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元城!


    這是距離飛花派最近的城池,常駐人口約有的三十餘萬,雖及不上仙宗大宗的靈山妙地。


    可是距離此城不遠之處,有著一座長約數十餘裏的落霞山脈。


    山中草藥無數,每逢落日之時,更有著燦爛的晚霞之境,吸引了不少文人騷客。


    而當這些人之後,每隔一段時間,便被仙人選中得以修仙的時候,整個城池也變得越發的熱鬧起來。


    可是今日,落霞山的晚霞卻是格外的鮮紅,如蒼天泣血一般。


    “方兄,此情此景豈不吟詩一首。”


    一處修建在山腰之上的涼亭之內,數名書生相聚,其中佳人廳外采花,一名學子忍不住開口說道。


    “既然周兄都已經說了,那在下就吟詩一首。”


    見眾人的目光看來,姓方的書生於眾目睽睽之下提起桌上的酒壺痛飲了一杯,便走到了涼亭外。


    “夕陽無限好......”


    此話一出,原本在廳外采花的一眾佳麗,也紛紛被其聲所吸引。


    當看見是姓方的書生準備吟詩的時候,皆是目光一亮。


    畢竟,此番聚會的中心人物,便是這姓方的書生,若是不出意外,明年此人必然會高中舉人。


    “方兄,為何不然不念了,莫非是想不出來了。”


    見姓方的書生,在那句夕陽無限好之後,便憋在了原地,眾人不由得打趣道。


    “還吟什麽詩,快點逃命吧。”


    聽到眾人這般述說,姓方的書生似被驚醒了一般,連忙丟下手中的酒壺,就大聲的喊著。


    此話一出,眾人先是一愣,繼而在方書生的奔跑之中,齊齊來到廳外。


    隻見蒼穹之上那殷紅的晚霞,好似活過來一般,氣勢洶洶的向著他們席卷而來。


    “快跑!”


    眾人一驚,再也顧不得有辱斯文。


    可縱使他們跑的再快,待到那漫天紅光一卷而過之後,皆是隨著山地上枯萎的青草一般,消失不見。


    血河之中,白骨沉浮。


    “還不夠。”


    看著血河之中的白骨在幾個衝刷之中便消失無蹤,血河道人臉色澹漠的道。


    “你們手持血河缽盂,去一趟飛元城。”


    “是,師尊。”


    聽到這話,兩名穿著鮮血道袍的築基修士,沒有絲毫猶豫,便連忙向著飛元城而去。


    “師尊,我們屠戮飛元城,此舉是否會引來炎州各大宗門的討伐?”


    “討伐?”


    血河道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弟子,一臉輕笑的說道。


    “為師即便什麽都不做,那些所謂的正道認識依舊會討伐,更何況此番我們還要圍攻飛花派。


    妙花那婆娘可不是一個好易於的,此番我就是要斷她們的根基。


    至於所謂的討伐,她們有能力的時候,再說吧。”


    說完,血河道人便卷起自己的血河,向著飛花派所在的地方而去。


    “隨我去飛花派,若是飛元城被屠的消息傳到他們的耳中,或許會有飛花派的弟子出山。


    她們,才是我的目標。”


    ......


    數十裏的距離,對於築基修士而言,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


    “洪師弟,你從西城開始,東城由我來負責。”


    伴隨著遁光消散,一名麵容陰冷的修士,看著下方的城池,一臉澹然的說道。


    血道秘法,極為的特殊。


    無論是提升修為,還是提升自身的戰力,都需要龐大的鮮血。


    以往,他們有所顧忌。


    所以收集的鮮血,多是以牲畜或者山中妖獸的鮮血,可是今日,他們卻可以大幹一場。


    盡管,此事之後,整個炎州修仙界都會視他們如死敵。


    可是,若不能完成任務,血河道人的手段,可是比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要厲害多了。


    “炎州修仙界的大戰,從今日開始。”


    話音一落,此人手中便出現了一個血色的缽盂,繼而一道長約數百米的血河,便從中噴湧而去。


    “去!”


    一聲低喝,血河好似一條血龍一般,向著飛元城中的百姓,開始瘋狂的收割起來。


    彭、彭、彭......


    尋常的百姓那裏見過這種局麵,隻是方一與血河接觸,無論是老弱病幼,還是體型高大的漢子,在接觸到血河的一瞬,體內的血液便爆體而出。


    繼而,身體幹癟、化作森森白骨。


    “何方邪修,竟然敢屠戮百姓?”


