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中午12點,墜墜在上一章末尾增添了1200字,小可愛們記得回到上一章重看】


    康親王情緒過激。


    東家也不願把事情鬧大,便又安撫道:


    “王爺稍等,小的再去後台看看,若蝶衣身子好轉了,一定給您請出來。若她身子實在難受,也請王爺多擔待。”


    東家沒把話說死,留了一定的餘地。


    但康親王聽了,心裏頭很是舒服,便大手一揮:“得,快去吧!”


    ~


    後台。


    蝶衣唱罷,正坐在梳妝台前,對鏡卸妝。


    忽然,班主一臉為難地來了,低聲下氣地求她:“我的小祖宗欸,您就出去露個臉,露個臉就回來,成不成?”


    見蝶衣毫無反應,依舊不緊不慢地卸著妝,班主又勸道:


    “咱們西南的鎮邊王就坐在大堂呢。若康親王對你……實在太過分,我立馬拉下老臉去求鎮邊王替您做主,成嗎?”


    這個戲班子隸屬於木邵衡的管轄地。


    換言之,木邵衡才是他們天上的那片天。


    他們此次進京,不過是參加十年一次的“百家戲大賽”,代表西南參賽來的。若中途出事,是可以請求木邵衡做主的。


    盡管如此,蝶衣依舊沒鬆口,隻擺弄著她的珍珠耳墜。


    直到……


    外頭爆發劇烈的起哄聲:“蝶衣出來!蝶衣出來!蝶衣……”


    這時,東家笑眯眯地來了,恭敬有禮道:


    “蝶衣大家,您瞧,大夥兒多熱情啊,都盼著能再見您一麵呢!”


    “大堂裏坐著的,可全是咱們大周國頂級的權貴,不是皇室宗親,便是皇親國戚。蝶衣大家,您多結交幾個新朋友,不好嗎?”


    言下之意,並非特意出去見康親王一人,而是回饋一群戲癡。


    說罷,東家又彎下腰笑道:“蝶衣大家可否賞個臉,移步大堂?”


    恰好這時,蝶衣卸完妝了,便起身很有禮貌地道:“東家稍等,我去換身衣裳。”


    半刻鍾後,在千呼萬喚中,蝶衣身穿白色長裙,臂彎上搭著長長的同色披帛,款步走出後台。


    一亮相,便如白衣仙子臨世。


    她不施粉黛,素麵朝天的白淨臉蛋,讓現場眾人紛紛為之屏住了呼吸。


    那清水出芙蓉的模樣,真心……說不出的純,還帶了點白蓮花般清冷的味道。


    此時,崔嬌嬌正抱住傅淩皓胳膊,兩人額頭碰額頭玩鬧呢,猛不丁地見到一襲白衣的蝶衣現身,崔嬌嬌眼神都直了。


    “哇,卸妝後……更美耶!”


    傅淩皓聞言,偏頭看過去。


    見到蝶衣臉的那一刹那,傅淩皓微微一怔。


    莫名的,心頭騰起一股熟悉感。


    似故人歸來。


    可他明明……從未見過這位蝶衣姑娘。


    他正心頭納罕時……


    蝶衣已經腳步輕盈地來到第一排座位中央的位置,淺淺笑道:“小女子從西南初次進京,便得諸位捧場,榮幸之至。小女子在此表示感謝。”


    說罷,她朝在場眾人盈盈下拜,鞠了一躬。


    那畫風是真美,猶如天宮仙女朝人間的權貴微微施禮,竟讓在場的諸多人士生出……受寵若驚之意。


    “仙子客氣了……”


    有人忍不住,“仙子”二字脫口而出。


    就在眾人樂嗬嗬時,突然,一道煞風景的話衝口而出:“蝶衣姑娘,快過來,給本王近距離瞅瞅。”


    這話太過孟浪和不尊重她!


    蝶衣帶笑的眸子,轉瞬一片冰冷,她幾乎帶著鄙視的意味掃向了第二排的……康親王。


    一個六七十歲的老男人。


    (呃,關於這個,康王爺隻有五十八歲,但他……老得快,所以看上去竟高達六七十歲了)


    蝶衣很有涵養,眸子裏的不悅稍縱即逝。


    旋即,站在原地不動,隻淺淺含笑地朝康親王單獨施了一禮,不卑不亢道:“王爺,小女子一見到您,便頗覺麵善……”


    這話,康親王愛聽啊!


    這是小美人也看上他了?


