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你聰明過人。何不大膽點,讓我們開門見山?”霍雲訣長眉微挑,眼底透著一抹難以捉摸的幽芒。


    “四殿下究竟想要從我這裏知道什麽,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寧子青淡定從容的回道。


    “那就好。”霍雲訣微笑著點了點頭,“請問三小姐,你在春日宴上獻上一舞是否是想要引起陛下的關注,並希望能夠進入後宮。”


    “沒錯。”寧子青幹脆地答道。


    “你明知你與七郎君有婚約,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霍雲訣神色略有不解。


    “這是我的私事,恕我不能回答你。”寧子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那好,最後一個問題,敢問三小姐你一個身處後宅的閨中女子是如何知道有人私賣精鐵這麽隱秘的事?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這個問題。”霍雲訣目光犀利地盯著她,似要將她看穿一般。


    “我自有我的辦法和手段,四殿下何必打破砂鍋問到底,我給你的情報不假,你信抑或不信都與我無關,我冒著風險給你傳遞這個消息,隻為報答你多次的救命之恩,殿下想從我這裏知道其他的,恕我無可奉告。”


    “看來三小姐還是不願意對我說實話,不如還是我由我來告訴三小姐吧?”


    “我根據你提供的線索去查了,在西市的玉桂巷裏有一處廢棄院子,半年前突然被一個叫李紳的人買下並改建成倉庫。李紳一家原本做著販賣餛飩的小本買賣,五個月前不知從哪裏發了一筆橫財,在南邊買下一處大宅院,舉家搬了過去。”


    “從此餛飩的小買賣也就不做了,隔三岔五的領著一支商隊前往千曄國,每一次回來後,就會賺到一大筆的錢。”


    “李紳每次賺到錢都會送出去一大半,而送去的地方就在二皇子的府邸,他有一個遠房親戚在二皇子府中做雜役,最後查到那個雜役身上,線索就斷了,可是我很是奇怪,一個雜役怎麽會有如此頭腦,讓一個隻會做餛飩的李紳經營如此大的買賣?”


    “四殿下難道是懷疑二皇子吩咐做的?”寧子青神情淡定,語氣平靜地問道。


    “我確實有懷疑到他頭上,但當我看到你三番五次地接觸曹燕燕和宋鈺後,我突然想到會不會是你為了她和宋鈺,故意給了我線報讓我去查私賣精鐵的事,好讓我揪出這幕後之人,如果查出來確實是二皇子所為,到時龍顏大怒,陛下怪罪,曹燕燕這樁婚事必定也會就此作罷!”


    “莫非三小姐你是想借我之手去打壓二皇子?”霍雲訣目光幽暗,等待寧子青解釋。


    “四殿下,你還真是高看我了,我並沒有你說得那麽聰明,隻是想報答你的救命恩情,那紙條上寫的也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我是如何得知的你不用知道。”寧子青輕嗤道,將眼底的自嘲和譏諷掩飾得極好。


    霍雲訣看著寧子青的眼神變得冷漠起來,他輕蔑的笑了一聲:“三小姐何必自謙,你有如此高的計謀,當真是我小看了你才是。”


    “四殿下,你既然這樣想,又何必再來逼問我?戲弄我很好玩嗎?”


    寧子青神色淡漠,目光冰寒地掃了一眼霍雲訣,還沒等霍雲訣反應過來,她轉身迅速翻上馬背,揮鞭用力抽打了幾下馬身,馬嘶長鳴,奮蹄衝了出去。


    霍雲訣神色一慌,趕緊吹響了一個口哨,一匹黑色駿馬向他奔馳而來,他翻身上馬風馳電掣的向寧子青追去。


    寧子青見霍雲訣追了上來,雙腳使勁夾了幾下馬腹,馬大聲嘶鳴一聲,疾馳而去。


    “寧子青,你瘋了,你這樣馬會發狂的,你趕緊停下來!”霍雲訣奮力追到她側邊,伸手試圖拉住她,但被她甩開了。


    “四殿下何必追來,你既然懷疑我利用你,我的事不用你管!”


    寧子青分明在賭氣,她氣霍雲訣故意把她當猴甩,她氣他明明知道了一切還來戲弄她。


    “你把手伸給我,我拉你過來!”


    霍雲訣著急地單手抓住馬韁繩,另一隻手伸向寧子青,試圖拉住她。但寧子青完全沒有聽他的話,她緊緊抓住韁繩不肯鬆手,甚至都不看他一眼。


    眼見前方出現了一個斜坡,寧子青卻沒有控製住馬的速度,馬匹飛快地衝向斜坡,這讓霍雲訣心中更加焦急,因為他知道寧子青必定會被甩下去。


    霍雲訣滿眼怒氣,心一橫鬆開了韁繩,縱身向寧子青撲去。他張開雙臂,猛地抱住她,寧子青大叫了一聲,兩人從馬背上跌落下去,順著斜坡向下滾了好幾圈才止住。


    霍雲訣躺倒在地上不停地喘著粗氣,寧子青驚魂未定地趴在他身上,兩人渾身上下都粘滿了草屑,寧子青想掙開霍雲訣抱住她的手,下一刻,霍雲訣憤怒的反身把她壓在了地上,雙手死死扣住她的兩個手腕。


