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笙一臉壞笑地看著殺氣騰騰的楊婆子。


    “你的老母雞被我解決了。”


    “你……你這個敗家娘們兒,那隻老母雞是我留著下蛋的,你……你竟敢吃了它。”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那隻老母雞是我花錢買來的,它既然是我的東西,那我就有處置權。”


    沈雲笙冷笑,不就是吃隻雞嗎?


    這老毒婦真是小題大做。


    “你……你簡直目無尊長,我一把年紀了,都舍不得吃,你……你怎麽可以殺了它。”


    楊婆子的臉色難看至極,那隻老母雞是她留給二兒子和大孫子補身體的,這賠錢貨竟然把它給殺了。


    沈雲笙很無語,她舍不得吃那是她的事,與她何幹。


    楊婆子瞪沈雲笙一眼,隨即露出嫌棄的表情。


    “罷了,我今天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反正你男人都已經變成廢物了,你以後就別指望我出錢。”


    沈雲笙冷笑,這老毒婦好惡毒,她口中的廢物也是她孫子,她怎麽忍心傷害他。


    “老太太!做人要講良心,我男人去當兵,你也跟著沾光了,現在他出事,你卻落井下石。”


    楊婆子見沈雲笙動怒,便一臉訕笑:“靖川家的,不是我不想幫你們,而是我能力有限。”


    “不想幫就不要找借口,反正在你心裏,我們一家子都是你的工具人,現在我們沒有利用價值,你就想一腳踢開我們。”


    楊婆子氣得老臉漲紅,躺在床上的蕭靖川恨不得一掌拍死楊婆子。


    不是親生的,老毒婦當然不在乎。


    如果他像上一世一樣,衣錦還鄉,老毒婦早就跑上來巴結他。


    沈雲笙目光陰冷地盯著楊婆子:“老太太,我嚴重懷疑我公公不是你親生的,如果他是你親生的,你怎麽忍心傷害他兒子。”


    “你...你別胡說八道。”楊婆子的眼裏閃過一絲驚慌,大兒子確實不是她親生的,那個秘密事關她身家性命,她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沈雲笙輕聲歎氣,她一提媽寶男公公,老毒婦就眼神閃躲,她敢百分百斷定媽寶男公公不是老毒婦的親兒子,她有必要查查老毒婦。


    蕭靖川暗自吃驚,他家娘子還真是觀察入微,僅憑一個眼神就斷定他父親不是親生的。


    沈雲笙見楊婆子不說話,又道:“其實我倒是希望我公公不是你親生的,如果我是他,我會毫不猶豫地和你斷絕母子關係。”


    “靖川家的,這就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楊婆子氣急敗壞地怒吼,她非常後悔沒有直接弄死沈雲笙,這丫頭處處跟她作對,絕對留不得。


    沈雲笙冷笑:【老毒婦,你凶什麽凶,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把吃進 去的,加倍吐出來】


    蕭靖川:【奇怪,我又聽見她的心聲了,如果我真有讀心術,那為什麽對其他人不管用】


    楊婆子冷哼一聲道:“我過來隻是通知你一聲,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和你二叔一家都不會出錢的。”


    沈雲笙忽然有點心疼蕭靖川,內心再強大的人看到老毒婦的這副醜惡嘴臉,都會很難過。


    “老太太,你不出錢,我就賣房子。”


    “你...你敢。”


    楊婆子氣得全身顫抖,家裏的房子都是她的,這賠錢貨有什麽資格賣房子。


    沈雲笙冷笑:“你之前建的房子早被洪水衝毀了,現在的房子是我相公和公公出錢建的,我當然有權力賣了它。”


    蕭靖川非常欣賞現在的妻子,回家之前,他還擔心妻子會拖後腿,沒想到她比他還討厭老毒婦。


    沈雲笙見楊婆子耍橫,直接撂狠話。


    “老太太,我不是嚇唬你,如果你不給我湊一百兩,我就賣房子。”


    “你...你...”楊婆子被沈雲笙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沈雲笙冷笑一聲,隨即又道:“我相公雖然是個植物人,但他還有我,隻要有我在,任何人都別想欺負他。”


    楊婆子不耐煩地往地上吐口水。


    “我呸!就你這窮鬼,還想治好他。”


    “我治不好,不是還有您嗎?”