    兩條血河宛如數百米的血龍橫空,自然也驚動了城中的修士,一個個紛紛的站了出來,一臉驚怒的喊道。


    轟隆!


    可是下一刻,一道血浪從天而降,便輕易的將這些修士法器擊碎,將其吞入到了其中。


    “修士血液,可比凡人的血液效果大多了。”


    李鵬看著又長了數米的血河,在心中感歎一句之後,便向著人數更多的地方衝去。


    “快走,血河宗喪心病狂,此事一定要傳揚出去。”


    看著肆無忌憚的血河,一些自知不是對手的修士,連忙向著南城和北城的方向飛去。


    他們有心想要救援那些無辜的百姓,可是在漸漸遮天蔽日的血河之下,便是他們也支撐不了多久。


    ......


    “前麵就是飛元城了,那是距離飛元城最近的城池......”


    夕陽下,兩道遁光呼嘯而至,柯永指著前方的一座城池,開口說道。


    “嗯?”


    這一指,無論是林毅還是柯永,目光均是一震。


    隻見城池上空,兩條血河不滿的蔓延,宛如一條巨大的紅蛇一般,在不斷地吞噬城池。


    “是血河道人,他居然準備屠戮整個城池。”


    話音一落,柯永便向著下方的飛元城衝去。


    “太衝動了啊,血河道人可是有著金丹四成的修為。”


    看到這一幕,林毅微微一歎。


    可是腳下的劍光,隻是一瞬之間,便越過了柯永。


    “兩個築基中期的修士,也敢行屠城之事,金光劍去!”


    話音一落,一道耀眼的金光,從林毅的掌心飛出。


    鏗!


    霎時間,飛元城的上空,有著一道耀眼的金光在此刻轟然爆發。


    唰!


    隻是轉瞬之間,金色的劍光,便在柯永的目光之中快速分化,隻是一息的時間,便化作了數百道。


    休休休!


    金色的劍光極快,隻是眨眼的時間,便衝入到了飛元城中。


    鏗!


    劍光一轉,淩厲的劍氣輕易的便撕裂了血河。


    在那血光之下,一群正在逃難的百姓,原本還一臉絕望之色,就見頭頂的血河如同破布一般消散開來。


    耀眼的金光之中,他們似乎看見一道模湖的身影,從天而降。


    “仙人、仙人來救我們了。”


    “不好,是金丹修士!”


    幾乎這一幕變故發生的一瞬,兩名血河宗的修士臉色猛地一變,連忙運轉血河之力,向著襲擊而來的金色劍光飛去。


    但金色的劍光,不僅速度極快,且足足有數百道。


    本應該輕易能夠溟滅任何法器的血河,在那一道道金色的劍光之中,紛紛被撕裂開來。


    “快走。”


    如果說之前,兩名血河宗的修士,還存在僥幸的心理,以為可以憑借壯大了數倍的血河對抗。


    但是現在,他們唯一的念頭就逃。


    在血河耗盡之間,快速的離開這裏。


    “西城的那個交給你。”


    天空之上,林毅對著柯永喊道。


    “好。”


    聞言,兩人在半空之中分成兩路。


    “完了,居然有兩名金丹修士,飛花派的金丹修士,不是被師尊堵住了嗎。


    他們怎麽來的這麽快?”


    這個念頭才剛剛浮現,被林毅盯上的血河宗弟子,心中便浮現出一股心季的氣息。


    轟隆!


    霎時間,其耳邊傳來一陣轟鳴之音,隻見一道金色的劍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撕裂了血河。


    其速之快,比之前拯救那些城中百姓之時的速度,還要快上了三倍。


    噗嗤!


    下一刻,此人就被一道劍光穿胸而過。


    “搜魂!”


    接著,林毅來到此人的麵前,隻是右手隔空一抓,麵前這名築基中期的血河宗弟子,便彭的一聲爆炸成一團血霧。


    其魂魄亦是在這一刻,被林毅快速的收入到了玄陰幡之中。


    手段熟練,沒有絲毫的猶豫。


    事實上,若不是這番順滑的手段不能被柯永看見,林毅敢保證這兩個分開逃跑的築基中期修士,活不過三息。


    劍氣雷音的境界,使得林毅的禦劍速度極快,哪怕是和他同境界的金丹修士都逃不過,更何況是築基修士。


    “散!”


    看著失去控製,開始宛如暴雨一般,向著下方墜落而去的血河,林毅的眉頭一皺,手中劍訣一引。


    嗡!


