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打算讓你自己犯下重罪,被判個抽骨斷魂打下煉獄什麽的。”珞姻上仙摸了摸身邊邀寵的嗜血綠藤道:“誰知道你這麽好,非讓我提前收下利息。”


    “對了,”珞姻上仙將絲絹手帕拿出來扔在了地上:“你方才給我的那杯含著迷魂藥的酒,我是一滴沒喝,全倒在了手帕上。”


    狂暴的赤血鞭還在肆無忌憚地屠戮,卻始終不觸動這個封鎖這個院落的靈符。


    景瑤天女沒被綠藤纏住雙腿,她立刻跪在地上,抬起頭來極其可憐地看著珞姻上仙,晶瑩的淚水不住滾落。


    綠藤鬆開了她的嘴,她驚懼到口齒不清,全身都在劇烈顫抖:“求求求.....求你.....不不不不要.....”


    珞姻上仙黛眉微挑,她彎下腰用赤血鞭的手柄挑起景瑤的下巴,輕笑道:“你說,要是跪下來哀求的是我,你會放過我嗎?”


    珞姻尚未等景瑤回答,抬手狠狠一個響亮的巴掌抽了下去,啪的一聲響後,景瑤那張粉臉被抽腫了大半邊,她的唇邊溢出了鮮紅的血。


    “綠藤,把她給我扔進那間屋子,讓那幾個等不及要發泄的魔怪......好好快活一把。”


    ☆、第44章 移風易向〔二〕


    綠藤正要將景瑤天女卷起來往那木屋裏扔,不遠處一名將死的侍衛用盡最後的力氣甩過來一把鋒利的長刀,差一點就切斷了綠藤的兩隻觸手。


    綠藤還沒從差點被削斷觸手的震驚中緩過來,暴.躁無常的赤血鞭就已經被徹底激怒。


    在赤血鞭的眼裏,嗜血綠藤乃是珞姻上仙用煉獄鬼火造出的東西,與它是拴在一根線上的螞蚱,所以削那綠藤的觸手就等於削它。


    交雜紅黑二色的煉獄鬼火緊緊纏繞著粗糲的長鞭,於刹那間迅猛橫掃整個木屋別院,將那些倒地不起的榮澤雲海的侍衛們....


    盡數化為散於流風的硝煙塵土。


    景瑤天女身上那條淺粉色的錦緞長裙被暴.虐的火球灼出了黑斑,束腰的象牙白流蘇帶被綠藤的倒刺刮得殘破不全,嬌美動人的白皙臉頰印著清晰的五指印,發紅浮腫了大半邊。


    她全身都在顫抖,雙唇發白手腳冰涼,耳畔珍珠明月璫不住搖晃,發間金絲孔雀簪落地摔斷,額角滑下的豆大冷汗暈開了眉間精致勾畫的素麗梅花妝。


    三十六重天落落大方楚楚動人的景瑤天女,何曾有這樣狼狽過?


    作為榮澤雲君與榮澤雲後唯一的女兒,川壁雲洲的淩澤上神百般寵溺的嬌妻,從來都是她讓別人痛不欲生,何曾有誰敢讓她悲不自勝?


    而今,她跪在地上卑賤如螻蟻諂媚如豬狗地向前匍匐爬行,抬起頭來牙齒打顫地仰視著珞姻,清亮水眸滿含我見猶憐的點點淚光,咬出猩紅血點的櫻桃小嘴微張:“上仙...上仙我知錯了....求你求你.....”


    木屋內狂淫.魔怪粗喘低吼的聲音傳來,景瑤天女抬手要碰到珞姻上仙的裙擺,卻被守在一旁的嗜血綠藤格外嫌棄地狠狠扇了幾巴掌。


    景瑤天女白皙柔嫩的雙頰都被扇得通紅發腫,透心的涼意從她的的心口蔓延開,手腕上奶白水紋的玉鐲磕碰著堅硬的地麵,她咬字不清地顫聲道:“我、我有無上天書....隻要上仙放了我....”


    燦若星辰的美目微眯,纖長白皙的手指上纏繞著灼灼不息的鬼火,珞姻上仙低脆好聽的聲音帶著漫不經心的隨意:“誰不知道天界獨一無二的無上天書,三百年前就被焚毀了,景瑤天女,你怎麽到現在了還想蒙騙我?”


    嗜血綠藤動作麻利地纏上了景瑤天女,她掙紮著要辯解,然珞姻上仙卻是一句也不想聽。


    無論三百年前的無上天書是真的被燒了,還是被景瑤天女偷梁換柱地私藏了,放在當下又有什麽區別?