    卻聽蝶衣繼續道:“您和小女子的祖父一樣,目光慈愛,充滿了愛。一看就是極其疼愛孫輩的。”


    祖父?


    孫輩?


    康親王:???


    在場眾人“哈哈”大笑,紛紛看著康親王鬧笑話!


    這時,有與康親王相熟的好友,走上前拍著他肩頭,笑著給他圓場道:“蝶衣姑娘說的對,她呀,就跟你親孫女似的,得您青睞啊是她三生有福。”


    得,一個個的,都把他和蝶衣摁死在了“祖父和孫女”的關係上。


    眾目睽睽之下,康親王便不好再強行對蝶衣做什麽了,繃著麵皮尬笑了幾聲。


    這時,隻見蝶衣又盈盈朝木邵衡拜了下去,這次不僅僅是彎腰鞠躬,而是雙膝跪下,恭恭敬敬行了跪拜大禮。


    “蝶衣乃西南木府管轄下的良民,此次代表西南進京參選‘百家戲大賽’。能在此遇見王上,實乃小女子之萬幸。”


    傅玉舒:……


    不免多看了蝶衣兩眼,感覺這個姑娘……很聰慧。


    她當著眾人的麵認主,便可讓忌憚木邵衡權勢的人,不得不收斂爪牙。哪怕背地裏依舊眼饞她的美,明麵上也絕不敢再像康親王這般……肆無忌憚。


    木邵衡作為西南木府王,微微含笑道:“蝶衣大家免禮。”


    隨後,又多說了一句勉勵的話:“西南此次的賽績如何,就全拜托蝶衣大家了。”


    這話說的就相當給麵子了,算是認可了蝶衣對西南的貢獻!


    蝶衣聞言,再次叩首表示感謝。隨後,在眾人追逐的目光中,她一襲白衣而來,又一襲白衣飄飄然而去。


    不得不說,她背影也很美,似白衣仙子一步一步隱入深山老林。


    很多男子直接看癡了。


    康親王更是眼神都直了,可礙於木邵衡的存在,他確實不敢再做什麽。隻能眼睜睜看著蝶衣姑娘隱入後堂,消失不見。


    木邵衡對蝶衣的美沒甚感覺,有那閑空去瞅不相幹的女子,不如多看一會他家舒兒嬌美的側顏,更讓他享受和舒心。


    於是乎,這一看又是很久。


    直接把傅玉舒給羞臊得麵頰緋紅起來,險些想用帕子把自己臉蛋也給遮掩起來。頓了頓,她忍不住小聲催促道:


    “邵衡哥哥,開演了,你快看戲台上。”


    聞言,木邵衡低聲笑道:“名角已經演完了,其餘的小角色沒甚可看的。遠不如你……更吸引我。”


    傅玉舒:……


    這種曖昧的話語,她完全接不住。


    隻能用更紅的臉蛋……回應他。


    木邵衡嘴角一勾,壓低嗓音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下麵的戲曲沒甚可看的,我帶你出去逛逛街?”


    “好。”傅玉舒立馬點頭同意。


    木邵衡轉頭想問那邊的高鎳去不去,豈料,高鎳和傅玉箏的座位空空如也,竟是早就坐不住走了。


    見第一排末尾的傅淩皓和崔嬌嬌還在,木邵衡便差遣小廝去詢問一聲。很快,傅淩皓和崔嬌嬌跟著小廝過來了。


    “王兄,我們跟您一塊去逛逛。”


    木邵衡點點頭,便牽起傅玉舒的小手走出了大堂。


    傅淩皓也牽住崔嬌嬌的小手,緊跟其後。


    此時,傅玉箏和高鎳正在院子裏的大樹上坐著,高鎳將傅玉箏抱在懷裏,兩人在那甜蜜地說著什麽,還時不時一起眺望天邊北歸的大雁呢。


    直到瞥見木邵衡一行四人出來了,高鎳才摟住傅玉箏跳下了樹。


    “你們出來很久了?”木邵衡問道。


    高鎳笑道:“剛出來一會,康親王和蝶衣姑娘的事兒,我們可是從頭到尾看完了。”


    如此說來,確實沒出來多久。


    因著梨園距離附近的街市很近,他們六人便不打算再坐馬車,改為步行。


    但是路過木府馬車時,木邵衡想起傅玉舒畫好的那幅“府邸實景圖”,便交代小廝從馬車裏拿下來。


    “舒兒,咱們先找一家裱畫鋪,把你的畫裝裱起來,日後懸在書房的牆上,我日日觀賞幾遍,如何?”


