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陶琬的處境看起來很是堪憂,明眼人都看不出來,可是梁公公卻對上官天啟的的心思有幾分揣測。在聖上身邊的時間長了,許多事情都變了模樣,越是在意的反而越是得不到想要的,不知道聖上會如何裁決,想到這裏事情有了戲劇性的反轉。


    “七丫頭你過來。”


    聖上的口氣很隨意很簡單,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言談舉止之間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隻是這種笑在上官天啟看來並不是好事的預兆。之前就已經吩咐好了上官陶琬,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連累上官家。


    上官陶琬不卑不亢地走到聖上跟前,目不斜視地望著對方的眼睛,下意識地躲閃起來,心中百感交集地想到那些範璣。人死不能複生,她的內心想的很清楚,即使已經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可是麵對一個陌生人成為自己的仇人,這樣的轉變真的太難了。


    聖上的目光一直在上官陶琬的身上鎖定,執著地望著她的眼睛眼神中帶著勾心鬥角,躺在榻上好幾天,雖然眼皮子睜不開了,可是後來耳朵卻是聽得見的,因為聽得見所以心中才會有一團怒火,如果不是想著大局為重他不知道會把誰當場就給辦了。


    上官天啟帶著上官陶琬來,他沒有想到,之前在高滿樓的一麵之緣促使了他對上官陶琬萌發了不一樣的興趣,有些事自然是需要時間慢慢來,現在也是一樣,什麽都不在意未必什麽都是簡單的。看著她一點都沒有畏懼的樣子就知道自個沒有看錯人,緊接著他伸出手腕:“七丫頭你可要看準了。”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上官陶琬嚇了一跳,不隻她,連上官天啟和梁公公都露出驚詫的目光。要知道之前聖上可是沒少把大夫趕出去,有些人直接是被轟出去的。最後她眯著眼睛看著聖上行禮:“臣女多謝聖上。”


    “你想要給我診脈是好事,如果朕不答應反而覺得朕小氣了,如果朕答應了發了能試試你的醫術。既然你關心朕的龍體就開始吧,保不齊待會來人就不能診脈了。”


    上官陶琬聽到了提醒,身邊帶著藥袋子,一刻都不敢離身,緊接著她的手指輕輕放在聖上的手腕上,觸摸到聖上的皮膚,心裏頓時一沉。心想,我到底該救他還是害他,如果我救了他範璣地下有知肯定會生氣,可是救了或許還有其他的可能。就在胡思亂想之際,上官天啟可以咳嗽一聲以示提醒。


    聖上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上官陶琬,始終覺得上官陶琬是個很有意思的人。而且看著上官陶琬的眼神的確與眾不同,越想越覺得她的想法和其他女子不一樣,同樣都是十六七歲的女子差別卻很大。


    上官天啟攜帶庶女進宮的消息很快傳到了皇後娘娘的耳朵裏,本來是不在意上官家的庶女的。一聽說進宮的是上官陶琬立刻坐不住了,麵色也變得不再安穩了。急三火四地讓嬤嬤先去打聽,看看上官天啟帶著上官陶琬去了什麽地方。


    “回娘娘的話,奴婢打聽到了。”


    皇後娘娘的神情一瞬間就變了,整個人呆若木雞地露出詫異地臉色,瞪著嬤嬤眼神有些急促,她疑惑地問:“去了哪裏?”


    嬤嬤戰戰兢兢地回答:“上官大人和上官小姐都在上書房。”


    一席話直接讓皇後娘娘的疑心升到最高,心中的疑慮是一直存在的。隻是這個時候她想到了鍾昭容,一開始還以為會把上官靜玉推出來,看著她頻繁進宮就知道了。沒想到後來居然是上官陶琬居上,完全把嫡女的風頭給占了。


    “真是沒想到,本宮都是被那個賤人給騙了!”


    皇後娘娘冷冷地說著,神情變得而激動起來,想到鍾昭容一直裝的像模像樣,畏首畏尾的很是恭敬。現在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心中的想法一旦確定接下來就是要興師問罪。盯著手指上的顏色,愣是壓製住內心的不滿,輕悄悄地望著嬤嬤有節奏地拍著桌子。


    “娘娘息怒,娘娘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看著衷心的奴婢,皇後娘娘的臉色立刻變得消沉起來,知道自個年老色衰,自然比不上年輕的女子,更何況是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雖然之前沒有發覺上官陶琬哪裏長的討喜,可是現在心裏頭可明白了,有些事情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心情說不出來的淡然,越想越覺得沒有必要生氣。


    擺擺手慵懶地讓嬤嬤起身,嚴肅的表情逐漸變得柔和起來。心中的不滿隨之變得稀少起來,這些年都是這麽過來的,沒想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去嫉妒別人。


    “本宮真的是老了,老了。”


    “娘娘春秋正盛切莫如此貶低自個。”


    皇後娘娘的心因為嬤嬤的話變得敏感起來,縱使再認命也要看清楚這一切,畢竟有些事情是不受掌控的,比如聖上的心意,聖上內心的想法,這一切都是作為皇後拿捏不準的。


    嬤嬤看著皇後娘娘心情不悅,緊接著給她出了個主意,得到皇後娘娘的認可,緊接著擺駕上書房。


    上官陶琬收起手指,若有所思,臉蛋上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她知道聖上的病情很凶險,隻是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快到讓人應接不暇。看來一開始是低估了綜合毒素的可能,現在看來一切變得複雜多了。


    “朕的身體如何?”


    失神的上官陶琬聽到聖上的聲音,轉身望了過去,恰好遇上了聖上質疑的神情,頓時她心中大驚。看來剛剛無意中走神的模樣被發覺了,逮個正著的感覺沒人喜歡。緊接著她跪下了,一板一眼地說道:“恕臣女才疏學淺,聖上的毒的確是奇毒。”


    上官天啟立刻緊張起來,聽她的話似乎並不順利,額頭上的汗因為緊張滲出來了。


    聖上眼珠子一轉,投注在上官陶琬身上的眼神變得嚴厲起來,緊接著抓住她的手腕低聲言語:“你到底把自個當成什麽人,是七丫頭還是陶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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