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寧子青睡到日上三竿還賴床不起。


    夭夭昨晚從她口中得知薑去寒來了京都,興奮地要去找他打架。


    卻不料阿虎一早帶人來把守在曦園門口不讓她出去,甚至連圍牆外都安排了守衛。


    夭夭怒火中燒,站在園子門口罵罵咧咧好半晌,直到寧子駿出現,才悻悻地收起脾氣。


    寧子駿麵色焦急地走進寧子青寢屋,見她還沒起床,忙叫銀香進去催她。


    哪知寧子青裹緊被子不願意起來,不滿地嘟囔道:“昨晚太累了,讓我再睡一會兒。”


    銀香無奈地掀開被角:“小姐,你快起來,世子來找你了。”


    寧子青拂開銀香的手,氣鼓鼓地轉過身去抱怨寧子駿:“他有完沒完,我都說了這幾日不出門了,他又想幹嘛!”


    銀香答不知,又催促她幾遍,寧子青就是不肯起來。


    寧子駿等了好一會兒,見裏屋沒有任何動靜,實在按捺不住衝了進去。


    “你怎麽還不起來!”他氣惱地走到床邊去拉寧子青。


    寧子青打開他的手,蒙住頭不理他。


    寧子駿心急地衝口而出:“你嫂子都要被人搶走了,你還睡得著。”


    寧子青聞言,蹭地一下坐了起來。


    “我嫂子?”她茫然地看向寧子駿。


    寧子駿示意銀香退下後,直言道:“你趕緊起來幫我給林府下個帖子,約林小姐出來與我見上一麵。”


    寧子青驚訝得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問他:“你……你喜歡林姐姐?”


    寧子駿點了點頭。


    “你什麽時候對她有這種心思的?”寧子青好奇地追問。


    寧子駿坦言道:“初見她時,她熱心地幫那個小女孩烤餅囊,絲毫不嫌棄餅髒,反而安慰那個小女孩。那時,我便覺得她是個心地善良,待人真誠的好姑娘,不同於其他貴女那般嬌氣。所以我在看到她第一眼,估計就對她動心了。”


    寧子駿說到林晚喬時,嘴角不覺上揚,臉上露出一抹柔色。


    寧子青愣了片刻後回神,激動地穿好衣服衝下床去書桌前寫帖子。


    可她剛鋪好信紙,抬眸看向寧子駿回味過來疑問道:“哥,你老實告訴我,為什麽要以我的名義約林姐姐出來見麵,你剛說她要被人搶走了又是什麽意思?”


    寧子駿知道瞞不過她,走過去坐下來解釋道:“今日一早,我差人帶了一盒珍珠送去林府,答謝她昨晚在宮宴上為你說話。哪知她沒收下,派去的人回來還說林府好像在置辦什麽喜事?我讓人去打聽了一下,才得知過幾日林府要為林小姐與他們老家來的許家二公子商定婚事。”


    “所以我想約她出來見上一麵,當麵告訴我對她的心意,哪知她對我避而不見,還轉告我以後都不要再去找她了。你說,都這樣了,我能不著急嗎?”


    他說完,急切地催促寧子青快動筆。


    寧子青略一思索,認真道:“哥,林姐姐既然不想見你,想必我相邀,她也不會來。”


    寧子駿臉色一沉:“那怎麽辦?”


    寧子青想了想又問:“你還打聽到林府其他什麽事嗎?為什麽他們突然就要給林姐姐定下婚事了?”


    寧子駿如實回道:“據說林小姐母親重病纏身,藥石無醫。已撐不了多少時日了。這些年林小姐為照顧她母親,才遲遲沒有嫁人。現下她母親想在離世前看著她出嫁,所以才忙著給她尋了門親事。”


    寧子青聽罷,甚感意外。


    她原本以為林晚喬遲遲不嫁人,是因為沒遇到自己喜歡的男子。


    原來是為了照顧她重病的母親。


    難怪,昨夜林晚喬偷偷看了薑去寒好幾次。


    寧子青還覺得是因為薑去寒太凶,林晚喬怕他,所以不敢直視他。


    想來她是想請薑去寒為她母親診病,隻是生怕得罪薑去寒,才不敢開口。


    想明白了這件事,寧子青建議道:“哥,若要讓林姐姐來見你,隻有請薑去寒幫忙了。”


    寧子駿頓了頓,不明所以地看著寧子青。


    寧子青站起身出去找夭夭,讓她去蘇府走一趟。


    當夭夭趕到蘇府,向千曄國的守衛說明自己有事要見薑去寒。


    守衛告知她薑去寒還沒醒,攔住她不讓進。


    雙方一言不合,起了爭執,夭夭脾氣一上來,出手擊敗了幾個守衛,強硬地闖了進去。


    薑去寒昨晚喝多了酒,睡得迷迷糊糊還沒清醒。


    夭夭一腳踹開寢屋的房門,衝到床邊將薑去寒從床上一把拽了起來。


    薑去寒猛然驚醒,睜開雙眼怒視著夭夭,迅疾出招與她過了好幾個來回。卻因為頭腦昏沉,反應慢了半拍,反被夭夭製服。


    夭夭得意地一腳踩在床邊揪住薑去寒的衣襟,俯身將他壓在了床上。


    “小王爺……有女刺……。”


    隨後趕來抓人的方宇等人看到屋內這曖昧的一幕,頓時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方宇一時連話都說不利索。


    “小王爺,你…她……!”


    “給本王滾!”薑去寒怒吼一聲。


    方宇他們嚇得立刻退了出去,還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方首領,小王爺和那個凶巴巴的女人是這種關係啊?”