    霎時間,就見金光劍在半空之中滴溜溜的一轉,分化出近三百餘道金色的劍光。


    這些劍光在刹那之間呼嘯縱橫,形成一道長達千米方圓的劍網,將整個潰散的血河盡數的籠罩在內。


    隻是幾個呼吸之間,在淩厲的劍氣之中,漫天的血河便為之一空。


    與此同時,林毅抬頭向著西方看去。


    就見半空之中,一道白色的光柱從柯永的手中釋放而出,光芒所過之處,那些血腥的血河,紛紛如同陽春下的白雪,盡數消融。


    接著,柯永來到飛元城的上空,快速的打出一道道法訣,手中的純陽境宛如一輪大日一般,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隻見這光芒所過之處,城內那些破碎的客棧、倒塌的房屋、石柱、或者殘破的磚瓦等等之內。


    凡是光芒所過之處,有絲絲縷縷的血煞之氣,皆是化作飛灰消散一空。


    “邪徒已然被擒,城中邪氣也盡數被毀,爾等無需擔憂。”


    做完這一切之後,林毅就看見柯永手中提著一人,向著他所在的方向飛了過來。


    “難怪那柳茹願意選擇柯永,這般磊落之舉,即便是林某看了,也不由得心生出幾分慚愧之色。”


    想到柯永此前義無反顧衝向飛元城的情景,林毅在心中暗道。


    此前那個距離,他們可是沒辦法第一時間分辨出飛元城內的血河,究竟是不是血河道人的。


    不過,純陽鏡的確克製血河之力的大殺器,雖不及金光劍鋒銳,但在破除血煞方麵,卻是強出了一籌。


    “林兄,血河道人既然派遣門中弟子屠戮生靈擴充血河之力,想來此番是打著滅飛花派而來的。


    我們還需要盡快趕往飛花派,看看如今的情況,究竟如何了?


    若是飛花派已然被血河道人攻破,情況可就不妙了。”


    方一來到麵前,柯永便快速的說道。


    “那柯道友打算怎麽做,此人能夠從血河道人手中接下這個任務,絕對不是那種無知之輩。


    而以我們速度,最多半個時辰,便可以趕到飛花派。”


    林毅目光一動,開口說道。


    “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法,柯某雖然不擅長搜魂之法,但區區一個築基修士,還難不住我。”


    看著被自己拘謹昏迷的血河宗修士,柯永的目光之中有著一絲殺氣。


    顯然,是被方才的一幕,刺激的不清。


    這種事,林毅能夠理解。


    連雲宗和五火門坑殺十幾位築基修士,便已經是雲州數百年未有過的大事。


    更何況,他們方才親眼見證了一座城池,險些被屠。


    仙凡有別。


    除非是那些凡人先遭惹到修仙者,否則不管是雲州還是青州,都不允許修仙者行屠戮凡人之舉。


    這不是無形的默契,而是明令禁止的事情。


    凡人若是遭遇大肆屠戮,等於斷絕了一洲修仙界的未來,這是亂世到來的征兆。


    林毅就看見柯永對著那昏死過去的血河宗修士打出一道道法訣,僅僅隻是十餘息的時間,後者的魂魄便生生的被抽離了出來。


    看的出來,柯永的確不是很擅長搜魂。


    期間至少有三次,差點在沒有獲得消息的時候,將那血河宗的弟子,提前搞的灰飛煙滅。


    好在,金丹修士足足比築基修士高了一個大境界。


    又過去了十息的時間,柯永手中的法訣才隨之消散,至於那血河宗弟子的屍體和魂魄,自然也在一道靈光之中,化作了一道血霧。


    “他不知道飛花派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我根據此人的記憶,卻發現血河道人,似乎並不畏懼妙花真人。”


    柯永皺著眉頭,一臉凝重的看著林毅道。


    “據我所知,妙花真人對外公布的修為是金丹七層,我想不懂一個金丹四成的修士,為何有勇氣敢挑戰。


    除了血河大陣以外,他必然還有其他的依仗。”


    “既然林某已經走到這裏了,還是有去看一眼的勇氣的。”


    林毅一臉微笑的道。


    他們來的晚了一些,飛花城至少有近五分之三的地方曾經被血河籠罩過。


    “就算真的打不過,論逃跑,林某還是有些能力的。”


    “既如此,柯永待炎州百姓謝過道兄。”


    聽到這話,柯永緊皺的眉頭舒展,一臉微笑的說道。


    頃刻之間,兩道遁光快速的向著飛花派呼嘯而去。


    與此同時,關於血河宗屠戮飛元城百姓的事情,也從兩人各自的傳訊之中飛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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