    “你放開我!”寧子青不停的掙紮,霍雲訣握住的手更加用力。


    “霍雲訣,你想幹什麽!”寧子青見他雙眼通紅,陰戾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你這個瘋子,你不要命了!”霍雲訣又氣又惱,大聲冷喝道。


    他從沒見過如此瘋狂的女子,竟這般的不惜命,回想剛剛發生的一切,他到現在都還有些後怕。


    “要你管!你放開我!”寧子青一聽霍雲訣罵自己,氣得想用腳踢開他,霍雲訣挪動雙腿壓在她腳上,這下寧子青更是動彈不了。


    “霍雲訣,你這個混蛋,你放開……。”


    我字還沒說出口,嘴就被霍雲訣吻住,突如其來的親吻讓寧子青措手不及,她瞳孔微縮,腦中一片空白,身體瞬間僵住,忘記了掙紮。


    霍雲訣的吻霸道又蠻橫,他眼眸湧出某種難以抑製的情緒,狠狠地吻著寧子青的唇瓣,反複的碾磨,直到兩片唇瓣被他親的紅潤,他再用舌尖用力地撬開她的牙關,貪婪的攫取她口中的氣息。


    寧子青被他親得全身發麻,整個嘴唇被他牢牢堵住,險些喘不過氣來。霍雲訣在她口中吻得越來越深,寧子青喉嚨發緊,被異物探入的感覺有些難受,手還被他扣都死死的,她無力地承受著他強勢又灼烈的熱吻,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寧子青對他這種強硬的舉動感到十分生氣,她眉心微蹙,突然用力的咬了他一口,霍雲訣被她咬得吃痛一聲連忙退了出來,不滿的離開她的嘴唇。


    “你敢咬我!”他垂著眼眸,聲音低沉暗啞,看著她因為親吻而變得緋紅的臉頰,愈發動人。他潮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眼眸中的情欲越來越強烈。


    他鬆開扣住她的手,輕柔地去撫摸她的秀發,偏頭想去吻她白皙的頸脖,寧子青回過神來,發現手能動後,使勁一把將他推開,向側邊滾動了一圈,霍雲訣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抓她,她狠狠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你無恥!”她厲聲唾罵道。


    霍雲訣這才冷靜下來,眼中的情欲逐漸散去,他微微喘著粗氣有些懊悔地坐在草地上默默的凝視著她。


    夜幕降臨,一輪明月懸掛在深藍色的天空中,清風吹拂著草叢發出細微的響動,兩人就這麽端坐在草地上一言不發,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我送你回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霍雲訣率先站起來,寧子青抬頭望他,見他神色冷沉。


    她默默起身,跟在他身後向斜坡上走去。


    回到馬場,曹府的小廝還在等候,寧子青徑直走向馬車,身後的霍雲訣急忙叫住她。


    “三小姐,剛剛是我冒犯了你,對不起!”他眼裏閃爍著不明的光亮,望著寧子青的背影,抱歉的說道。


    “四殿下,剛剛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我和七郎君已有婚約,還請四殿下高抬貴手,放過小女,也請四殿下忘記之前所有的事。”


    寧子青不想再與他繼續糾纏,把話說的狠絕,她語氣平緩,沒有一絲波瀾,然後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霍雲訣瞳孔猛的一縮,寧子青顯然是誤會他是在輕薄戲弄她。


    當他聽到“婚約”兩字,眼底的光亮逐漸褪去,心裏漫出無盡的悲涼,垂在身邊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眸色幽深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


    “殿下,三小姐已經走遠了!”衛風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霍雲訣身後好意提醒他。


    “滾!”


    霍雲訣麵無表情的俊臉,浮起冷冽的殺氣。


    衛風收緊嘴巴一灰溜跑開,心裏還十分納悶殿下這是怎麽了。


    寧子青回到曦園,叫來了衛嶼,將那個玉製口哨交給他,讓他帶回去還給霍雲訣。


    “麻煩轉告你的主子,我一個深閨女子不敢受他如此重視,請他不用派人再盯著我的曦園!”


    衛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見寧子青神色冰冷,流露出一絲敵意,他默默的接過口哨回去複命。


    霍雲訣目光陰冷的看著衛嶼帶回來的口哨,聽他轉述完寧子青的話後,胸口堵得發慌,這女人還真是不好惹,這麽快就要跟他撇清關係,他悶悶不樂,朝衛嶼揮了揮手。


    “退下吧,曦園不用再盯了!”


    他感到莫名的煩躁,又衝門外喊道。


    “給我拿酒來!”


    這一晚,霍雲訣喝得爛醉如泥,越是沉醉腦海裏越是不斷冒出寧子青的身影,回味著她唇邊的溫度,他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麽緊緊的攥住,無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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