    “咱們小王爺居然好這口……。”


    “早知道,我們就不攔了,看把小王爺氣的,回頭非扒了我們皮不可,方首領,你得救救兄弟們啊。”


    守衛們團團圍住方宇求情,方宇眼神一厲,幾人瞬間閉上了嘴。


    “撤遠些,壞了小王爺的好事,咱們都得死!”


    方宇一臉嚴肅衝他們揮了揮手,幾人連忙作鳥獸散,退到園門口去。


    屋內,薑去寒氣惱地扯開夭夭的手,翻身下床,抓起地上的外袍穿好,厲聲警告道:“夭夭,你別太過分了!”


    夭夭悠然地坐在床邊,嬉笑道:“沒想到你竟然是千曄國的王爺,難怪身手這麽好。我聽說你在戰場上殺人如麻,這次必須好好跟我打個痛快,讓我領教一下你的厲害!”


    薑去寒冷哼:“我說過不打女人,你趕緊走吧!”


    夭夭那肯依,出掌攻了上來,薑去寒身體一側,輕鬆地擒住她雙手。


    “別逼本王!”薑去寒氣得咬牙。


    夭夭故作嬌柔,親昵地靠在他身上戲虐道:“怎麽,舍不得對本姑娘動手啊?莫非你喜歡上我了。”


    薑去寒麵色一僵,忍無可忍,開始反擊。


    方宇他們隔得遠遠的,仍然能聽到屋內傳來的激烈聲響。


    守衛們連連讚歎:“咱小王爺在床笫之間也是這般勇猛過人,也不知道這姑娘受得住不!”


    “小王爺早這麽開竅,王爺孫子都抱好幾個了!”


    “你們嘀咕什麽呢?非議小王爺,小命不想要了?”


    方宇出聲喝止他們談論,自己轉過臉去抿住嘴唇竊笑不已。


    約莫過了兩刻鍾,屋內動靜越來越小。


    蘇衍七聽到打鬥聲,從下人口中得知有人翻牆進來找薑去寒,忙帶著嫣姒匆匆趕過來查看。


    走至院門外,方宇上前攔住兩人,抱拳道:“蘇公子,還請稍候片刻,小王爺有要緊的事還沒辦完。”


    蘇衍七蹙眉,問道:“寧侯府派來的人在裏麵?”


    方宇愣了一下,詫異地點了點頭。


    蘇衍七臉色一沉,越過方宇疾步往裏走去。


    “夭夭,不許胡鬧!”


    蘇衍七剛走到寢屋門外,一隻白瓷花瓶飛來砸在了他腳下。


    蘇衍七抬眼看去,屋內兩人正打得不可開交。


    旁邊的嫣姒護在蘇衍七麵前,頭疼地勸道:“左使,快住手!不可對謙王殿下無理,這涉及兩國邦交!”


    夭夭並未停手,她扣住薑去寒一隻胳膊,薑去寒鉗住她一隻手腕。


    兩人的另一隻手相互用掌力抵抗對方,難分上下。


    薑去寒不想再與夭夭繼續糾纏,氣悶地妥協道:“本王昨晚飲酒過度,今日才有所鬆懈,你若要與本王公平切磋,明日秋獵本王再與你交手可好!”


    夭夭這才作罷,意猶未盡地鬆了手,凶狠地提醒薑去寒。


    “那明日你不許躲我!”


    薑去寒神色嚴肅:“本王言而有信!”


    夭夭滿意地拂了拂衣裙,笑嘻嘻地奔出門去戲弄蘇衍七。


    “阿七,可想死我了!”


    蘇衍七推開她伸來的爪子,冷眼睨她:“你跑來蘇府做甚?”


    夭夭一拍腦門,猛然想起寧子青交代的事。


    “小美人讓我來給他傳個話?”


    她側過身對薑去寒說道:“小美人讓你給林府下個帖子,以你的名義邀請林小姐明日去秋獵。”


    薑去寒整理好衣冠,取過折扇走出來茫然問道:“寧滿滿什麽意思,為何要我下帖子邀請林小姐?”


    夭夭聳肩:“她沒詳說,反正你照做就行了。”


    蘇衍七疑惑地追問:“那三小姐明日也要去秋獵?”


    夭夭嗯了一聲:“他哥說同意她去秋獵。”


    蘇衍七與薑去寒聞言,默默對視一眼。


    不知這兩兄妹為何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與此同時,京都一家客棧內。


    司空隱聽完赫連的稟告後,生氣地責罵道:“這個敗家子,人沒娶到手,還搭出去這麽多家底,他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對!”


    赫連替薑去寒辯解:“或許,小王爺另有其他打算。”


    司空隱煩躁地捏鼻梁:“本王不管他到底有何打算?你給本王看緊他,若再因那個小嫡女鬧出事端,本王決不輕饒!”


    赫連恭身應了聲“是”。


    司空隱揮手示意他退下。


    赫連離開後,屋內的黑衣女護衛調笑道:“小王爺這脾性,還不是王爺您給慣的。”


    司空隱輕歎口氣:“阿煦愈發讓我捉摸不透了,他似乎沒有以前那般冷血無情了!”


    女護衛感慨道:“小王爺這樣不是挺好的嗎?等他娶了惠敏郡主,再給您生幾個孫子,您也可以放心了。”


    司空隱搖了搖頭:“他不會娶惠敏的,他的性子我還不了解嗎?”


    “阿煦這個人啊,恨透了這世間的所有,也恨透了他自己……。”


    “他怎麽會輕易接受正常人的活法,他所有的偽裝都是在刻意欺騙我們罷了。”


    司空隱視線望向窗外,臉色變得陰鬱。


    “唯有那個小嫡女在一點點改變他,可如今我卻不能把此女給他了……。”


    司空隱收回目光,從衣袖裏摸出一封密信,他盯著上麵印有北洛國標記的圖案,眼神逐漸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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