    “你……你休想打老娘的主意,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你把老娘惹急了,老娘直接休了你。”


    楊婆子氣急敗壞地大罵,她剛抬腳踹沈雲笙,就被沈雲笙一腳踹出去。


    由於沈雲笙用力過度,楊婆子疼得失聲慘叫。


    “賤、賤蹄子,你...你敢踹老娘!”


    楊婆子惡狠狠地撲向沈雲笙,沈雲笙見鄧成恩提起一袋糧食來家裏,便不再反抗。


    她怕鄧成恩聽不見,就故意提高嗓音。


    “奶奶,求求您給我們留條活路吧,我相公雖然是個植物人,但他還有機會醒過來,您不能放棄他。”


    楊婆子還以為是沈雲笙害怕了,她得意洋洋地薅住沈雲笙的頭發放狠話。


    “你給老娘記住了,隻要老娘還沒死,這個家輪不到你當家。”


    “奶奶,我相公也是您的親孫子,您不能厚此薄彼。”


    “我呸,就他也配給我當孫子,你看看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活著隻會拖累人。”


    “既然您不願意幫我們,那就把我們分出去,我就算去乞討,也會治好我相公。”


    沈雲笙早知道楊婆子已經動了分家的念頭,她隻要稍微用點手段,楊婆子就會原形畢露。


    “這個家的一磚一瓦都是老娘置辦的,你們大房隻能淨身出戶。”


    楊婆子說話時,又忍不住踢沈雲笙。


    院子裏的鄧成恩聽見東廂房有爭吵聲,就立馬衝過來。


    沈雲笙掐準時機,就雙膝跪在楊婆子的麵前。


    “奶奶,我...我同意淨身出戶,但您必須把我的銀子還給我。”


    “那些銀子都是你主動孝敬老娘的,你還敢要回去。”


    楊婆子越打越興奮,她的腳還沒有落在沈雲笙的身上,就被衝進來的鄧成恩一把拽開。


    “老嫂子,靖川剛回來,你就毆打他媳婦,你是不是想去牢裏吃牢飯。”


    “不...不是這樣的。”


    鄧成恩怒斥楊婆子,楊婆子嚇得僵在原地,她暗惱自己打得太入神,都沒有看見鄧成恩。


    沈雲笙意味深長地看向楊婆子。


    “奶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我雖是一家人,但您不能仗著自己是長輩,就私吞我的銀子。”


    “靖川家的,你別睜眼說瞎話,我什麽時候跟你借錢了。”


    楊婆子氣得直跳腳,不知不覺中,她又被死丫頭算計了。


    “我剛嫁到你們家的時候,你就跟我借了十五兩,後來,又跟我借了二十兩。”


    沈雲笙隨口胡謅,她睜眼說瞎話又怎樣,原主嫁到這個家三年,都在當長工,也是時候讓老毒婦給她算工錢。


    蕭靖川有點小期待,他很好奇妻子能不能把銀子要回來。


    鄧成恩嚴肅地看向楊婆子“老嫂子,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還是盡快還給靖川家的。”


    楊婆子板起臉辯解:“裏長,您別聽靖川家的胡咧咧,她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孤女,哪有那麽多銀子借給我。”


    沈雲笙據理力爭:“裏長爺爺,我雖然是個無父無母的小孤女,但我養父是我們村唯一的秀才,他隨便賣一幅字畫都是四五兩!”


    楊婆子:“裏長,您千萬不要相信她,就算她養父給她留了錢,也被她花光了。”


    鄧成恩非常反感楊婆子,這蕭靖川剛回來,她就想讓人家淨身出戶,真是想得美。


    “老嫂子,你太糊塗了,靖川雖然變成活死人,但他好歹也是守衛國家的大英雄,如果護國大將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文凱和洪斌的仕途就完了。”


    沈雲笙明白鄧成恩的用意後,立馬附和:“奶奶,您今天必須把銀子還給我,如果您拖著不給,我現在就去找林大人,讓他給我主持公道。”


    楊婆子的臉色難看至極,她還沒有想到對策,鄧成恩又道:“老嫂子,不瞞你說,林大人離開之前找過我,他不僅托我照顧靖川夫妻倆,還讓我隨時觀察靖川的病情。”


    沈雲笙對鄧成恩投去感激的目光,哪怕隻能拿回二三兩,也可以解決溫飽問題。


    楊婆子低頭解釋:“裏長,我……我是冤枉的,我根本沒有跟靖川家的借過銀子呢!”