    傅玉舒:……


    她還未措辭回答,傅玉箏已經率先笑了起來:


    “王爺眼光真好,我姐姐那幅畫啊,可是從早到晚,足足畫了十來日呢。甭提精美程度了,就衝著姐姐待您這份用心,王爺都該裝裱起來,日日欣賞個十遍八遍的!”


    從早到晚,足足畫了十來日?


    這真真是超級用心了!


    這顯然在木邵衡的意料之外,沒想到她如此將他的心意放在心上,被心上人在意的感覺……真的甜滋滋的!


    很美妙!


    頃刻間,木邵衡心底的笑意從眉眼間迸射出來,一雙眸子說不出的歡喜。隨後,他忍不住深深看了傅玉舒一眼。


    隻見傅玉舒很不好意思,正偷偷扯她妹妹的衣袖,示意別再說了呢。


    他的舒兒啊,永遠都那麽……羞澀可愛。


    讓他忍不住看了還想看。


    說話間,一行六人抵達了裱畫鋪,掌櫃的很會做生意,將傅玉舒那幅畫啊一個勁地猛誇,在掌櫃的嘴裏,這幅畫兒簡直能與曆史上的名畫相媲美!


    傅玉箏一聽,立馬樂了,她知道這個掌櫃的能賺大錢了。


    果不其然,木邵衡一高興,將他鋪子裏的古畫真跡……全給買下了!


    傅玉舒:……


    直接怔住了。


    這一出手就是……五十萬兩,就因為掌櫃的誇了她的畫?


    木邵衡卻一把摟住發怔的傅玉舒,貼住她的小耳朵,低聲笑道:“為你一擲萬金,我樂意。”


    傅玉舒:……


    “回頭全擺在咱倆的書房裏,婚後慢慢欣賞。”


    聽見這話,傅玉舒莫名覺得有了盼頭,她和木邵衡都是愛畫之人!


    正在這時,裱畫鋪門口走進一個白衣少女,她遮掩著白色麵紗,但傅玉箏還是一眼瞅出來……她是蝶衣。


    蝶衣顯然沒料到會在這裏遇上鎮邊王一行人,微微怔愣後,立即恭恭敬敬行了個萬福禮。


    隨後,她很懂分寸,並不上前打擾,而是轉身去了裏間觀賞古畫真跡。


    不一會,蝶衣捧著一幅前朝“仕女圖”走出來,來到櫃台,問掌櫃的:“這幅畫,多少銀子?”


    掌櫃的正在給傅玉舒裝裱畫呢,聞言瞥了眼,笑道:


    “這位姑娘,對不住了,本店鋪的所有古畫真跡剛剛已經全部售罄。您手裏的這幅古畫啊,早已有了主人了。”


    蝶衣:……


    怔了怔,懷疑掌櫃的在誆騙她,便問到底:“全售出了?賣給誰了?”


    掌櫃的朝窗戶那頭的木邵衡努了努嘴。


    見是鎮邊王,蝶衣隻得依依不舍地將“仕女圖”默默擱回原處。


    這時,傅淩皓恰好在架子後麵欣賞另一幅畫,欣賞完後,一拐過架子,就不慎撞上了一個姑娘的胳膊,還將她手裏的“仕女圖”給撞落在地。


    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傅淩皓連忙撿起來,第一時間對姑娘道歉:“對不住,一時眼拙沒看到有人……”


    說著說著,突然發現這位姑娘很有幾分眼熟,透過薄薄的麵紗,仔細辨認一番,居然是……蝶衣大家!


    傅淩皓身為狀元郎,自然精通戲曲,也就很自然地對蝶衣大家分外敬重,甚至拱手作了一揖,彬彬有禮道:


    “望蝶衣大家海涵。”


    蝶衣抬眸掃了一眼傅淩皓,並不認識他,但莫名的覺出一絲……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感覺來。


    好似故人。


    卻又明明從未見過。


    怔了怔,蝶衣才客氣地頷首道:


    “這位公子客氣了,既是無心之失,我又豈會介懷。至於這幅畫,它並不屬於我,而是鎮邊王剛剛買下的,要道歉也不該對我說。”


    說罷,蝶衣沒從傅淩皓手裏接過“仕女圖”,直接轉身走出畫室。


    傅淩皓默默看了眼她離開的背影,那抹白衣身影……頗感熟悉,就像曾經在哪見過一般。


    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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