    榮澤雲後不知何時會回來,珞姻不想再浪費一丁點時間,她勢必要讓那群急需發泄的魔怪,盡可能多地滋潤疼愛景瑤這朵楚楚動人的嬌花。


    木屋大門被打開的那一刻,七八隻高大雄壯麵目猙獰的魔怪怒吼著要衝出來,卻被門口的金色咒符全部擋了回去,珞姻上仙黛眉微挑,對著目露絕望的景瑤天女誇讚道:“你們想的真周全。”


    在木屋的門口掛上阻止魔怪出入的金色咒符,敞開大門後把珞姻上仙扔進魔堆裏,這樣站在正門門口的神仙們,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通體發臭的醜惡魔怪正在如何糟.蹋玷汙她。


    這便是榮澤雲後和景瑤天女的想法,可她們又哪裏想到,這樣惡毒下作的詭計卻是要反報應在她們自己身上。


    嗜血綠藤將景瑤天女準確無誤地甩進了木屋門內,景瑤進去的那一瞬,濃厚沉重的催.情香氣味透過咒符溢出了些許,嗆得不小心聞到的珞姻上仙側過臉咳嗽不止。


    榮澤雲後與景瑤天女真是夠狠,她們不僅準備了七八隻狂淫.魔怪,還在房內熏滿了三界最烈性的催.情香。


    珞姻上仙轉過臉目不轉睛地看著被魔怪團團包圍的景瑤天女,景瑤撕心裂肺地尖叫,一身錦緞粉的長裙被撕碎成了目不忍視的布條,黑亮長發被魔怪毫無憐惜地拉拽,橫陳的玉體上遍布著藏汙納垢的肮髒黑爪....


    這麽個景象看得珞姻上仙很想吐,她幹嘔了幾下以後,轉身衝破封鎖院落的靈符跑了出去,一手扶著雕刻般若花瓣的紅漆木柱,呼吸不穩地站在偌大的水榭回廊中。


    過往雲風將珞姻上仙煙霞紫的長裙吹出層疊的薄紗波浪,她絕麗無雙的臉頰帶著不自然的緋紅,深棕色的流華美目含著盈盈秋水,不點而紅的丹唇竟是微嘟了起來。


    方才的那一幕太過震撼,便是連混過十八層煉獄的珞姻上仙都有些扛不住。


    珞姻上仙忽然覺得十八層煉獄雖然火焰灼燒百鬼哭號,割膚切骨的苦痛永無止境,好歹沒有一點這樣惡心的身體接觸。


    被完全震撼到的珞姻上仙,沒想起來鬼火永不止息的十八層煉獄裏,哪會有什麽活物,更別提存在魔怪這種東西,當然不可能有任何身體接觸。


    除了身負草木本源的天地靈脈才能百折不撓硬扛到底的珞姻上仙,十八層煉獄裏還不曾有過燒不死的東西。


    吹了一會涼風還沒冷靜下來的珞姻上仙,在確定了池邊涼亭的位置以後,心裏略帶委屈地朝著修明神君一路飛奔而去。


    翠綠色的浮萍在幽深而清澈的池水中靜默飄蕩,煙水紅的芙蕖花怯雨羞雲般低垂著清麗花瓣,幾隻長尾仙鶴繞著池邊玉瓦銀階的涼亭揮翅起舞,靈韻至極的仙氣間或從流轉不歇的雲霧中飄忽著漫開。


    雲風拂過鐫刻神君銀紋的翩然白衣,修明神君端著酒盞站在那涼亭邊,清俊至極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俊美高挺的身形被斜陽倒映出筆直的長影。


    已然半醉的木肴上神一隻腳搭在青石桌上,抱著酒壇打了一個嗝,手中玉骨折扇不滿地指向修明神君:“又沒能灌醉你....”


    麵如冠玉的木肴上神此刻雙頰酡紅分明,看起來竟是比天界仙娥還妍麗些許,手中的折扇同樣不滿地指著清岑天君:“好小子,你也沒喝醉.....”


    木肴上神抱著酒壇又悶了兩大口,才將那裝滿紫月凝華酒的瓷壇放到了青石桌上,站起來以後腳步微晃,背靠冰涼的玉石長柱又打了一個嗝,對著修明神君和清岑天君道:“下次換最烈的青竹酒,用凡間的大海碗喝,看誰能拚到底.....”


    似有絕色美人的窈窕身影一晃而過,木肴上神以為自己醉的狠了,抬手揉了揉眼睛,卻看見煙霞紫長裙的珞姻上仙一個猛子紮進了修明神君的懷裏。


    修明神君立刻鬆開了手中的酒盞,轉而攬上寶貝珞珞那不盈一握的楚楚纖腰,被修明拋棄的白璧酒盞先是漂浮於半空,而後自行回到了青石桌上。


    珞姻上仙的心還在怦怦直跳,臉頰緋紅如仲春桃花染,她覺得方才那一幕就是再震撼也不應該難受這麽長時間,畢竟根本沒看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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