之後又是黑影重重,不禁心中驚怕,莫知秋忙抄起地上長劍,其餘三人也盡皆拾起兵刃,正驚慌間,隻見身後一聲尖嘯,一黑影竄出,直接撲倒一個侍從,莫知秋大驚,見乃是一匹狼直直撕咬了那人後脖頸,莫知秋忙一劍刺去,正中那狼身,將其挑開,那被咬之人已死,此時馬兒已醒,嘶鳴不已,如此,莫知秋和剩下二人心中不寒而栗,隻見身前群狼撲至,哪裏能敵,但又何處可退,莫知秋橫過長劍,一把向前掃去,嚇那群狼,又是大喊:“快點火。”一侍從立時反應,脫下上衣,澆上酒袋中酒,拿出火硝一把點著,那莫知秋用劍挑起,一把甩入狼群之中,那狼群見火便退步,莫知秋道:“快上馬。”隻見那兩名侍從翻身上馬,莫知秋又是拍了一馬,往馬身一挑,那馬驚了,便跑出,群狼見一馬奔出,便出了幾匹追趕,那莫知秋又是身後一掃,翻身上馬,和那兩名侍從快馬而奔,狼群追了會兒,但趕不上這三匹蒙古快馬,便不追了,莫知秋等人心中驚愕,哪裏敢止步,縱馬狂奔,恨不得立時出這草原。


    流言瘋傳似星火燎原,郭驥出使韃靼被殺一事霎時間傳遍江湖,武林紛紛切齒,如此家國恥辱,哪裏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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