    鄧成恩:“老嫂子,你之前說的話我都聽見,我勸你還是乖乖還銀子。”


    蕭靖川暗自感歎,這一世的老裏長還和上一世一樣善良公正,他一定會好好報答他。


    沈雲笙決定拿出殺手鐧,她沉思一番,便跪在等鄧成恩的麵前。


    “裏長爺爺,我不僅要告老太太欠債不還,還要告她殺人未遂。”


    “殺人未遂?這是怎麽回事?”鄧成恩一臉震驚,即便是殺人未遂,也是要坐牢的。


    楊婆子怕沈雲笙那件事說出來,連忙製止。


    “靖川家的,我真是服了你,那些銀子明明是你主動給我的,你還好意思汙蔑我。”


    “老太太,您真是不要臉,明明是您搶走的,您還好意思說我主動給您。”


    沈雲笙冷笑,這老毒婦還真是恬不知恥,就算她的寶貝兒子和孫子考秀才,也會被她害死呢!


    鄧成恩懷疑楊婆子真的殺人了,沈雲笙一提殺人未遂,她就很著急,這擺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老嫂子,你別混淆視聽,靖川家的指控你殺人,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裏長,我哪敢殺人,是靖川家的疑神疑鬼,故意冤枉我。”楊婆子急得冒冷汗,即便沈雲笙沒證據證明她殺人,村裏人也會給她扣上殺人未遂的罪名。


    鄧成恩的表情變得很嚴肅。


    “楊婆子,你再不說實話,老夫就公事公辦。”


    沈雲笙趁熱打鐵:“裏長爺爺,老太太最後一次謀殺我的時候,我娘也在場。”


    “你……你胡說!”楊婆子本能地辯解,她話音剛落,沈雲笙又道:“裏長爺爺,我沒有騙您,老太太謀殺我那一天,合達錢莊的周管事正好來要債,說不定他也看見老太太謀殺我。”


    楊婆子的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如果賠錢貨真告狀,她就徹底完蛋了。


    當務之急是用銀子堵住賠錢貨的嘴。


    “靖川家的,你鬧這一出,不就是想要銀子嗎?老身拿給你。”


    沈雲笙忽然有點後悔要少了,她應該要個百十兩。


    “老太太,我有沒有冤枉你,你心裏清楚,既然你願意還銀子,現在就拿給我。”


    楊婆子正要說話,沈雲笙就打斷她。


    “你別告訴我,你手裏頭沒銀子,我現在急需銀子救人命,我等不起。”


    鄧成恩看楊婆子一眼,楊婆子嚇得打哆嗦。


    “我……我隻能給你二兩銀子,剩下的我慢慢還給你。”


    “三十五兩,少一文都不行,你把我惹急了,我直接跑到合達錢莊借銀子,反正隻要我們不分家,你就有義務幫我還銀子。”


    沈雲笙知道老太太有積蓄,四五十兩,她絕對有。


    楊婆子恨不得一掌拍死沈雲笙,她一想起大兒媳借的印子錢,就氣得全身顫抖。


    “罷了,救人要緊,我就先把你二叔的盤纏費拿給你。”


    鄧成恩見楊婆子服軟,便笑著打圓場。


    “靖川家的,既然你奶奶已經同意還銀子,你就不要告她了。”


    “裏長爺爺,我要見到銀子,才能做決定,我相公的情況您是知道的,我必須想辦法湊齊一千兩,才能給他買人參。”


    沈雲笙說話時,用餘光瞥楊婆子。


    楊婆子雖然不甘心,但她還是回臥室拿銀子。


    楊成恩見楊婆子離開,才把糧食提到沈雲笙的麵前。


    “靖川家的,這袋子糙米你收著,你既然已經決定單獨開夥食,就要活出個人樣來。”


    沈雲笙被眼前的老人感動了,在這個災荒不斷的年代,糧食最珍貴,老裏長給她的糙米至少也有五十斤,如果拿去賣,也是幾百文。


    “裏長爺爺,您幫我的已經夠多了,這袋糙米我不能要。”


    “傻孩子,誰都有困難的時候,你就別跟我客氣。”


    鄧成恩說話時,已把糧食袋放在靠衣櫃旁邊的角落裏。


    此時此刻,沈雲笙特別想分家,但她不是大房的一家之主,不好替公公做決定。


    鄧成恩忍不住幽幽歎氣:“靖川家的,你要做好分家的準備,以我對你奶奶的了解,她絕對會逼你們淨身出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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