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坐下後,看著身旁的雲中子道:“道長看我商軍士氣如何?”


    雲中子捋須笑道:“貧道看來,商軍士氣如虹。貧道今日才知陛下武勇智略皆是不俗”


    子受擺擺手道:“道長過獎了,接下來請道長看看我大商的血性男兒”


    說罷,子受看了看黃飛虎。


    黃飛虎會意,令旗一揮,便聽得觀禮台上鼓角爭鳴。


    眾軍士聽得鼓角之聲,便知考校已經開始。


    由於人數眾多,演武場又極大,所以這樣的考校自然不會是一組一組來,而是同時有幾十甚至上百組,這得由願意出來比試之人的多寡而定,比試亦不分男女老幼,隻論實力。


    考校規則非常簡單粗暴。


    像是擂台單挑,你覺得你行你就上,而且禁止使用法術,不得傷對方性命。


    雖說不能傷及對方性命,但是卻沒說不能讓對方傷胳膊斷腿的,因此那些自認實力不行的人是不太會去湊熱鬧的。


    等經過了淘汰之後,最後場中便會留下一部分強者。


    雖然這樣還是會耗費不少時間,但已經是最省時的了。


    早有百十人按奈不住內心的激動,鼓角之聲一起,便出了各自的隊列往演武場比試區而去。


    西周軍中,十數名將士也騎著馬跑了出來。


    薑桓楚見西周那邊有人出來,遂臉露笑意道:“煥兒,你去挑個西周小將!”


    薑文煥本想等到後麵再上,他早就聽說冀州侯蘇護之子蘇全忠勇武過人,所以他的目標便是挑了蘇全忠。


    當然,還有那個欠錢沒還的“錢有缺”。


    不過聽到薑桓楚的吩咐,薑文煥還是欣然地拍馬出列,就當熱身了!


    觀禮台上的薑後見自己弟弟出列,心中即是欣喜又是緊張,哪怕他知道這樣的比試不會傷及性命。


    隻見薑文煥驅馬來到一年輕小將身前,略一行禮,也懶得問對方名姓。


    倒是那小將先問道:“來者何人?”


    薑文煥答道:“你無需多問”


    蘇護軍中,鄭倫見此場景,總覺得有些熟悉。


    北崇軍中,崇黑虎亦覺得這個場景好像在哪見過,隻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見薑文煥態度有些傲慢,那年輕小將如何肯服,大家都是年輕人,憑什麽你就狂,我也可以!


    隻見他手握兩把雙刃刀,雙腿一夾,呼喝一聲,騎著馬便朝薑文煥迎麵而去。


    薑文煥也不急,等到那年輕小將近身之後,一把大刀就直接砍了過去,那小將揮著雙刃刀來招架,隻是……


    刀與刀相碰的一刹那,他就心知不妙,這人……這人力氣也太大了,自己手臂被震得生疼。


    薑文煥哪會容他多想,畢竟他用的是雙刀,另一隻手也不能閑著!


    隻見薑文煥迅速揮動左手,那大砍刀又是迎麵砍向那小將,小將又慌忙用另一雙刃刀來招架。


    薑文煥輕輕一笑,大砍刀立即改變方向,刀刃轉變成刀背。


    隻聽“啪”的一聲,刀背拍在那年輕小將的背上。


    這一次薑文煥沒有使多大力氣,要是用全力拍下去,即使這小將甲胄在身,怕也是會落得個吐血而死的下場。


    這一點那年輕小將自然也是知道。


    “你輸了!”


    薑文煥收刀入鞘。


    對方抱拳行禮,拍馬而回。


    說來很長,實則倆人從交手到結束也不過是頃刻之間的事情。


    東魯軍中爆發出一陣歡呼聲,觀禮台上的薑後臉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蘇全忠又豈會錯過這等大好時機,他也是早已經躍馬出列,隻不過他挑的不是西周,而是北崇軍中一將軍,他想報這個仇很久了。


    妲己於觀禮台上看見蘇全忠,心中雖不似薑後那般擔心緊張,但是卻也有一絲絲異樣的感覺。


    而崇應彪此時也將一個西周小將挑下馬去。


    姬昌坐於馬上,捋著花白胡須,臉上表情意味深長。


    薑桓楚於東魯軍中,看向西周軍臉露笑意。


    北崇軍中,崇侯虎看向西周軍所在的位置,放聲大笑。


    薑文煥騎著馬穿梭在比試人群中,他隻有兩個目標。


    崇應彪也是如此,隻不過他要找的人是那個揍了自己堂弟的死胖子虞揚。


    崇應鸞自認武藝稀疏,故而沒有參加比試。


    不過他父親崇黑虎倒是跑到演武場比試區找人單挑去了。


    他要挑的不是別人,正是鄭倫。


    對於五岡鎮清風山一事,崇黑虎一直耿耿於懷,今日說什麽也得找回場子。


    一時之間,演武場中熱鬧無比。


    而薑文煥也終於找到了錢有……錢無缺。


    此時錢無缺並沒有坐於馬上,而是手握兩把大錘子,像是剛剛打完架的樣子。


    他那錘子一左一右的擱在雙肩上,乍一看之下,還以為這人長了三個腦袋。


    “錢有缺!”


