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腎虧?師傅,誰腎虧啊?我進來了哦。”


    就在許憂幾乎被係統弄的抓狂時候,正從內院外傳來了帶著七分輕佻、三分桀驁的年輕聲音。


    伴隨著陣陣腳步響起,一個身穿棕綠色民國軍裝,腰挎配槍,蹬著鋥亮皮靴的青年,龍行虎步的走到了院落內,一進來便看向臉色仍有些不爽之色的許憂,又加快幾步,走近了些,笑著朝許憂抱了抱拳。


    “師傅,明明一個人在後院休息,怎麽像與人爭吵似得。”


    他的身後,一個同樣軍裝配槍的軍官亦步亦趨的跟著,顯示這青年的身世不凡。


    “阿龍啊,怎麽,今日大帥那裏沒事?”


    許憂點了點頭算是招呼,撚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才淡淡問著,又看見青年還沒有坐下,補充說道,“坐吧。”


    “是,師傅。”


    那青年笑著,應聲坐了下來,抬起茶壺給許憂放下的茶杯內添了新茶,“父帥那裏我也隻是掛了個閑職而已,不用帶兵,不用處理政事,隻是閑著,卻還要照顧父帥的臉麵,守著規矩,真不如做個紈絝來的自在,早起打了趟拳,無事的時候正好想到,師傅才在廣州城安定下來,或許還有用到成祖的地方,就趕過來給師傅問個安。”


    這青年叫做龍成祖,雖然本身是個不學無術,吃喝玩樂的無賴子,但他父親卻叫做龍濟光,非是廣州人,而是雲南土司出身,鎮壓過孫中山等人的起義,當過廣西提督,統領巡防三十營,稱為濟軍,在不久前的二次革命中,領兵攻占了廣東,被袁世凱看中,升為了廣東都督,總領一省財政、軍事,並且授為了陸軍上將,稱振武上將軍,麾下軍隊亦改為了振武軍。


    不過跟民國軍閥時期各大軍閥差不多,名聲都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極為惡劣,窮兵黷武,瘋狂斂財,搞得整個廣東省都一片烏煙瘴氣。


    但龍濟光隻有龍成祖一個兒子,自然待親生兒子極好,幾乎有求必應,從雲南土司成為一省土皇帝後,溺愛更勝,也養成了龍成祖幾乎有從人類進化為螃蟹的傾向。


    而許憂和龍成祖的相見,說來也有些巧合。


    因為龍濟元曾經鎮壓過革命,還成為了袁世凱的爪牙大肆在廣東這個革命發源地抓捕革命黨人,幾乎讓革命人恨之入骨,不過龍濟元本人身邊保衛太多,不好下手,導致革命人將報複的目光投向了這個從小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身上。


    本來在廣州城內,革命人也不敢亂來,但龍成祖卻是個閑不住的人,老子當上廣東都督還沒幾個月,整個廣州城能禍害的地頭就被他禍害的差不多了,無聊後就拉了一隊新兵,帶了幾個父親的親信,跑出城外打獵,正好被革命人士抓住機會給下了套子。


    簡簡單單的調虎離山之計,就讓這二世祖脫離了護衛隊,被幾個革命人士拿槍追的滿山亂竄,雖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父親未發跡之前家風尚武,還有一點底子在,跟不成熟的革命殺手鬧得頗為熱鬧。


    槍響聲,在山林間回蕩,正好引出了在荒山裏迷路了一天的許憂。


    雖然對於七星拳隻是初步掌握,但許憂在現代的身體素質本不算弱,一身實力加上高超拳技身法,還是讓他輕鬆的救下了這個公子哥。


    接來下,就是公子哥帶著救命恩人回了廣州城,一番千恩萬謝。


    而且鑒於許憂現身的地方和利落的身手,讓公子哥認定自己遇到了傳說中的江湖奇人,這發現幾乎燃燒起了這個公子哥的大俠夢,當即在謝恩宴上敬酒拜師。


    於是,僅僅是一個月,許憂不僅在民國廣東省城擁有一座三百多平帶後院的武館,甚至在廣東士紳、官僚階層都好好的刷了一把聲望,因為本身也是有過硬的實力,所以頗為受人尊重。


    民國時期,正是中華民族自我意識崛起的混亂年代,不論是知識分子,還是武道宗師,隻要有一技之長,在社會上的地位都很是受人敬仰。


    也正是如此,許憂才可以輕易打聽到在省城還算有些臉麵的任發的信息。


    “你也有心…”許憂望著茶杯裏棕褐色的參茶,笑了笑,“初見你時,那狼狽的模樣,還仿佛在目,不過,自傳你拳法半月以來,行走之間已有一番氣勢,身體氣血也彌補了虧空,麵目精神蓬發,看得出,你也算勤勉有加了。”


    “哈,師傅謬讚了…”龍成祖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參茶,慢慢飲著。


    “不過,有一點你須要記住,七星拳雖然奧妙無窮,研習到深處開碑裂石不在話下,但對於體質需求實是極大,這一月間,教你用基本吐納呼吸,和養生拳術,調養好了身體,但若要繼續練習其中招式,沒有足夠的滋補藥材反而會傷筋動骨,所以若日後感覺練習時有異,不要強練,先以滋養身體為根本,否則難免落下病根。”


