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以尋臉上的猶豫一閃而過:“目前是這麽打算……”


    “看來你是不想去了。”辛玉笑著說:“坦白來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去了就有可能回不來,換了我我也不想去。”


    “師父……”卿以尋幽怨的看著他。


    “好好好,不說了,吃東西吃東西。”辛玉把服務員送上來的啤酒咬開,伸手就要給卿以尋倒酒。


    卿以尋連忙攔住他:“我不喝。”


    “恩?”辛玉笑了:“為什麽不喝?”


    “不能喝。”卿以尋一本正經的說:“海鮮我也不太能吃,等下給我點個炒飯,加火腿丁和豆芽。”


    辛玉“喲”了一聲:“什麽時候轉性了呀你。”


    “這是為了保命。”


    “……”辛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嘖嘖了兩聲:“長大了呀,啊,這才多長時間沒見。”


    “……”卿以尋翻了個白眼,她以前究竟是有多不懂事,他們看到現在的她才會這麽驚訝。


    海鮮和炒飯很快就上來了,卿以尋拿著勺子慢慢吃,辛玉一直在喝酒,看著她的眼神意味深長。


    “以尋,其實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這小丫頭片子很不好搞。”


    卿以尋皺眉。


    她已經想不起來她跟辛玉第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了。


    “那時候你在超市抱著我的腿跟我求救,還記得嗎?”


    卿以尋茫然的搖頭。


    辛玉瞪了她半晌,氣餒的擺擺手:“忘了就忘了,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你剛和蕭讓交往的時候我不太支持,現在看來,我的眼光果然是正確的。”


    這回輪到卿以尋瞪他了:“你什麽意思?”


    “難道不是嗎?”辛玉挑眉:“要我說啊,找女朋友就得找個省心的,你看看你,跟個還沒斷奶的孩子一樣,一找不到蕭讓就哭鼻子,換了我,我才不要。”


    卿以尋嗬嗬幹笑了兩聲,心裏卻在腹誹,還好我遇到的人不是你。


    “蕭讓的事你就別操心了,都快三十歲的男人了,還搞不定這點事,初八那天我去送你,送你去瑞士都沒問題,反正我有時間。”


    卿以尋遲疑了一會兒,期期艾艾的開口:“師父,我不去可以嗎?”


    辛玉一怔,皺眉道:“你來真的?”


    卿以尋點點頭。


    辛玉剛想反駁,卿以尋連忙截斷他的話:“師父,你聽我說。”


    辛玉雙手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好,你說。”


    “剛開始知道我這個病的時候,我很害怕,但是現在都這麽長時間了,我覺得……好像也沒什麽了,真的,雖然想到死我還是會有點怕,但是比起死在異國他鄉,我還是覺得留在國內好一點……”


    “你……”


    “師父你先聽我說完!”卿以尋連忙說:“我不是矯情,我隻是不想出國,你也知道,像我這種情況,手術成功的機率不大,我不想蕭讓再看到我時,我已經是一具屍體。”


    “……”辛玉有些難過的看著她。


    卿以尋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如此雲淡風輕,長達幾個月的折磨煎熬已經把她剛開始對死亡的恐懼淡化了,她現在已經能很坦然的麵對這個事實,可就是因為能坦然麵對,清楚的意識到接下去的路要怎麽走,所以她才更加不願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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