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夢徹底泡湯,二房一家子直接氣病了。


    傅玉箏瞥了眼昏死在地的傅景玄,衝二太太喬氏幸災樂禍地諷笑道:


    “喲,二嬸啊,大堂哥這是……當不上世子爺,就把自個給氣暈厥了?”


    “還堂堂男子漢呢,這氣量未免也……太小了點?”


    二太太喬氏險些沒給噎死。


    本就氣得胸口悶痛的她,這下更悶痛了。


    又聽得傅玉箏揚聲吩咐門房:“眼力見呢?沒看到大少爺死得透透的,還不快拿副板子來抬回二房晾著去。”


    二太太喬氏:???


    這話聽著怎麽像是她兒子死了,拿副棺材板抬回去停屍呢?


    她沒聽錯,傅玉箏就是這個意思!


    說罷,挽住哥哥胳膊,如傲氣小孔雀似的抬腳朝上房走去,撇下“總想吃天鵝肉,卻始終吃不著的”癩蛤蟆二房再不看上一眼。


    這時,姐姐傅玉舒也追上幾步,親昵地挽住傅淩皓另一個胳膊,“哥哥”“哥哥”喚個不停。


    兄妹三人那叫個親熱!


    傅嘯天見兄妹三人打得火熱,宛如打小養在一塊似的絲毫不生疏,他幸福滿足地看了陶櫻一眼,然後使勁摟住嬌妻肩頭。


    陶櫻則閃著淚光,蹭了蹭丈夫肩頭。


    他們夫妻倆終於兒女雙全了!


    接下來,傅淩皓入住清風院。


    傅玉箏可是好一通忙活,又是忙著親筆題字寫喜迎入住的對聯,又是讓綠綺搬來木梯,她踩著木梯親自給哥哥房門上貼好……裏裏外外好一通操持。


    就連黃昏時分哥哥的洗澡水,都是她給親自把關的。


    傅淩皓站在熱氣蒸騰的浴桶旁,笑著摸了摸她的腦頂:“好了,妹妹,哥哥該沐浴了,你……”說著指了指淨房門。


    傅玉箏這才一拍腦袋,笑著醒悟過來……自己該走了。


    瞧瞧,兩世以來,家裏頭一次有親哥哥,她都歡喜得傻了!


    “哥哥,明兒見!”傅玉箏“咯咯”笑地離開了清風院,朝東走回了自己的桃花院。


    結果,一進院門,就見弄月一臉緊張地守在院子裏。


    “弄月,怎麽了?”傅玉箏疑惑地問。


    弄月見主子回來了,忙迎上前壓低聲音道:“高、高指揮使來了。”


    鎳哥哥來了?


    來就來了唄,緊張什麽?傅玉箏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抬腳往裏走。


    弄月卻追上來道:“小姐,高指揮使今兒好像不大高興,麵色……有點陰沉。”


    傅玉箏:???


    莫非衛所遇到了難事?


    進入內室,果真見高鎳一張臭臉,他歪靠在西窗邊的涼榻迎枕上,雙眸闔上,雙臂抱胸,一副等待審問犯人的架勢。


    傅玉箏:……


    怎麽莫名覺得自己是那個待審的犯人?


    這個荒謬的想法很快被甩到腦後去。


    傅玉箏繞過男人胡亂倒在地上的靴子,剛來到涼榻前,就見……


    高鎳倏地睜開雙眼,朝榻上矮幾一努嘴:“箏妹妹,幫我題一副對聯,掛在臥房的那種。內容嘛,事關仕途步步高升的。”


    隻見矮幾上,已擺好兩幅紅底空對聯。


    傅玉箏:……


    好端端的,題什麽對聯啊?


    至於仕途,他混得還不夠好麽?再升,往內閣升?


    好吧,他倒是個上進的。


    傅玉箏不疑有他,點點頭,乖乖地提筆,想出個好對聯就蹭蹭蹭寫上了。


    剛將狼毫毛筆擱回筆山,高鎳又拍了拍自己胳膊,衝她道:“來,挽住我胳膊。”


    傅玉箏:???


    好好的,挽什麽胳膊?


    不過高鎳擺著張臭臉讓她做,她也沒硬掃他的興,坐上涼榻,就摟住高鎳胳膊挽起來。


    卻又聽高鎳低聲問:“你臉蛋怎麽不靠上來?”


    說罷,大掌按住她小腦袋,就往他堅硬胳膊上壓。


    直接把她嬌嫩小臉蛋上的肉肉,都給壓扁了。


    傅玉箏:???


