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霜跌坐在地上,氣若遊絲地道。


    她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姬阡玉,還有什麽是她所不能失去的?


    全都拿去吧!


    就算是她的命,她也沒什麽好在乎的。


    “你的命?”


    暗夜嵐如石雕一般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別忘了,你之所以能夠活著,是玉兒魂飛魄散,灰飛煙滅換來的,你有什麽資格死?你聽好了,不管你現在有多痛苦,你都必須給我活著,你要是敢死,我絕不會放過你!”


    “好,我不死!”


    若霜滿臉淚痕地道:


    “我要留著我這條命,懺悔一輩子!”


    見若霜如破布娃娃一般跌坐在地上流淚,暗夜嵐的淚水也止不住地落了下來,她罷了罷手道:


    “好好活著,等你生下肚子裏的孩子,就交給我來撫養,全當是,給我一個念想吧。”


    若霜一愣,沒想到暗夜嵐會說出這樣的要求來。


    可轉念一想,她這也是情有可原。


    雖然煌兒也是姬阡玉的嫡親血脈,但畢竟,在煌兒心中,戰北寒才是他的親生父親,要想扭轉過來談何容易。


    但是,她肚子裏的孩子不一樣。


    從一出生就交給暗夜嵐撫養,那種祖孫情,肯定會很深很深,深到最後,估計連她這個當娘的,也要被排擠在外了。


    暗夜嵐想要留一個念想,她自己又何嚐不想要留一個念想呢?


    可是,既然暗夜嵐已經開口了,她自然是必須要答應的。


    這是她欠她的。


    暗夜嵐失去了一個兒子,她就將自己的兒子陪給她。


    很公平。


    “好,我答應你。”


    若霜點點頭,然後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


    “姬阡玉,真的救不回來了嗎?”


    “暗夜係修煉者雖然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但是,前提是,靈魂必須存在,魂飛魄散的人,別說是暗夜係高手了,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暗夜嵐的聲音中充滿了淒涼:


    “你要相信,身為母親,但凡有一絲一毫的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


    “這麽說,真的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姬阡玉他,真的就徹底消失了?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將他找回來了?”


    若霜顫抖著聲音問道,雖然心中早就知道答案了,但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銀若霜,我知道,你心中的痛不比我少,所以你才會一直心存幻想,總希望還會有其他什麽特殊辦法救回玉兒,但是我告訴你,幻想始終都隻是幻想,玉兒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你,要好好活著,替玉兒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暗夜嵐背對著若霜,仰了仰頭,似乎想要將奪眶的淚水盡數倒回去:


    “你走吧,救你大哥要緊。”


    一提起大哥,若霜猛地驚醒了過來。


    對啊,她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呢?


    這幾天沉浸在失去姬阡玉的痛苦中,連大哥都忘了,真是太不應該了。


    若霜掙紮著起身,在門口遇到暗夜灃,然後兩人一起離開鳳族,前往南佑國找澹台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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