    許憂轉動著精致的青瓷茶杯,嗅著參茶逸散的清香,指點著七星拳的武學禁忌,兩人的關係雖然是師徒,但並不牢靠,比起真正的衣缽傳承,更像是利益交換,但終歸是有著一份香火情誼擺在那裏。


    教導武學,自然也要講清楚其中禁忌。


    “是,師傅說的,成祖記下了…不過,憑學生的家世,些許滋補的藥材倒是不成問題,千年的人參可遇不可求,但百年的人參隻要有心,卻不難得…王副官,等下回去的時候,讓管家給師傅府上送些藥材來,我一個學生練拳都要輔助,師傅這樣的高人,需要的數量質量肯定更高,低於五十年的就別拿了,當初拜師禮隻是給師傅置辦了一座武館,現在想來卻是輕了。”


    龍成祖滿不在乎的笑著,顯然,對於自家的勢力和財力都很自信,就算他們家還隻是土司,也隻需要讓人進山采藥就是了,土司,土司,會缺這些深山老林的土貨?更何況如今是廣東的土皇帝,一個眼神就有人巴巴收集藥材送來。


    ……


    許憂聽著自己便宜徒弟的土豪口氣,也不由笑了笑,吹了吹猶溫熱的參茶,感歎著這種和土豪做朋友的感覺。


    果然還是二世祖啊,民國時代威風一時的弄潮兒多如過江之鯽,能威風一世的又有幾人呢,你老爹龍濟光的下場可不怎麽好啊。


    抿了口茶水,讓人參溫潤的氣息在口腔綻開,細細回味,許憂卻沒有再出聲。


    許憂本身也隻是個過客,無心改變這個世界哪個曆史人物的命運,跟龍成祖也隻是有七星拳的牽連,不想以後若是龍家破敗了,他想要憑借七星拳複仇或是複起時,反而強行把自己練死。


    這並非危言聳聽,七星拳出自永生世界,而永生世界的修煉體係,以武道強體魄,以體魄煉精神,以精神修神通,以神通聞大道。


    因為世界等級太高,在武道這一塊的修煉強度,簡直就是令人發指。


    說是修煉,不如說是自虐來的誠實,就算溫和的手段,都需要輔以眾多靈藥,膳食來強健體魄。


    用白海禪對方老魔說的話來講,那就是花出去的銀子如山如海。


    除非你有方老魔那樣的運氣,可以得到九竅金丹這種在永生世界都是難得靈藥的極品來給自己打下根基,否則修煉之路就需要慎之又慎。


    這也是許憂麵臨的煩惱之一,這門強橫的功法,本意並不會傷身,但是一修煉起來需要消耗的資源實在太多,不能通過靈藥補充就會汲取人體自身的體魄之氣,反而是功未成先傷己。


    其二,就是需求的靈氣太高,這倒無關身體鍛煉的需要,而是配套的呼吸吐納之術。


    永生世界天地靈氣無比充裕,配合呼吸吐納之術,就能引氣入體加以煉化,練氣化精以補不足,以求增益與拳法武功一同修煉起來才是相得益彰。


    七星拳一書,武功,法門,都是相輔相成,真正開始修煉便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現在兩個條件都非常難滿足,即便是許憂在練習中也感到很是棘手。


    唯一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的,便是因為天地靈氣的不充足,讓修煉速度和難度陡然增加,威力卻相應的降低了下來,勉勉強強讓許憂在修行的時候保持著微弱的平衡,至少不會在打鬥之時,用了幾招就耗光了全身精力,或者修煉下去,沒過幾年就虧空身體的精血。


    而因為其本身的招式本來就很是精妙,所以即便是威力下降,在低級世界卻依然保持著獨有的優越性,用形象的比喻,就好像一個修仙世界,金丹真人把自己實力壓製到了練氣期,雖然相比自己原來差的太多,但比起其他煉氣期修士,那就是強的可怕了。


    不過,就好像那個比喻,誰有金丹期的實力,誰不想完全發揮出來,但要真正解決兩點修行的難題,做到魚與熊掌兼得,實在是非常困難。


    “師傅…師傅…想什麽呢?那麽入神?”


    而就在沉思著的時候。


    龍成祖的聲音打斷了許憂的思考。


    回過神來,正好見到龍成祖一臉疑惑的麵龐。


    眉頭挑了挑,手指有節奏的敲擊在石桌上,許憂的嘴角慢慢劃出一抹弧度,“阿龍,知道任發嗎?”


    “任發?”


    雖然僵屍先生的任發也是一方士紳,但顯然還入不了這個大公子哥的眼,龍成祖有些茫然。


    “少爺,是鄉下的一個富紳,在省城有幾間鋪子。”


    跟在龍成祖身後的王副官看著自家少爺的迷茫,俯下身子提醒著。


    “哦…小商人啊。”龍成祖了然的點了點頭,忽然又轉過了臉,“誒?王副官,不是讓你去管家那裏拉藥材嗎?”


    “咳…”王副官咳嗽了一下,挺直了身子,“報告少爺,已經讓傳令兵過去了。”


    “哦…下次親自去,那些泥腿子字都不認識,辦不好事情怎麽辦。”龍成祖雖有些不滿,卻點了點頭算是揭過,“師傅,找任發什麽事情?”


    “想去看看僵屍嗎?”


    而許憂的回答,讓龍成祖這個二世祖頓時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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