    這到底是什麽騷操作啊?!


    好不容易從臭男人胳膊上抬起臉,用手揉了揉自己壓出衣裳褶子的小臉蛋,就又聽高鎳差使道:


    “我渾身臭汗還沒洗澡,你去給我準備洗澡水去。你要親手摸摸水溫合不合適。”


    傅玉箏:……


    聽到這,她算是徹底搞明白這個狗男人在擺什麽臭臉了!


    這個小氣鬼,居然又跟她親哥哥醋上了!


    題對聯,挽胳膊,操持洗澡水,全是她給哥哥幹過的事。


    這男人!


    真真是醋壇子……酸溜得很!


    “喂,高鎳!你有完沒完?”傅玉箏沒去搗鼓洗澡水,站在塌邊,居高臨下斜瞪狗男人一眼。


    高鎳抬眸,倔強地看著她。


    這些事兒她能為傅淩皓做,為他就不行?


    他也渴望被她關懷啊!


    看著狗男人倔強又委屈的眼神,傅玉箏算是懂了,今晚不把狗男人的醋勁壓下去,一整夜都別想安生過。


    於是,她猛地彎下腰,兩手捧住狗男人的臉,對準他紅唇就親了上去!


    高鎳:……


    瞪大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她緊閉雙眼,又長又卷的眼睫毛根根分明,每一根都因過於用力而微微發顫。


    這還是傅玉箏頭一回主動吻他!


    竟如此霸氣!


    直接將高鎳驚呆了!


    在外間守著的弄月,很是憂心房裏的小姐,忍不住悄悄進來探視。結果就撞見了驚人的一幕。


    ——她家小姐接吻時,竟一把跨坐上高鎳大腿,解開高鎳外袍就往地上拋!


    這、這!


    天呐!


    她家小姐還有如此霸氣、如此豪放不羈的一麵?


    臊得弄月慌忙退出房門,結果退得太急,“砰”的一聲脆響,不慎踢翻了一個小花瓶。


    這動靜讓傅玉箏一怔,她不禁偏頭朝房門望去。


    高鎳顯然還沒吻夠,一把將分神的少女翻身壓在矮幾上。這回由他主導,親她側臉、脖子……


    用力吻了回去……


    矮幾上的對聯、毛筆等物紛紛被掃落地上,發出“霹靂吧啦”的聲響。


    這時,弄月已經扶好小花瓶,逃也似的離開內室,靠在走廊牆壁上,一顆心還“怦怦亂跳”止也止不住呢。


    腦海裏不斷閃現她家小姐霸氣親吻高鎳的畫麵。


    她頭一回知道,不光高鎳霸氣十足,原來她家小姐霸氣起來也不遑多讓啊!


    兩刻鍾後。


    傅玉箏隻穿著肚兜窩在高鎳懷裏,她用小臉蹭著他胸膛道:“鎳哥哥,你醋起來……真幼稚。”


    跟個孩子似的,要她哄。


    哪裏還像威風凜凜的錦衣衛指揮使?


    高鎳:……


    噎了一下。


    旋即輕聲一笑,看著她身上滿是牙印的肚兜,高鎳心情舒暢地道:“好,下回我盡量不醋。”


    傅玉箏:……


    還有下回呐?


    這男人是真小氣。


    卻聽高鎳笑著辯解道:“倘若我身邊突然多出個……十幾年未見過麵的漂亮妹妹,我動不動就牽她小手,摟她小腰,摸她小臉……”


    “你當真能不醋?”


    傅玉箏:???


    呃,這個問題……


    她還真沒想過。


    但絲毫不妨礙她噘嘴道:“我才沒你那般小氣呢!”


    說著,小拳頭還捶了高鎳胸膛幾下,在西窗邊的燭光下,發出鼓一般“咚咚咚”的聲音。


    高鎳愛極了她撒嬌的小模樣,任由她小拳頭一通亂捶,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後來怕自己胸膛過於硬邦邦會硌疼她的手,才一把握住不讓捶了。


    忽地,傅玉箏想起什麽,朝高鎳問道:“十幾年前的人證,你們錦衣衛是怎麽辦到的,搜集得那般全?”


    她爹爹明明說過,涉案的相關人員,十八年前就被月華長公主集體滅口了啊。


    高鎳笑了:“死而複生有何難?一張人皮麵具的事兒。”


    傅玉箏驚了,還能這樣?