    薑文煥坐於馬上一聲大喊。


    薑文煥覺得自己很不容易,能於高頭大馬之上發現這錢無缺。


    要是換做以前,他定然要喊聲“三寸丁”,但是自小牛岡一行之後,薑文煥才知道錢無缺的一些過往,所以便決定不再稱其為“三寸丁”,但是不叫個綽號又感覺心有不爽,遂喚其為“錢有缺”。


    錢無缺聽見有人喊自己,遂抬頭仰望,這不是“討債鬼”又是誰?


    薑文煥下了馬,也不廢話,手中雙刀一擺,架勢拉開。


    錢無缺一看薑文煥這陣勢,心中大喜,太好了,剩下的錢不用還了!


    倆人你來我往之間,竟然難分伯仲。


    崇應彪不是崇應鸞,教訓了一番虞揚後便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虞揚心情沮喪,他已經連輸了好幾場,這讓知道自己的勇氣是一回事,實力又是一回事。


    而一身肥膘並不是實力。


    虞揚默默地退回到己方軍隊之中。


    退回去的人越來越多,場中最後隻剩下幾十來號人。


    子受見留下來的人數差不多,畢竟這不是什麽擂台爭霸賽,非得決出個第一第二來。


    隻見子受站起身來,從侍奉官手中接過弓箭。


    彎弓搭箭,朝天一射。


    箭笛之聲,響徹校場。


    幾十名最後的勇者聽到箭笛聲響起,歡呼雀躍,這就說明考校比試至此結束,他們是最後勇者。


    蘇全忠和薑文煥雖然也在歡呼雀躍著,但也因為沒有來得及挑了對方而心有遺憾。


    不過這次考校終究是結束了,他們不僅會獲得稱號,還會有一份獎勵。


    當然,在此之前還會有一重要環節,那便是受到陛下的親自接見。


    子受披上風衣,走下觀禮台。


    此時早有侍奉官牽來一渾身純白色的高頭大馬,子受躍然上馬,白馬邁著沉穩矯健的步伐走向幾十人的人群中。


    那些先前敗退下去的比試者見此情景,有豔羨的、有懊悔的、有立誌以後要勤學武藝的,不一而足。


    而這幾十個最後的勇士中,有的也不僅僅是武藝出眾的,還有的是意誌無比堅強之人。


    他們雖則被打的遍體鱗傷,卻是屢敗屢戰,就是不退縮、就是不返回到軍陣中去,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一般,傲然於這幫比他們強的強者中間。


    子受來到一傷殘軍士麵前,此人手腳幾近廢掉,也不知道他在這次比試之中經曆了多少場次和磨礪。


    這也怪不得他人,其實很多人受傷之後便會退去,這樣不會有更多的傷害,而那些死戰不退的,在經過無數次比試後,即使他人無心傷害,但在比試之時還是會持續加重傷情。


    子受看著眼前軍士問道:“你是哪個軍陣的?”


    軍士答道:“稟大王,我是北崇軍的”


    “你比試了多少場?”


    “稟大王,我一共比試了五十七場”,軍士臉色平靜、神情剛毅,仿佛受傷的不是他自己。


    “好,很好!”


    子受拍馬走進幾步,拍了拍那軍士的肩膀。


    軍士渾身顫抖,臉上也不複剛才的平靜,眼中隱有淚花閃現。


    子受的手並沒有就此收回,而是繼續搭在那軍士的肩上。


    軍士不知為何,感覺渾身舒暢,受傷的手腳也漸漸有了知覺,而且明顯不再疼痛。


    他驚訝地看向自己的陛下。


    而接下來的一幕,不僅是他,演武場中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隻見子受渾身上下散發著層層氣韻,氣韻之上還有一道紫氣!


    先是那幾十人震驚、騷動,而後是山呼聲。


    及後便是排成陣列的各路諸侯軍士們的騷動和震驚之聲。


    觀禮台上,黃飛虎和商容等人哪裏還坐的住,他們早就站了起來朝子受這邊看來。


    黃飛虎更是直接下了觀禮台,在台下軍卒中隨便掠了一匹馬飛奔著朝子受跑去。


    薑後臉色異樣,同睡十幾載,竟然不知陛下有如此神威,遂下了晚上定要好好問一問的決心。


    黃妃和楊妃也是神情複雜,陛下渾身上下竟然有色彩斑斕之光,晚上如果熄了燈,是不是特好看?


    妲己心中驚駭,臉上卻比其她三人要鎮定許多,陛下怎麽會有這神通?她想到這裏,思緒就飛的更遠了,陛下會不會早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身份?隻是一直沒有說出來而已?妲己心亂如麻。


    雲中子饒是修為深厚,此時也震驚無比。


    隻見他也站起身來,看向子受、看向這個被他的師尊和諸位聖人們已經判了“死刑”的大商君王。


    隻聽他喃喃自語:“這……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人王氣韻和人王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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