    高鎳笑著解釋道:“隻要月華長公主足夠心虛,就能以假亂真,錘死她。倘若她百般抵賴,不肯認罪,就要另外下一番功夫了。”


    總之,有得是法子讓她認罪。


    沒有法子,也能創造出法子來。


    傅玉箏:……


    她頭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這錦衣衛真真是惹不起,光是搜集“罪證和人證”這一點上,就突破了正常人的思維。


    透著股“邪性”!


    ~


    次日清晨,高鎳從傅玉箏床上起來,他越窗而出時,遠遠瞥見了晨練的傅淩皓。


    “傅家哥哥好。”高鎳非但不避嫌,還招搖地上前打招呼。


    傅淩皓:……


    看了看高鎳,又看了看他蹦出來的妹妹院子。


    倏地,傅淩皓耳尖泛紅。


    很顯然,他猜測到昨夜……高鎳歇在他小妹妹房裏的。


    見狀,青川都替自家主子的厚臉皮臊得慌。


    哎喲喂。


    哪有宣誓主權,宣誓到大舅子麵前來的?


    可高鎳偏就這般做了!


    醋勁真不是一般大!


    傅淩皓隨即溫和一笑,朝高鎳點點頭道:“高大人好,聽聞高大人騎射一流,下回有機會切磋切磋。”


    青川:???


    這是兩男人……幹上了?


    隻聽得高鎳輕笑一聲,旋即握住傅淩皓肩頭道:“好啊,傅家哥哥。”他手指用上三分力,平常人早疼得齜牙咧嘴。


    卻見傅淩皓麵不改色,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高鎳心下了然,看不出啊,他文質彬彬的長相,居然還是個練家子。


    索性約他道:“半個月後,太子殿下生辰宴,東宮練武場上見。”


    “一言為定。”傅淩皓不卑不亢,立馬應約。


    “後會有期。”高鎳挑了挑眉,倏地一下,越牆而出。


    青川也趕緊朝傅淩皓行了個告退禮,追隨主子越牆而出。


    留下傅淩皓一人站在院子裏,他目送高鎳主仆離開後,才抬手捏了捏自己肩頭。那裏很疼算不上,但多多少少有點淤青。


    雖說月華長公主打小不許他練武,但他很喜歡舞槍弄棒,所以每每趁著夜深人靜大家都睡著後,他會偷偷摸摸起來練習。


    十來歲的時候,父王發現他酷愛習武,還背地裏給他請了武術師父,是以他武功並不弱。


    文質彬彬,隻是他用來欺騙月華長公主的表象。


    如今回到親生爹娘身邊,傅淩皓用不著再偽裝,既然高鎳對他莫名生出敵意,那就用男人的方式角逐。


    分個勝負!


    他是傅玉箏的兄長,將來繼承靖陽侯府後,是要作為娘家人為她撐腰的。若他此刻就怕了高鎳,日後妹妹嫁過去遭了欺負,他還如何替妹妹做主?


    所以,哪怕為了妹妹將來的幸福,他也得好好跟高鎳比劃比劃!


    至少得讓高鎳知道,他是塊硬茬,不是個好欺負的!


    ~


    昨夜與高鎳閑聊得晚了些,傅玉箏早晨就稍稍起晚了點,待她趕到上房時……


    呃,娘親、哥哥和姐姐已經快吃完早飯了。


    “慢慢吃,不急。”傅淩皓看著小妹妹傅玉箏,溫和地笑。


    一家子吃完後,傅淩皓又道:“半個時辰後,哥哥帶箏兒和舒兒出門去逛逛,買點東西,算是哥哥給你倆的見麵禮。”


    傅淩皓看著兩個妹妹,笑容格外寵溺。


    傅玉箏和傅玉舒對視一笑,她倆不缺東西,但是來自兄長的疼愛,她倆還是頭一回感受,很有新奇感。


    出門時,陶櫻來小日子了身子不大舒服,便讓兄妹三人自行出門。


    從上房前往馬車的路上,傅玉舒一如昨日,主動挽住了哥哥胳膊。


    而傅玉箏……


    她今日隻是笑得燦爛,聊到激動處,也會觸碰哥哥的胳膊,拍拍他肩頭,卻不再隨隨便便挽住。


    傅淩皓敏銳察覺到這一變化,猜測與高鎳有關。但他隻溫和地笑笑,絲毫不介意。


    ——兄妹之間的親近,本就不在於肢體觸碰,而在於心靈的碰撞!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都重生了,傻子才慣著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珊瑚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珊瑚墜並收藏都重生了,傻子才慣著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